冷寒陌也没继续追问，不经意间说着：“凉玉兰她...”

“别提她。教官，你是不是也知道了凉玉兰不是她。”洛瑾漓怒声道，嗓音冷冽。

洛瑾漓回过神来，抬眸看着他，摇摇头，淡声道：“教官，不是担心这个，只是这几天做了个不好的梦而已。”

冷寒陌想再说什么，看着洛瑾漓的眼睛，有些微怔。

冷寒陌皱了皱眉，嗓音清冷，开口，道：“阿九，怎么了，是不是担心……你放心，我会想办法的。”

还是那宴清帝尊真的是他自己？

就连那原本浓墨一般的眼睫都似乎被称得银灰一样，但却还是黑色。

“没事，教官。”

冷寒陌没想到洛瑾漓会现在恢复被催眠的记忆，抿着唇，没说话。

银灰的眼睛，银白的头发。

是巧合吗？

洛瑾漓则是有些承受不住这件事，眼眶都泛着红意，眼尾那抹绯红更加艳丽了，嗓音哑着：“教官，为什么，为什么您也要骗我，我这辈子最讨厌别人骗我。”

“阿九，你别这样，我错了。她是你在乎的人，我说了你也不会相信的，你曾经因为她，我的话不是也忤逆了吗。”冷寒陌把他抱在怀里，嗓音有几分哑然。

洛瑾漓没再说话，抱了有一会儿了，情绪稳定下来，面色归于平静，眼神也是平淡如水。

似乎一切都跟梦中的那个宴清帝尊重合了。

洛瑾漓慢慢的掀起眼皮，冷淡的看着她，眼里那温柔，宠溺没有了，只剩下那冰冷刺骨的寒意，连吐出的话都冷冽无比：“别碰我，恶心。”

他的手指微微颤抖，不由得蜷缩起来，紧攥着，指尖都泛着白意。

“你都知道了是不是？你知道了我催眠了你，知道了我不是她，是不是。”凉玉兰接连后退几步，显些站不稳，快要跌倒。

洛瑾漓手动了动，似乎是想要扶她一把，但随后又像是没事一样，转了转左手食指上的戒指。

楚寒观察到，挑了一下眉，眸色深了些。

洛瑾漓那双像是没有色彩的眸子，淡淡的看着她，语气也是平淡得没有任何波澜：“是。”

“你有没有在某个瞬间对我动了心，哪怕一瞬间的心动。”凉玉兰像是不甘心一般，直直的盯着洛瑾漓，一字一句的道。

洛瑾漓摸着戒指是手顿住，他看着凉玉兰，突然笑了，缓缓道：“未曾。”

“是啊，你从未对我动过心，明明我已经知道了答案，可亲口从你嘴里说出来时，我的心还是像针扎了一样的疼，真的很疼啊，阿瑾。”

凉玉兰的脸色惨白，嘴唇也是没有血色，声音也是苍凉得让人心疼。

洛瑾漓紧攥着手，手心都被掐出指印，微微叹了一口气，轻道：“你走吧，以后再也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凉玉兰这一刻是再也坚持不住了，吐出一大口血，身体也是摇摇欲坠的。

洛瑾漓一慌，猛的上前接住她，他神色慌乱，语气也发着颤：“阿，阿玉，你怎么了，不要吓我，我跟你说的话都是骗你的，我那都是气话，我脑子抽了我才说这种话。”

“既然我得不到你，那别人也别想得到你，我要让你这辈子都忘不了我。”

“我诅咒你，生生世世，永生永世，情之一事，永不得善终。”

洛瑾漓眼眶泛红，眼尾那抹绯红更是昳丽无比，滴滴晶莹的泪珠滑落，落在凉玉兰脸颊上。

“阿玉，我错了，我知道错了，你别担心，凤凌，凤凌会治好你的，凤凌很厉害的，她会治好你的。”

洛瑾漓看着凤凌，眼角的那一抹红，让他看起来可怜至极，轻而易举的就勾起人心里那隐藏得极深的病态欲望。

“凤凌，你能救她的对不对，凤凌，我求你，把她治好。”

凤凌咬紧牙齿，艰难的说着：“抱歉，九爷，我救不了她。”

“阿玉，你起来啊，你说句话啊，你生气了是不是，你生气就喜欢不说话，我都要哄好久的，这次，我好像哄不好你了。”

凤凌不忍心看他这样，“九爷...”

“是我把她害成这样的，我把她害死了，她一辈子都不会原谅我了，阿玉肯定很恨我吧。”

“没呼吸了，真的没呼吸了，她真的死了，真的不要我了，我把她弄丢了，我把我的小女孩弄丢了。”

顾矜都要嫉妒疯了，凉玉兰她凭什么能让他有这么大的反应，凭什么能让他哭。

“洛瑾漓，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曾经那个冷静自制的少年哪去了，不就是一个女人吗，就非她不可吗？”

他的语气软了下去，“阿瑾，你以后还会遇到更好的。”

洛瑾漓还在哭，眼泪含在眼眶里，自己就往下流了出来。

他哭得像是个孩子，一个找不到糖的孩子，嗓音哑哑的：“不要其他人，就要她。”

“是啊，以后还会遇到其他人，可再也没有一个人能让我情绪不受控制。她生气了，我就耐着性子哄她，她受伤了，我就会心疼的人了。”

冷寒陌快步走到洛瑾漓身边，静静的看着他，疼惜道：“阿九，何必为了一个毫不相干的人把自己弄成这副鬼样子。”

“起来，擦干净眼泪，一个合格的强者是不需要眼泪的，只有弱者才会需要眼泪。”

“你忘了当初是怎么跟我发誓的，现在站起来，重新说一遍。”

洛瑾漓擦了擦眼泪，站起来，道：“我这辈子都不会因为任何事情，任何人，而产生只有弱者才会有的情绪，软肋，皆要亲自拔除。”

“现在清楚犯了什么错吗？我知道你年纪小，又是第一次犯，不会怪你。把你今天早上对我说的话再说一遍。”

洛瑾漓低垂着眼眸，眼尾那抹绯红给他精致昳丽的脸独添了一份色彩，嘴唇抿了抿，指尖因用力过大而发白。

良久，他抬眸，那没有颜色的眸子平静下来，像是止水一般掀不起一丝一毫的波澜，嗓音也是平静的：

“不该违反您定下来的规矩，不该为了一个外人忤逆您，会跟她断了关系。”

洛瑾漓又看向凤凌，淡声道：“凤凌，你叫几个人把她送回凉家，我先跟教官回去了。”

她想伸手摸摸洛瑾漓的脸，却被他躲了过去，手僵在那，凉玉兰有些不可置信。

教室里面的人都忍不住看着他们，一脸吃瓜表情。

“教官，是我不该违反纪律的，更不应该为了一个外人忤逆您，我会跟她断了关系的。”

顿了一会儿，又道：“我该回学校了，外界的传闻不知道被传成什么样子，我该去打破这个不存在的传闻了。”

洛瑾漓还是静静的坐在哪里，什么话也不说，就连冷寒陌进来了，他都不知晓，一点都没有往常的警惕性。

“好，今天早点回来。”

洛瑾漓刚到宁中，便被周围的声音吵得耳朵疼，快步走到教室，果然，凉玉兰在。

凉玉兰眼眶红红的，眼睛里甚至都有红血丝，显然是没少哭过，嗓音也有些沙哑：“阿瑾，你有没有好点。”

“阿九，你的眼睛。”

洛瑾漓走到浴室，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果然，原来淡紫色的眸子已然变成了现在这，隐隐约约像是没有颜色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