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玥并没有急着去查看剩下几层有什么，而是问夜月：“下一步做什么？”

夜月的声音中难得带了一丝咬牙切齿：

小腹处突然传出了一股微弱的暖流，似乎是孩子感受到了娘亲的变化，很努力地试图平复娘亲的气息。

黎玥的身体下意识抚摸着小腹，意识极力克制自己内心的愤怒。

黎玥还沉浸在那一场大战中，周身的气息很是不稳。

而且，不出意外的话，自己就是夜月的转世……

“恭喜你通过考核，下面为你开启第四层权限。”女声再次响起，黎玥感觉到自己跟玉简的联系突然强烈了起来，与此同时，夜月的灵魂苏醒了过来。

“检测到主人的灵魂，为主人开启所有的权限。”女声再次响起，与以往冰冷机械的声音不同，这一次的女声带着明显的愉悦。

“找到那个多管闲事的和尚，彻底解决你身体里的光灵力。光灵力离开你身体之后，你才会变成真正的你，得到原本属于你的十阶金仙的修为，成为世人都要仰望的存在。”

她还是她，但黎玥对她的感受却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对黎玥来说，先前的夜月只是一个灵魂般的存在，现在的夜月却是一个有血有肉、活生生的人，她有过去、会受伤，她浴血而来……

“那个和尚……”黎玥脑海中回想起心境考核中那个和尚最后的修为还在降低，她都怀疑他是否还活着……

“苏家应该会有线索，苏湛得了你的光属性，绝不是偶然！”夜月说完就沉睡了，“我要保存能量，轻易不会再出现，你放手去做，关键时候，我会帮你的。”

洞房中，黎玥睁开了眼睛，这才发觉，她正在苏湛的怀里。

“你成功了。”夜月虽然出现，但却没有占据黎玥的身体，而是呆在了她的丹田里。

但是，这样的一个女子，杀了她，他的佛法不允许，他的道义不允许，他的道心不允许……

于是，他作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他要渡化她！

他耗尽了光灵力，又剥离了灵根的光属性，最终将夜月元神的戾气给净化了。

他受了严重的损伤，但却丝毫不顾自身，毫不停歇地将黎玥送去转世。

就在这时，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一个人，对着佛修举起了手里的屠刀，“女魔头杀了这么多人，该死！敢帮助她的人，也该死！”

佛修猝不及防之下，只得用身体为夜月昏睡的元神挡住了致命一击，同时用尽了全力将那个人杀死，而他也耗尽了最后的生命之力。

“看来，这是天意，也罢，就让我跟着你一起转世，下一世，让我护着你，让你彻底消弭戾气……”

他在夜月的原审中留下了一抹印记，便于转世后的自己找到她。

最后，佛修跟夜月一起入了轮回，苏湛清楚地看见，佛修将夜月投生到了南陵黎家，他自己则投生到了永庆苏家。

所以，他的玥玥就是夜月，他自己就是那个佛修……

怪不得他能从黎玥身上得到光属性灵力，原来，那本就是他的……

一滴清泪从苏湛眼角划过，黎玥为他擦拭眼泪，轻轻呼唤：“阿湛——”

苏湛惊醒，猛地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是黎玥那一张关切的脸，但苏湛还沉浸在刚刚看到的一切之中，似乎透过黎玥看到了夜月……

是他的前世一手安排了黎玥和自己的今生……

“阿湛，你怎么了？”黎玥见苏湛醒来却盯着自己不说话，脸上的神色是她从来没见过的，不由得有些担忧。

他将她紧紧抱进怀里，仿佛只有这样他才能真真切切感受到她在他身边。

黎玥不明白苏湛这是怎么了，伸手轻轻拍他的背，给他无声的安抚。

看了黎玥与他的前世，苏湛猜夜月被他送去转世的时候，一定是恨极了他的，如果黎玥知道自己的人生是被他的前世一手安排的，不知她对自己的爱还会不会一如既往？

苏湛本就偏执，一旦陷进这种自我怀疑与否定之中，就很难自拔……

苏湛越抱越用力，黎玥担心伤到孩子，只能推了推他，提醒道：“阿湛，孩子……”

闻言，苏湛猛地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连忙松开了黎玥，紧张的盯着她的肚子看，“我是不是伤到孩子了？”

黎玥摇摇头，抿了抿唇，用严肃的表情说着略带俏皮的话，试图让苏湛笑一笑：

“你要是再用点力，孩子就要抗议了……”

要是在以往，苏湛一定会被黎玥的表情逗笑，但现在，他的心太过沉重，真的没法笑出来。

黎玥也没料到，自己都这么卖力的表演了，苏湛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皱眉道：“阿湛，你这个样子让我很担心。”

苏湛既不想瞒着黎玥，又不敢将实情说出来，只得旁敲侧击：

“玥玥，如果我曾经做过对不起你的事，你会原谅我吗？”

黎玥瞪大了眼睛，审视着苏湛，叉腰，用非常严肃的口吻说道：“多久以前？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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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他看见了夜月用一身的伤为代价灭了域外天魔王，看见她是如何被逼得杀光了自己所有的人，看见她伤重而死，看见她想借尸还魂……

他本该杀了她，斩断自己的劫，成功飞升。

当黎玥进入心境考核的时候，因为战场太过激烈，她的情绪波动太大，导致她的身体也跟着产生了一些激动的行为，苏湛不放心，连忙抱着她，试图抚慰她，然后，他也被带入了心境考核之中……

他看见了一个俊美的佛修。

冷漠的女子声音再次响起，“考核者，是拥有暗属性灵根之人是恶，还是那些不问青红皂白对暗属性灵根的人痛下杀手之人是恶？”

佛修从夙世镜之中得知了他飞升前的最后一劫，他的飞升劫——夜月。

他撕裂空间，找到夜月的时候，刚好是屠夜之战结束的时候。

他看见夜月的元神出窍，一面分神关注着她的元神，一面用回溯之法探究这里发生的事。

闻言，她抬头，眸光坚定地道：

“夜月没错！暗属性灵根没错！没有人生而为恶，谁也没权利定义别人的善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