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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幕 无心栽花花繁茂

  • 作者:ET大魔王
  • 类型:网游
  • 更新:2021-07-05 08:43:17
  • 字数:16794字

“啊?月季?”那女生愣了下。

“一开始就种在这里的话,现在把她移出去,就和拔了她一样没什么区别。温室的花朵并没你们想象中那么强韧。”如果她真的是……因为这个才会那样哭泣吗?林君释然地叹口气,不禁无限怜爱地看着那刚刚开出的花苞。“好不容易开出花,却要被立刻抹杀掉,连绽放的机会都没有,你们难道不觉得这样很过分吗?”

“别碰她!”

还好不算太远……不带喘气不带绕弯地一路跑回蔷薇花房,看起来像是千钧一发之际,林君总算是赶上了。两个应该是负责照顾花房的女生正围着一朵颜色并不红到娇艳,叶子也奇怪的有些偏向紫红的花苞议论着,其中一个都上手了。不过见到气势汹汹而来的林君,她们都停下了,还差不多被吓了个半死。

“感觉很别扭哎,移栽到外面花坛里或拔掉算了。”

“这枝是月季,并不是蔷薇。”林君说道,“尽管开出的花有点相像,但她们可是不同的。当然,种子也不一样。看仔细了。以后多读点书。”

“是的。”其中一个女生很谨慎地回话。林君一眼就认出来了,她也选修了自己的课,但这态度明显是不打自招地说她不算用功。

“既然是照顾植物,就应该多读点相关资料吧。”林君无奈地用指节敲了下她的额头。“这些花都是你们移栽过来的还是从一开始就种在这里的?”

“说什么抹杀……”女生嘟囔道,还不等说出下文,却立刻反被同伴踩了一脚。

“那就是了。”林君心不在焉地说,只是看着那枝小小的花。

满园到处都是娇艳的深红色蔷薇,带着宛若荆棘尖刺的藤蔓缠绕在精心编织的支架上。这朵直立生的花骨朵不仅略显单薄,也因那紫红的叶子变的与此格格不入了……难怪她们想将她移走。

“对不起,教授。”虽然踏了那一脚,但那女孩看起来还是很文静的。

“和她道歉吧。”林君笑道,不过转目看去,她的存在对这里而言是有点突兀了。“你们再宽限一天好吗?我会尽快给她安顿个新家的。可以吗?”

“当然可以。”

“一开始就种在这里……”莫名其妙挨了下,女生不太服气地嘟起了嘴。但又隐隐地觉着那是一种亲昵的举动,故反而嬉笑着向林君身边凑了凑。

拖着三千青丝,摇曳着娇嫩的花瓣,正如先前见到的那样,那个尚还算年幼的小女孩从花中脱出了。比神迹还要拍案惊奇。依旧是青绿色的中古连衣裙直至膝盖以下,露出的脚踝无比纤弱……是错觉吗?还是记忆差别或是时间有了效果,她脚上的伤好像好了很多。而且尽管她脸上的忧愁未完全褪去,但至少,她没有再哭了。说来……她刚才低低的那一喊,有种很努力很认真的感觉。

“你愿意吗?”林君忍不住笑了。

“呃、呃……”似是犹豫不决,她低着头,像不敢看他。那平整的只有在眉宇间分开少许空隙的刘海都要把她的眼睛整个遮完了。“我愿意……”

……又不是求婚,她怎么这么紧张啊?被那好似有点早熟的小姑娘的羞怯影响,林君也觉得有点尴尬了。他下意识地抬起手掩住口,暗暗地咳了两声,尽量佯装若无其事。他第一次发现自己原来不善和女孩相处。

“这里是蔷薇园,明明是她们搞错了,居然还要用拔掉你来修正错误……”林君东拉西扯地说,“你愿意就太好了。嗯,我该怎么带你去?”

“对了,这件事,真的非常谢谢www。。Com你……”这外表年龄充其量不过十三岁,长着一张圆脸的小丫头仿若小大人一般,一手轻提裙摆,略微施礼。

“没关系。”

不过听她这意思,她也是才知道自己要被拔掉?那她之前……

“太过分了!为什么只对月季那么好?”

“是她突然跑到我们中间啊,被拔掉有什么不对?”

“有这个丑八怪夹在中间,别人都不会觉得我们美丽了!”

“凭什么只有她被人这样保护?我们却得给那些ru臭未干的小鬼作陪衬!”

这……这是什么啊?!猛然乍起的一片尖锐的吵闹声吓了林君一大跳。

喧闹间,清泉般的泪水再次滑落下来。那枝小月季颤抖着蜷坐在地上,紧紧地捂着耳朵,活像被弃的孩子,孤苦伶仃的。原来是被欺负排挤了,所以才会在花坛外面哭啊……林君试图扶起她,又有点手足无措,只好先赔笑。花的世界,似乎比他想象中还要复杂,简直跟人类社会有一拼了。

“我们才是花中皇后!”

这次,蛮横的女声清晰地传入了耳中。不知从哪跳下一个身段凹凸有致,长相极其美艳的黑发女人。她穿着深红色的长裙,细细的吊带挂在圆润的肩膀上,性感,极有丰韵。还挑衅一般地看着瑟瑟发抖的月季。

“你是……蔷薇?”林君看着这女人说道,他好像在开始习惯了。

“没错。”

“我们都是!”

惊悚剧般,一大群长相打扮都一样的女人出现了。尽管个个美貌至极,想象下,在这样的花丛中,是男人都会觉得如入天国一般,可真要她们全都凑到一起,这阵势却有些骇人了。就是心脏没病也得给吓出问题了……

“上次也是这样,你只顾看她,根本就没注意到我们!为什么?”另一朵蔷薇带着质问的语气说道。

“我们可是一直期待着您能来啊!可等您来了,您却是来看这个还没开放的月季?”真正的百花缭乱了,不知哪个蔷薇跟着说道。

“等、等一下……”林君觉得自己需要调整下思路。“你是说你们一直在等我来?”

“谁不知道您是大学里的生物学教授啊,请不要小看我们植物的情报网。”

“与其被那些居心不良又没一点常识的小毛头照料,我们还是更希望为有能力的人绽放。”

“可就是这朵月季,都怪她在这里作祟,害得大家都只知道去看她了。”

“连您也被她蒙蔽了……”

“等等,这不是蒙蔽吧?”居心不良,说的是告白圣地吗?林君头都快被吵痛了,他首先拉起小月季,好让她先避开锋头……这掌中的手却是如软缎般人类的手。呵……竟然还肉呼呼的。“她比你们更需要我吧,所以我才会先看到她。她差一点就被拔掉了,你们不是也看到了吗?”这就是花的世界?对孩子也不宽容?

“可是……”

“西方世界的话,你们大概是算皇后。”林君小心地说,“可就我所执的传统来说,月季才是真正的皇后,你们不应该这么对她。同是花魁,也相互珍视一点吧,不能和平共处吗?”为什么要争那么个虚名?要说花中皇后,干嘛不再去跟郁金香争争啊……

“这怪我们吗?搞的我们好像坏人一样。”

“我、我不知道……”小小的月季花苞轻轻地支吾着,茫然无措。

“我们走吧。”林君干脆地说,“你能离开这个温室吗?”她太柔弱了……好像稍稍一碰触就会立刻坏掉。

“可以……”

“啧,就会装可怜……”其中有蔷薇不满地嘟囔着。

“你们啊……”林君无奈地叹着气,他最应付不来的可能就是女人之间的争斗了。眼下,他最想要做的事是赶快离开这里。若是被别人看见他一个人在蔷薇园里对能代表Lang漫情怀的蔷薇花说话,还指不定会被传成什么模样。

拉开温室的门,外面的太阳还算温暖。可刚迈出一步,手中的月季花苞却突然变得不够真切了。她虚幻缥缈的身影像即将要消逝般,这种情况又一次地把林君吓住了。

“没关系的……我会跟着您的。如、如果您带着一枝花出门,很多人会觉得您很奇怪吧……”

哦……还蛮体贴的。可刚想回话,林君又被另一幕震住了。

“谁说他是带着一枝花了!你不要把自己想的那么特别好不好!”

“自作多情!”

“不要挤!他是我的!”

“你在说什么啊?我们都是蔷薇吧!”

“离开这里就不一样了!”

“怎么不一样?不能偏袒她!也要带上我们!”

“随……随便你们吧……”

于是,在第二天,学院校报里就在头条刊载了蔷薇园一日遭遇采花贼,数千朵蔷薇全数失踪的大新闻。不过这是后话。无心采花的采花大盗林教授首先第一个要面对的,是路人的目光……在普通人眼中,应该是带着数目如此惊人的花束……但还不至于把他压垮可也差不多?可林君自己却看不到究竟是何种情景,总之,纵使是他也有点受不了了。长这么大,怕是头一回真正做到了男女老少通杀,把回头率和注目率全给包拢了。

“哈哈哈,好像后宫呐!”一碰面,米娜就没心没肺地大笑道,“很了不起啊,不愧是林。”

“天子难为……”林君伏在百香堂的桌上说,他觉得自己的元气都被那些张牙舞爪的蔷薇花精给吸跑了。“你能看到了?”

“一点点吧。”米娜模棱两可地耸耸肩。

“很厉害啊,林。”刚把那些附身鬼安顿好的藏人则是带些治愈意味的,笑盈盈地说道,“院子里多了这么一大片的蔷薇……会变得很有吸引力了吧。”

“小林……我不建议你去院子……”没待林君回应,雪夜不知从哪里过来了。他的声音有气无力的不说,好像连背都累得直不起来了。长长呼出一口气,雪夜嗵地一屁股坐在林君对面,也半死不活地趴在桌面上。

“院子怎么了?”林君坐起来,奇怪地问。

“不如去看看吧?”藏人依旧笑着建议。

“别去!”反差极大的是雪夜忽的伸手抓住了林君的胳膊,并发出警告,“去了你一定会后悔。”

“……到底怎么了?”林君这才注意到雪夜脸上和手上都有参差不齐的,划伤。有的甚至都渗出血丝了。“院子里有什么东西?”林君急忙问,他忽然很担心那个娇弱的小花苞。

“算了,我不拦你了……你只要别怪我没提醒你就好了。”雪夜索性撒了手,可接着就又被米娜拉住了手臂。米娜以一副幸灾乐祸的神情用沾了酒精的医药棉棒擦拭着那些划痕。看来,雪夜不是第一回这样弄得满身是伤了。他乖乖地坐着,一边还是呲牙咧嘴地不断发出抱怨。

“来看看就知道了。”藏人一副见惯不怪地说,待林君靠近,他打开了手边的香炉。

纯洁无垢的白色大地,原本只伫立着半棵古旧的残木。现如今,它的脚边已经长满了热热闹闹的菌类,应该不会再那么寂寞了吧。而在距离老木稍远,但离入口较近的地方,还有一片红色的花海在绚烂绽放。那红与白的碰撞给视觉上的冲击是几乎感人至深的,且存有几分静静的唯美……普通人眼里是这样。

“我居然没昏过去……”

林君坦率地表达出自己的脆弱,捂着额头挡着视线不敢再去看第二眼。

自恃美艳的蔷薇们还是那么骄傲,因此理所当然地毫不退让。她们完全摒弃了原先的内部不和,形成了一条一致对外的统一战线,显出了藤蔓植物特有的牢固。只是这矛头却不再是她们瞧不起的那一支孤伶伶的小月季了,而是——“我们是店长带来的,劝你们还是识相一些。”

面对堪称杀气腾腾的蔷薇,一个很适合走在巴黎香榭丽舍大道或米兰的时髦女子只是如是清高地说道。呃,也就是,玫瑰这么说道……与蔷薇和月季皆不同,她,她们有的是一头柔软顺滑的金发,亦不如蔷薇那般妖冶或月季那般秀丽。但是,玫瑰脸上的神情有一种非我莫属的自信,这使得她们的存在感极其强烈。恐怕,原因是在这蔷薇科蔷薇属的三种形似的花魁中,玫瑰的普及度知名度更广泛的缘故。

“只是代理店长而已,哼……”一枝蔷薇表情戏谑地说。

“噢……难道你是要说,我们的藏人店长比不上你们的什么陛下吗?”玫瑰轻佻地说,好似根本没把那诸多的蔷薇放在眼里。“告诉你吧,新来的。这世界上只有一位王子,那就是我们的雪夜……我们决不会允许像你们这种见人就卖弄风情的庸脂俗粉打他的主意……知道了,就快点退下!”

“开玩笑……庸脂俗粉?”很明显,蔷薇们更在意这一句。“自以为出身比我们更高贵吗?尊贵的小姐……”毫不介意自己的外表年龄要长于玫瑰们,馥郁的蔷薇们举手投足间都有种像是出身于中世纪哥特古堡的贵妇人的气质。“你们大可以放心,没有人会跟你们抢那种毛头小子的。不过看到他刚才……死命挣扎的样子,他似乎不太喜欢你们呢……”

像被击中了要害,玫瑰皱了下眉头。“女士,你太不解风情了。他只是害羞而已……藏人说过,我们是最美的。当然,这世界上的国王陛下也只有他一个,只能是他。他也是仅属于我们的,是只属于我们的国王……”

“……国王,我们撞车了。”观看到这儿,林君笑笑说,一边惊异于自己一眼就认出来了,一边准备去寻香……寻百花香的味道,好离开这危险的地方。他很感激雪夜的提醒,也无奈于自己的固执……那朵花苞?

还好。在仔细搜寻下,林君好不容易发现了她。

那枝小月季远离了硝烟,独自一个人安静地坐……在竹林家族旁边——那对跟着院子旅行团来参观的母子最后果然还是住在这里了。且正应了雨后春笋这话,家族发展得相当不错。当然也少不了那些大块头保镖跟着。只是那些石头却没人敢坐……

是啊,就是因为她那身如翠的洋装,她与那些人,那些竹子几乎融入到一起了。以至于她更像是……湘妃竹?想起那天的泪水,再眼见这一幕,是有些足以令人联想起被娥皇女英的泪水所漫的斑竹……说起来,她真的一点都不像是月季花。又长又直的黑发,还总是着着款式古旧的绿色裙子,活像是生活在英式大庄园里每天会捧着书喝下午茶的伯爵千金。并且,林君还依稀记得,连她的眼瞳也是青翠若玉的……是还没长大的缘故吗?可若是非按植物来牵强附会,说她是月季,倒不如就用竹子……薄荷?不,她虽然长相不见出彩,但服饰却都很有精挑细选的意味,那会是什么呢……

“……林?林君?”

“啊?”匆忙地回应了,林君感到一种怪异的窘迫。

“怎么发起呆了?”藏人笑着问,他像连叫了好几声。

“呃,那个……”林君有点尴尬地迟疑了下,转问道,“你从哪里弄来那么大堆的玫瑰啊?”

“还记得去学校路上,有一个没人住的老房子吗?”藏人试着引导回想地说道,“在下才发现那里面有个荒废的园圃,看到她们还活着就带回来了……很神奇呢,本来枯萎的玫瑰……本来显得有点苍老的她们一到院子就突然变年轻了。”

“难怪是国王啊……”救世主更贴切吧。林君忍不住笑起来,藏人还挺适合那个角色的,只是这样这院子就越来越奇怪了,搞什么鬼的宗教啊……笑不出来了。

“是林教授!”

一念之差多问了一句,没跑掉……想归想,林君还是条件反射的堆上了招牌笑容。

“怎样,还习惯吗?”林君和善地问道,他也弄不清这是心口不一或仁至义尽还是怎么地。

“能居于百香堂是我们的荣幸,但是,”一枝蔷薇轻轻地冷下脸,瞥了眼身后那群一副圆滑于游走各个阶层的上流名媛架势的玫瑰们。“我们并没听说过还要和那些不知检点的……住在一起。”

……不知检点?这评价从何而来啊……林君边涵盖着几分劝慰对蔷薇敷衍了几句,另边冲玫瑰歉意地笑了笑。毕竟这群蔷薇是他后带回来的,就算说是玫瑰们要以先入为主自居也不奇怪。呃……不知检点是指玫瑰花常被不分轻重地拿去乱表情吗?和蔷薇的浓妆与妖冶半斤八两,这都不是她们自身的错啊……

“你就是林教授?”一个似乎是玫瑰代表地金发小姐走过来说道。大出意料地,她提起裙角,欠身施了一礼。“我们愿意尊称您为阁下,希望您能明辨,谁是真正值得您付出无限爱意的花……”

“你们想干什么?!”蔷薇猛地急了,纷纷挡在林君前面。

“哎呀,你们紧张什么?”玫瑰做出了一个轻浮而诱人的笑容。“让他来裁决更可以让你们信服才对,不是吗?”

闻言,蔷薇只是在脸上写满了警惕,没有回复那份挑衅。对阵瞪视了一会儿,蔷薇和玫瑰很有默契地将视线统统转移到了根本没机会跑出去的林君。林君又将求助的目光传递给藏人,可同样被困其中的藏人明显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没有显现丝毫伸出援手的迹象。

“……在英文里,你们都被统称为Rose……”

最终,林君给出了一个诸世纪最烂最不讨好的回答……明知是烂,却不得不臣服于那等同的魄力。摆脱不了的女难之相……林君彻底怕了,更有种被逼到绝路上的感觉。既然大家是一家亲,就别闹这么僵了啊……这话,林君当然不敢说出来。说出来就是烂上加烂了,他还不想把自己推到风口Lang尖。不合时宜的中立举动只会让他自己落入万劫不复。最初仅仅是想救那朵月季的小花苞……为什么世事会在瞬息之间变到这么离谱啊?

“不要吵了。”

不知何时,那朵小月季离开了竹林,已经走到纷争的边缘了。谁也都没料到,这一回,这小女孩的语气中有种庄重的意味,隐隐地还有不少威严。是习惯下命令的人才会自然流露出的威严,而并非装腔作势的刻意为之。这与她之前遭到蔷薇排挤时显出的弱不禁风又怯懦怕事大相径庭。不,那份柔顺还是她。

“你们难道看不出来,他讨厌这样吗?”

奇异的,这句本该用质问或谴责的口吻在她说来没有丝毫的不适与失礼。就算是去切身地站在听者的立场,也全然没觉着应该要反斥她是什么嚣张或多管闲事。仿佛,她说出来的话就是早已定论的事实。再打个荒诞点比喻:因为千百年前就有书籍记录过前车之鉴了,所以她说的就是对的。甚至可算作是一锤定音下的终审出的世间真理。

得益于她营造出这种的气氛,蔷薇和玫瑰很快就散摊了。当然,虽然不至于说一下就相互示好,却也没再吵起来了。她们似乎更乐得把彼此当成普通世界那些不会动的植物一样一眼掠过。剩下的,各司其职般地在这个院子里各过各的就好了。

“不愧是东方的皇后……”事后,林君才回过神赞叹道,尽管他更惊异于小月季比天降圣旨还神奇的……一言九鼎的,气概?

总之,她很特别。

她也许是那种隐忍的,不会主动依赖人,认定那是会给别人造成麻烦的……懂事到令旁人无话可说的女孩子。但她们一般不是不谙世事,就是太过老于世故,到头来都是只关心自己所关心的事……这样的女孩,尤其是这样小的小丫头,通常都是又早熟又难对付,一不小心就会被刁难到。在林君的概念里,是会让他比对好女人更无措的类型。没错,稍不注意就有可能陷入被动而不知该怎样全身而退。因为她们在明显的脆弱外还有层异常坚固的倔强,太容易引人怜惜了。

“真是抱歉,我应该先处理好这些事的。”林君诚恳地说,同时庆幸早已知道这里的设定,因此他还可以只把她看做是一枝可爱而美好的花而已。

“我、我才要说对不起……”她忽然又开始结巴了,像刚才才认识时那样紧张。“对不起,她们给您添麻烦了……”

“啊?”林君愣了下,拿捏不准怎么回事。“月季,那是我们没处理好蔷薇和玫瑰的问题,怎么能是你道歉呢?对不对,藏人……”如果藏人在替他把那些蔷薇安顿在院子里前就提醒他院里还有群玫瑰,就能事先游说其中一方了。

一派无辜,藏人只是对那枝月季温和地笑着并打量她。

“呃、呃……我知道现在说有点……”那小皇后一时显得更加窘迫了,她举目,却仍旧是望着林君。

“怎么了?有什么要求吗?”林君下意识地想起了那一家要求有古典房檐来垒窝的燕子。不过而后,他意识到了个更需要注意的问题。“……嗯,月季,你的鞋呢?”

然而闻言,方才还气势惊人的翡翠变得比以往还要郁郁了。她不安地交替着两脚,想把它们在腿后藏来藏去。好一会儿也没有回答。她只是偶尔垂着眼帘,偷偷看看大花圃那边,面露难色与困惑,像是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遭到那么强烈的排挤。

被拿走,或是被扔了啊……林君会意地想到,也暗觉花的世界确实可怕。

“嗯、嗯……那个,”她忽然吱声,小心却又很大胆地看着林君。“我……我不叫月季,请您称呼我的名字吧!我的、我的名字是……翡翠……”

“……翡翠?”

突然间,一个黑影窜上了天际。那玩意儿拖着长长的闪着银光的涎水,一口咬住了黄昏巷终年黄昏时分的太阳。橘黄色的,像蛋黄又像杏子或金黄色的哈密瓜面包的太阳,没有发出半点声音地就被吞到了那个像狗又像袋鼠的黑影的肚子里。

随即,周围一下陷入了深沉而万物静谧的黑夜。在原本是玫瑰的地方,在原本是蔷薇的地方,在原本是月季的地方,只剩下处处繁花了。连那片宛若幻象的竹林也一样,风都停息了一般。植物们进入了无法恢复意识的深度睡眠之中,与外界毫无二致。之后的,也只能等她们醒来再说了……

恍然坠入五里雾,林君和藏人面面相觑。不过,更可能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

“……多看几次日出日落,我的心脏会停掉。”林君最后只能说。

“我……我愿意!”

不当林君说完,他就被突兀地打断了。

“谢谢了。”

谢谢你……

“真奇怪……这朵花怎么颜色不太一样?”

说什么呢?终于等到两个女生先告辞了。林君叹着气,松了松领口,也跟着放了放一直紧紧张张维持着的好教师形象。

“我说,你愿不愿意跟我到我们的院子里去?”林君迟疑着问道。真是……对着一朵花说话,再没有比这更让他这个大男人窘迫的事了。林君真怀疑在这个主题里呆久的话,自己会不会变成普通人眼中的神经病那一类。

“当然,如果你不愿意的话,我会再想别的办法。我的办公室有个温箱也许……”

“林、林教授?”

“那花,嗯……”林君不知该怎么说,于是先边说边向她们走去。“这个花房是你们负责照顾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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