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教练看向“大棕熊”助教，“现在总可以收场了吧。这叫换个节奏感嘛。”

“好了好了，别反着求我了，田大人！小官真的是受不起。我只管听你安排还不行吗？你这样释放，后续么，我只好双倍聚力——在搞一次强化补充吧。”

散碎了所有与感觉错位的判断，落眼无尽生动。

那些倾斜、略带模糊、遥远的风景凝泰一派天然的秋芬。天光勾画草坪上一个个身形弧柔惬意的微笑，用陌生和熟悉同时可以形容的感受，让金啸忽然恻隐而心悯了一下。

兀自走起，风扬一波拂面的秋风。真实的美好就在眼前呢，却更像用感觉美化了的记忆。

“是的。更多的，其实我是为那小子捏了一把汗啊。他应该是从受重的极限来控动这粒球的。”风龙主教练如负重荷地叹了一口气。

“大棕熊”助教走近风龙主教练，神秘笑道:“主教练，这小子去了一趟玛雅，我感觉:风龙队的足球都变样儿了呢。嘿嘿！”

主教练捡起地上掉落的资料夹，“没错，观感上不像重力加速度。”主教练掂掂文件夹，有点肃然地纠正道:“是南美风，是bolo。不是玛雅飞翔的羽蛇图腾。足球比赛中，有时候，感觉会比真实的足球更可怕。”

“服你了，说跟没说一个样啊。真能咬铁！”风龙主教练说罢，赶紧走开。

风龙主教练点点头。“其实，你刚才攻出的那一粒球，从我这个角度看，阻尼风并没有改变足球强劲的下坠感。心跳的节奏告诉我:那已经不是风阻中的飘球。”

“弹性势能跌落极限谷底，简直让人触到:一颗心受迫振动的压抑。”“大棕熊”助教不禁按压一把胸口。

“大棕熊”说罢，转向——草坪上依旧不敢走离的队员们，摆摆手，“稍息。”

“呃！太没有结束的仪式感了。以前义正言辞地说:休息！现在时间概念缩水一半了。”

“这就是主教练说情的负面作用。他那力气现在将主教练箍着呢。”

“因为，除了体能，那是在拼一颗心。”大棕熊助教第一次说到了感觉上。

一侧直起，一侧直落。飞骋的脚刀贴紧侧锋精准掠动的风刀，在空气中剔出侧锋僵立的形廓。唬得侧锋一脸煞白……

“大棕熊”主教练动作收势了，风声鹤唳般滞后的风啸依在。

侧锋交叠胳膊忽然痛苦蹲下，身形一颤，流出被愤怒唬出的、带有被硬生生驯服的眼泪。虽然，那条豁落的铁腿没有夯在身上。

顿时，众笑哑然。队员们一个个紧急走开。

不远处，风龙主教练重重地咳着。好像被看不见的冷风呛得心疼。

“你啊，看看这下闹得。真是不长眼。”一块走远了，金啸才小心的嗔怪侧锋，“今天，哥要真抗不住那粒球，泄气的他肯定给你的不是空脚了。

侧锋头一猛低，突然哭出声来，“啸哥！我感觉:虽然你归队了，我有预感到你……还会走掉……”

“嗯……”金啸觉得挺纳闷的，不可思议地摇摇头，“我真不知道:你究竟想说啥……”

侧锋依旧垂泪，“你就是‘国少‘的。不用解释了……”侧锋背过身去，“只恨自己笨，出不了格。”

金啸咯地淡笑，叹了口气。陡然，威冷逼问，“那你超越‘海针’！懂吗？你敢抬头答应我吗？”金啸骤地盯死侧锋的眼睛，鲁莽地摇着侧锋的胳膊，劲猛得好像快要把侧锋摇散了。

“懂吗？我在问你，傻瓜！我早也是真的为你急！”金啸说得有点过激，用手背急促擦掉——从眼睛溅出的眼泪。

侧锋伸出手，很响地和金啸握在一起。“哥！我答应你。”

侧锋说罢，猛地松手。他折身，跑回训练场的草坪，冷僵表情在脸上飞勾的俊致线条，仿佛坚石突兀凌厉的硬棱。不着线条的泪，晶亮溅碎在空气中。

“这还像个人。”“大棕熊”助教远远看着孤身奔向训练场的侧锋，微微抚过被气得鼓胀发疼的胸部，长长吐了一口浊气。

风龙主教练抿紧嘴巴，暗暗地，将一只有力的大手攥的紧紧。

一直以来，他几乎用尽了尽可能的方法，包括心理训练在内，却从来没有打开——侧锋理解足球概念的那颗心。

当他从金啸身上忽然发现一丝契机，他明白:虽然，自己是主教练，但是并没有在侧锋身上，完成最深邃透心的沟通。

意外的是，问题竟然从金啸那儿获得解读。

站在远处，他根本不可能知晓:金啸和侧锋说什么话，但是，从铿锵姿态透现的意志来自心灵。他看着侧锋，肯定地点点头。

真实的承诺，一旦来自一颗心。生命就真的站在了故乡丽土的灵壤。

秋动，风骋。众鸟归遁。

金啸端立。屈力放逐一手的风。心之意象，似无垠古旷上掠尘疾驰的一匹飞骏。

侧锋后背一滞，直棱棱地侧过身子。呜地，就见一只豁落大脚，带着群响的风号子，迎空高骋而起……

“啊——”侧锋看着怒焰贲张的“大棕熊”助教动了真格，吓愣了。那些力量爆绽中横七竖八的肌肉条块，紧急重组形变发响的骨骼，闻之令人颤栗。

“啸哥！你这个控，简直将足球水准发挥到外太空。”侧锋有意看了一眼“大棕熊”主教练，将脑袋也像刚才的“大棕熊”助教那样摇得呼啦啦地响。

金啸使劲捅了一把侧锋，“不是真夸我，还是真害我？总有一天，他会将我训练得趴在地上去找鞋的。”

第六七一章灵壤

“呃！没脑子。”侧锋狠狠地捶一下自己的脑袋。

队员们一见侧锋呼呼噜噜地摇脑袋，如法炮制。一个个像焕活的马匹摇头抖鬃似的。看得“大棕熊”助教直磨牙。

“你过来一下！”大棕熊”助教微微指着侧锋的脊背。

“大棕熊”助教呼噜噜地摇欢脑袋，执意让感官清零一下，“喂，真没看清你是把‘铅球’怎么控起来的……”

“大棕熊”说着，蹙眉，“按照我对球感的估判:携带那种风声的飞行物，感觉嘛……仿佛外太空的……足球。你小子有障眼法呗……怎么控球的，我根本就没看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