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莫言肯，也不过只能证明他是一个因私人之恩怨不顾忌天下大局的昏君罢了。”

离羽殇冷眼到，满眼的不屑。

“何止是不甘，秦王可真有这样好？引得天下美色皆为之痴情为之醉。”

“那可就是离王错了，很多事情用权力和金财是衡量不来的。”檀羲带着瑰丽明亮的凤目中带着深沉的笑意，仿佛是回想起了一件很幸福的事情一般说着：“几乎没有人能完全冷静地去爱另一个人，就是因为有痴狂的时候，头脑发热的时候，笑的时候，伤心的时候，所以爱上对方的心情才会变得越来越耐人回味，越来越深入人心，直到最后再也回不了头。”

“敢问离王可有心存不甘？”

“呵呵……这便是离王不如秦王之处了。”

“听你的意思可是说本王对月灵不算是爱？”

“檀羲并没有这么说过，如果是离王可以想象一下…若是要用自己最为看重的东西去交换月灵，离王肯不肯？”

“他不会去交换，却是会想个两全其美的法子出来。”

“比如说…王权。”

“事关一国命运之事，岂能用来交换？”离羽殇冷笑，嗤之以鼻。

“不会有每次都能两全其美的事情。”

“至今为止，这些不可能在秦王手中都成了可能。”檀羲淡淡道，很多人面临选择的时候都会自然而然地舍弃掉一个，然后选一个。但莫言则不是如此，他向来不进行取舍，这便是有点像逆天而行的意思，却是一种常人都欠缺的行事方式。

莫言给人一种很强烈的安全感，因为在他面前从来不用担心会被舍弃掉，虽然自己没能成为莫言爱的那一个，但作为朋友，檀羲也深知那个男人永远不会因为任何事情而背叛或者是出卖自己。

“本王最重要的东西？”离羽殇看着青丝飘扬着的檀羲，白雪黑发，衬得一张美艳的面孔异常白皙。

若大的院子里白雪遍地，亮丽的阳光照射在积满雪的地上，若是照高贵的水晶上一般，星星点点地闪现七彩斑晕，狂风一过，地上的雪珠子就被吹起来，像仙女散花一样撒了出去。

在雪地里呆了许久的樊灵勉强挪动几乎已经被冻得失去知觉的身子却还是被吹得满头满脸的冰渣子，其实外头的温度没有樊灵想象中的这样低，挨冻也没有他想象中的这样难熬，有的时候人到底是很有潜能的生物，樊灵原本以为自己穿的如此单薄一定会很快被冻晕掉，然而他却是依旧保持着清醒。

身边那两个大汉很尽责地站在边上监视他，那便是因为离羽殇一个命令，自己就落得这被丢到雪地里挨冻的狼狈下场。好在离羽殇还没有下令把他给绑起来，樊灵才得以窝在一颗树的树根部卷缩起身子来抵掉些寒意。

但就算如此，这样的姿势也只能稍微让樊灵坚持得就一些，时间一长仍是免不了要被冻死。

樊灵偷偷瞄了一眼身著带毛边军戎的大汉一眼，心中用他所能想到的最恶毒的句子给把离羽殇骂了个百八十遍，可是骂归骂，就算心头之气难解，樊灵依旧是被冻得半死，他渐渐发现身子和牙齿已经不再打颤，冷感也不如刚开始这般强烈，最难熬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与之前那种冷到浑身刺痛得让人坐立不安的感觉相比，现在这种失去知觉的麻木算不了什么。

樊灵把头埋在臂弯里头，双臂交叠得不透出一点点光亮，渐渐地便有一种困顿的倦意涌了上来。

好想睡，好累……如果他没有从穿越到这个时空，那这时应该还能看着自己最爱的耽美杂志，和一群狐朋狗友继续干把直男掰歪的无良勾当，总之若是还在原先的世界，虽然一切平淡，却是比现在轻松许多。

闭上眼睛，以前的记忆就像是走马观花一般在脑海中轮换着闪现，樊灵不禁苦笑，越是不想回想的时候就越是会想起来一些东西，他没有过过这种颠沛流离一般的生活，自然也不愿意总是这样提心吊胆。

就像是离家久了的人总是会想家一样，樊灵开始怀念以前的事情了，虽然这边有美男，自己也有了绝美的脸蛋和身材，一切的一切都是他原先梦想要的东西，可是却好像总有什么地方出了偏差。

‘如果现在给你选择，你回不回去？’

不知是不是因为晕乎乎地出现幻听，樊灵似乎听到有人在自己耳畔低语，他想要抬头，却发现脖子像是被完全冻僵了一般难以移动分毫。

‘如果现在给你选择，你回不回去？’

若细碎的轻柔软带着一种催眠一般的调调。

‘机会只有一次，给你选……回不回去？’

回去么？樊灵脑子里充斥着那一世的记忆，他也是有亲人，有朋友，在那个世界有着很多关心自己的人，回去么？要回去么，当作从来没有来过这里，当做从没有遇到过这里的人，让自己从他们的记忆之中消失掉……

睡吧……睡吧……让一切对所有人来说只是梦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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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羲对着离羽殇淡然一笑，只是这淡淡到几乎没有起伏的一笑，却是透出了一种坚定不移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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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最基本的信任，但却是很难做到的；这应当是君王之威严，又问天下之君有几个能让人有如此鲜明的信服之感？

“你到底想说什么？”离羽殇看着眼前的美人，觉得自己原本以为永远会波澜不惊的心绪被一点点搅乱。

离羽殇看着檀羲半晌，目光触及之处只有淡然柔和，离羽殇嘴角一扬说道：“本王当真羡慕秦王，有如你般善解人意的朋友和月灵这般动人讨人欢心的情人。”

“檀羲只是想说，或许秦王现在不如离王，可以后便未必如此，现在的熙昭国力远在楚耀之下，以后也未必如此，甚至是在短短的时日之内便能看到变化。”

檀羲的话在离羽殇眼中无疑是一种挑衅，一抹残虐的颜色自离羽殇眼中一闪而过。

“本王自是会全力治月灵，然后倒是要看看那个莫言是要如何从本王身边将月灵带回去。”

“你便是如此？”

檀羲不答，只是浅笑着看着离羽殇，眼中柔意无限，看人很是舒服，这样的眼神让离羽殇忽然觉有了一种自己之前的想法统统都是错误的感觉，檀羲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又是经历了多少事情？从未有人只用这么淡淡的几句话就能震撼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