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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0 就此再难放手

  • 作者:一字江山
  • 类型:其他
  • 更新:2021-07-05 09:39:52
  • 字数:4870字

“真的真的,”衙役甲一副煞有其事的模样,“我昨儿刚找先生算的,说我印堂发黑,恐有凶兆!还要我出门小心点來着,你说这是不是暗示我要遇上大案子啦,哈哈!”

衙役乙:“……”

湿凉的脸颊被干燥温热的手掌覆上,手心温软,包裹着他的半边脸颊,将湿润全部抹去。

“就算你是煞星,也总比那些,作恶多端的坏人來的安全的多,再者……在朋友最需要关心的时候落荒而逃这种沒品的事,我南风才做不出來呢……”

“我还一直把你当偶像來呢……”南风呵呵的笑,声音嘶哑难听,“我以为你很聪明,无论面对什么难題,都能轻松应对的偶像……”

这人想发达想疯了,无药可救。

只因这段话,这个人,是他最好的救赎。

暗夜,马蹄声,声声急。

有凶兆这种事,有什么好值得高兴的么?

衙役甲道:“我有预感,今晚咱要办大案子啦!”

衙役乙斜睨他一眼,不以为然道:“你上次值夜时也是这么说的……”

正当他左耳进右耳出,把这疯子的话当催眠曲时,一阵疾驰的马蹄声传來。

马儿跑得飞快,箭一般由远及近,又由近及远。

而经过的刹那,血迹斑斑的马和马车,惊鸿一瞥的在他眼中留下残影。

月冷星寒,守夜的两个衙役拄着长枪,在府衙门前嗑牙闲聊。

叫门,开门,林伯打着呵欠,一脸睡意,见是知县大人莅临,顿时精神一震,恭敬相迎。

哼,装的真像。

径自带着知县來到原本放置阿巷尸体的地方,果不其然,尸体不见,被打破的窗子也迅速修复如初,回廊的木质地面上,连一滴水渍都沒有留下。

男人身穿纯白里衣,披着外袍,一副匆匆起床的样子,戏演的入木三分。

“不知大人临夜造访,所为何事?草民委实惶恐。”

知县是个慈眉善目的中年男人,身材发福,较矮,看着无害,一对细长的眼却精光暗敛。

他摸着腆起的肚皮,似笑非笑道:“本官听闻这里发生命案,有人逼良为娼,私自囚禁,令被害人丧命于此,此事当真?”

“草民冤枉啊大人!”男人高呼跪地,叩首道:“草民从未做过此等丧尽天良之事,敢问报案之人,可有何确凿证据?若有人蓄意诬陷,还请大人为草民做主啊!”

知县转向楚桥飞:“你可有何证据证明他所做之事?”

冷睨跪倒在地瑟瑟发抖的男人一眼,他轻蔑一笑,断然摇头道:“回大人,并沒有。”

“大人……”

未等男人再说什么听了就让人嗤笑的蠢话,他话锋一转,道:“但,草民可以问问死去的兄弟,这个杀人凶手,将他的尸首藏于何处。”

男人抬头,一脸愕然!

“哦?此话当真?”知县颇感意外的挑眉。

“当真。”

他笃定点头,随即凝神静气,闭目冥思了一会儿。

然后,睁开眼,转头直视着水面平静的水池。

再笨的人也能看出端倪,知县当机立断,大手一挥:“來人呐,下去看看这水池中可有什么蹊跷。”

男人沒想到楚桥飞竟这般厉害,顿时慌神,忙扑过去制止衙役下水,脑袋飞转,想着措辞。

“大人,万万不可啊!”

“为何?难不成,这水下真有证物?”

“不……不是,只是……”

林伯在一旁接口道:“回大人,只是我家主子买了些名贵的锦鲤,就养于这水池之中,因主人爱惜,所以……”

“对对!就是这样的,大人,草民视这些锦鲤如命,还望大人体谅则个。”

楚桥飞神情淡然,冷眼旁观男人丑态百出,拼死挣扎。

“这样啊……”知县捋捋修理齐整的胡须,好心的提议道:“不若,本官允你先将锦鲤捞出,再行派人下去搜查,总可以吧?”

噗……南风捂嘴喷笑,这知县某种意义上说,也是个狠角色。

“回大人,这……这天也黑了,而锦鲤个小,恐难捕捞,不如……大人明日再來?”

“放肆!”

知县眉目一凛,慈祥面容霎时变得威严慑人。

“你害人在先,欺瞒本官在后,更罪无可恕的是,竟敢拿本官当猴耍,明日再來?明日再來再多证据也被你销毁无踪了吧!名贵的锦鲤?无碍,你损了多少条,过后本官就赔你多少银子,來人,马上下水搜查!”

“是!”

啧,看样子这银子只能日后用來在狱里打点打点牢头了。

沉在水底的尸体很快被打捞上岸,尸体的脚和脖子,分别绑系一麻袋泥土。

而这,正是楚桥飞断定尸体在哪的重要依据所在。

男人百口莫辩,这下,是真正浑身颤栗的跪倒在地了。

处理完阿巷的案子,已是晨光初现。

定案之后,男人被押至牢房,等待问斩。

阿巷的尸体被送到义庄,火化,骨灰装入白瓷坛,楚桥飞想把他带回财神庙,在其附近入土为安。

在回客栈的路上,楚桥飞紧握南风的手,凝重道:“这件事,一定、一定要瞒住茵儿……”

“我知道。”一想到那个惹人怜爱的小姑娘永远失去那个她喜欢的,也喜欢她的人,一股酸涩便涌上心头。

拍拍他的手背,示意他放心。

“谢谢……”为他的善解人意,也为他的不离不弃,“阿巷不在了,我会接替他,在接下來的日子里好好照顾茵儿,你……愿意同我一起么?”

回去的路上,楚桥飞情绪好转,同马夫一齐坐在车厢外,冷凉的夜风打在脸上,神智愈发清醒。

男人的家,大门紧闭,借着门口不甚明亮的灯笼光芒,他眼眸一转,发现不对之处。

亲娘,还真被这乌鸦嘴说中了?

一个愣神的功夫,那马车又箭一般的去而复返,伴着车夫的长驭声,前蹄高扬,紧急刹车,堪堪停在府衙门口。

150 就此,再难放手

“什么人!”他持枪高喝,而他的同伴,则因差点被马蹄踩到而吓的浑身动弹不得,尿了裤子。

从马车上跳下两个少年,其中一人上前拱手道:“草民楚桥飞,前來报案!”

刚刚沐浴完毕,准备就寝的知县,就这么被人伺候更衣,架上轿子,风风火火朝着案发地点而去。

哑哑的嗓调真的、真的听起來有够糟糕,有的字,甚至要屏气凝神方能分辨清楚。

但他凝滞的血液还是重新流畅奔腾起來,心如死灰,死灰重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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