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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侯君大驾

  • 作者:爷辟邪
  • 类型:其他
  • 更新:2021-07-05 06:10:30
  • 字数:12356字

这道闪电太霹雳,不过景明再也不相信老天爷了,他继续大逆不道道:“这个神明就在我的肚子里。”

妇人吓得扑通一声跪下了,这,这就是一个男人怀孕的原因?!

景明已然自诩无欲无求,就算有那么一两个需求也是最高阶的对生命的意义的叩问。具体表现方式为:抱着肚子发愁。

在生孩子这个事情上,宋秉修显然老练许多,可他的老练用到景明身上竟出现了物极必反的功效,只要他一出现,景明就一秒钟变尸体,十分灵验。

喜欢是奇怪的,它会因为得不到而耿耿于怀。景明思考了很久,觉得这个事情里的每个人都在求而不得的苦难中煎熬,当然除了他自己。

那是一个狗血的不下于事实的故事,景明刚说起故事的主人公是一个下凡历劫的神明,天边就劈下一道闪电。

然而,现实告诉我们,最容易胎死腹中的是希望而不是儿子。

听到动静进来的妇人,看到景明一脸镇定的看着自己,愣了一愣,柔声问道:“您,有没有不舒服?”明明刚刚有听到几声痛苦的□□的。

景明没想到效果这么惊人,生生被妇人恐惧的表情吓得乱了一拍,随后胡言乱语起来:“这个孩子必须独自长大,不能和任何人有牵绊。”

妇人被他看得心慌,忙道:“我去叫老爷。”景明被气得一窒,咬牙道,“过来。”

妇人慢吞吞的走过去,景明几乎想要咬死她,但还是强压下不规律的心跳,开始讲故事。

他的声音伴随着轰鸣的雷声,仿若神谕,妇人早已不分东南西北,眼中只剩虔诚。

景明道了声佛号,安分的躺下听天由命。

那妇人本来就是宋秉修弄来给他接生的,自然于接生一技分外娴熟,动作利落得那叫一个该出手时就出手。

景明目不转睛的瞪着那妇人,企图让她理解什么叫做看家眼。

无知妇女抖抖嗦嗦:“昨天,昨天……”

“昨天发生了什么吗?”景明拍了拍肚子上的枕头,道,“你知道老爷是干什么的吗?”

妇人五体投地,竟然是知道宋秉修身份的模样,景明讶了一下,狐假虎威:“找个漂亮点的!”

对生命的叩问得到了解答,景明很是安逸了一个月,一个月后,他开始焦虑。

宋秉修用尽了办法也不能使他淡定下来,焦头烂额中从接生婆娘的口中得知,景明最近总觉得在被人监视。

当下,宋秉修就冲进孩子他娘的房中,抱住惊弓的小鸟,诉衷肠:“不要怕,我就是想看看你好不好。”

景明狠狠的在他肩上撞了两下,哭道:“不是你,我知道的,是个可怕的东西,好可怕,好可怕……”

宋秉修垂了眼,软道:“不怕,咱们惹不得,总能躲得。”

景明囧囧的想:不会果然有什么可怕的东西来了吧?

对于景明和宋秉修,可怕的东西有很多,譬如楚子墨,譬如武君阳,更譬如宋景轩,还譬如,生孩子。

武君阳应该早已摆脱宋秉修当时设下禁锢,却不明原因的蛰伏了这么久,显然是出了什么变故。而楚子墨,正常许多,右相就是右相,到现在连个早朝迟到的错都没犯过,看起来过得甚是滋润。

宋景轩却很出乎意料的从花花皇帝变成了阴晴不定的花花皇帝,朝廷上一片阴霾,众臣很是怀念一年前那个未成年的皇帝,纷纷在背地里指责狼心狗肺的右相,活生生的把一个面团明帝变成了情伤暴君。

不管过程如何,景明终究是称心如意的搬了家,新家很隐蔽,某大将军府上的某后园里的某树林子里的某小院儿是也。

景明看到新家,焦虑症在瞬间消弭无踪,忘恩负义的进谗言:“这个将军很有权势嘛~,府邸很大嘛~,还金屋藏娇啊~,呸!”

宋秉修瞥了眼他这个娇,道:“我到隐居去住。”

景明立刻跟上,道:“您在,我在。”

抱着宝宝的妇人默默随大流,景明突然回转身,冷道:“我儿子金贵,不能跟我们爷俩儿风餐露宿。”

妇人扭头看了眼身后破败的小院儿,又看了看前面头也不回的老爷,再看了看景明的冷脸,感慨:别人的娃就不是娃么!

景明因为深入骨髓的劣根,不能长久的与宋秉修面面相窥,所以看望儿子成了很好的理由。

一个理由用多了,它就成为了意愿。一个意愿用多了,它就成了爱。

是的,景明爱死了那小家伙,他说:“喜欢,因为不是亲生的。”

不是没想过那个被送到寺庙的孩子,每每一不小心想到就会浑身发痛,感觉像被恶魔掐住了脖子,自虐的很。这种传说中的父爱,景明打从一开始就深恶痛绝。

日子便这么似苦似乐的过,在那寂静的无人打扰的隐居待久了,景明几乎要比宋秉修还老成了。

笑容装久了,便觉得没趣了,除了见到那个孩子,景明便再也没有笑过。

或许哪天早晨,他会微笑着醒来,接着一整天的脸色就像被药酒泡过,奇异无比。这么的一天,后面小屋里的娃娃是等不到他的父亲了。

人太过无聊,宋秉修会跟他说很多故事,譬如这座府邸的主人的那段忧桑的往事。

最近这段往事有了后续,大将军当年留下的情找回来了,还平白添了一子,可谓是大喜事一件。

景明听完以后,眼中透出一种欲言又止的情绪,平白添的一子很可疑,就像他自己,可终于他还是什么都没说。

因为他已经不确定,二十一世纪是个梦还是现在是个梦,自己的身体看过很多遍,那些过往自动跑出来很多遍,真实与虚假交错,让人无力分辨。

不知不觉中,他已经跑到戏外,看着那个麻木的自己无聊的等待着结局。

可疑的将军儿子是个精力过剩的人,不然不能那么无脑的跑到隐居来。

后来景明知道,将军儿子会是将军一生最大的败笔,因为他对着自己的冷脸和宋秉修已然危险笑容大大方方的耍了个流氓。

“啧啧,大小美人儿别怕,我这就告诉夫人,把你们从魔爪里救出来。”

“站住!”宋秉修的怒气也不过就这两个字,接着便想到树敌后暴露自身的可能,口气一转,便是,“少侠留步。”

留步的少侠更加没皮没脸:“大美人儿叫我什么事?”

景明竟突然想接话,想说“自然是销魂的好事。”这样能让宋秉修对着自己哭的话。可那话也不过在心底过了一遍,已经习惯了不张嘴,反应都会慢一拍。

那边宋秉修已然扯出了个凄惨的故事,总之将军是个大大的好人,将可怜的相依为命的父子拯救了。他们别无所求,只想这样默默终老。

景明皱了皱眉,想着宋秉修不会真的这么天真,觉得他们可以这么轻易的过完这辈子吧?

此后,景明难得的焦躁起来,他想快点结束,结束那些纠葛。

幸好,将军的儿子不知道是喜欢他们的长相还是别有所求,按照一日一探的频率来隐居耍流氓。

俗话说的日久生情就是这么个道理,且不说景明这么个死心眼的,宋秉修已然把这个将军的儿子当做自己的亲侄子。

而景明看着宋秉修为着侄媳妇的事开心的忙,自己也似乎有些高兴了。

也许是放松了心神,所以才发生变故,事情的起因便是这个侄媳妇。

将军的儿子兴许脑子构造有异于常人,自我催眠把一个好好的男人想象成女人,等看清真相,后不后悔,外人不好讲,但现如今,却是死了心在这一途。

接近隐居里的贵人也不过是想抓住将军的把柄,不论什么手段,总为那一人。

宋秉修决定为了侄媳妇千里走一遭,景明乐得无人问津,成日发呆。

然,一万个没想到,这侄媳妇,竟是当年那给景明把出喜脉的小书生。

景明一直以为自己是想尽快结束一切的,可当警铃大作,安逸惯了的他发觉自己根本没有做好接受结局的准备。

更何况,眼前有两个握着手的人,他们那溢满的情绪将整个隐居都涨得摇摇欲坠。

景明嘴里发着苦,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情绪,逃离的心在宋秉修的眼神送过来的时候,让他不由自己的点了下头。

人说,百闻不如一见,不看不知道,景明发觉自己可能从一开始就错了,就误会了很多。

所谓爱,并没有深浅之分,爱是爱,不爱是不爱,如此分明,就像梁栋才和祝福禄是爱,而他和那个人不是,如此简单。

他一直以为的,那个人曾爱过自己的事,不过是误会。

他一直觉得的,那个人一直在耿耿于怀,不过是妄想。

以为感情是相互的,就像作用力,谁知感情并不在物理范畴,它根本就不是个东西。

够了,要不知廉耻到什么程度!儿子?哈哈,明明生了个姑娘!以保护骨肉的借口换成儿子,却在心中打着什么算盘自己比谁都清楚!

凭子贵,凭子贵,女儿如何贵?

那个人的心,隐蔽在不知名的地方,方向感不好的自己,又怎么可能得到呢?

是该为自己做错的事挽回一些了,无辜的人让他们重回无辜,到了和宋秉修好好谈谈的时候了。

出乎意料的,宋秉修什么都没问就同意把宝宝留在将军府,景明愣了半晌,还是没把自己接下来的想法说出来,毕竟,宋秉修和自己不一样,不该孤注一掷。

跟着宋秉修离开将军府后,景明就一直没说过话,喉头总像堵着什么东西,什么情绪都吐不出。

宋秉修自然以为是因为宝宝送人的缘故,哪里知道他在自伤。

从宋秉修手下逃脱很难,因为他是那种睡着了也会有感知的人,好在景明已经不在乎是不是真的逃脱,只要他够快暴露自己,宋秉修再高的武功都没用的。

楚子墨最近有些低血糖,心慌。原因无他,将军府有异动,很明显的异动,将军的儿子娶亲。

曾经,他被将军利用干了一件事。当时鬼迷心窍,只想着不能再错,让那个人有了万一,便四处放迷雾弹,好让当今那位找不到他,却没想过自己可以抢在危险之前找到他。

而将军那时的目的似乎是救下他儿子的一个同窗,这个同窗则很有可能知道些关于那个人的事。

半个月前,将军儿子的同窗突然失踪了,半个月后,将军儿子娶亲。

这些事看似联系不到一起,却又有些关系,任楚子墨平日才思敏捷,如今碰到与那人有一丝关系的事,都变得怎么也理不出头绪。

然,大喜当日,以右相与将军的交情,自然要上门讨杯喜酒,顺便破费破费。

右相平日不怎么出门,所以来到将军府极其的不习惯,心头跳的特别厉害,这是不好的征兆,所以右相没怎么停留就慌忙告退了。

朝堂上的同仁难得见到右相慌神,都特别高兴,酒也喝的不少,总之,这场喜事办得甚是喜气洋洋。

右相回府后,仍是不得安神,终于放出人彻查将军府,才能勉强写两个字,写完一看,竟是“日月”二字。

伸手在纸上抚过,未干的墨晕染开来,纸上模糊一片,颓然坐下,闭上眼还能想起,初见时那人眼中的一片澄明,侧着头说话的卖乖模样。

真是一步错,步步错,如何就这么遗失了?

考虑再三,景明还是觉得自己应该趁着生命有保障的时候跟楚子墨做个了断,这样也算对得起自己,不然这口怨气放不下,万一带到下一世他要悔死。

虽然很不甘愿,但景明还是提笔写下了传说中的拜帖,这种类似求爱的感觉,让他一天都没吃下饭。

拜帖托店小二带去右相府,格式什么的一概随意,开头楚子墨,结尾宋景明,中间“侯君大驾。”

拜帖拿出去以后,景明便皱着眉头想着别被丢到垃圾堆去。尽管小二一再保证他一定交到大管家手里,可谁知道大管家是不是暗恋楚子墨,会不会清除所有这种一看就是外面小三递过来的东西?

这种小三递过来的东西交到大管家手里的时候,大管家尽管不暗恋楚子墨,但还是很不屑一顾的,因为最近主子找心上人晚了一步,正闭门谢客不吃不喝,没功夫管闲事。

然而,拜帖这种东西还是要看一看的,至少知道是谁递上来的,回头也好圆这个事。

刚看了开头直呼主子姓名,大管家就皱起眉头,立刻扫向落款,宋,宋景,宋不是当今...!怎么宋景明是?

中间怎么,拜帖怎么写“侯君大驾”?

总之,这诡异的帖子不简单,还是递上去吧。

楚子墨查出景明一直在将军府中,却晚了一步让他走掉,如今正悔得似死似活,哪里有闲心看拜帖。更加上,大管家害怕主子责怪这种拜帖也拿上来,故意将其放到最后一个,所以景明的帖子在三天后才得以展颜与君看。

而宋秉修自然不会在客栈常住。景明知道,这么一走便再无机会,在当晚还没见到右相大人情况下,果断在半夜只着单衣开窗吹了吹风。

现下的天气虽不是深冬腊月,却也够景明受的了。想着反正命不久矣,这身体也不用怜惜。

宋秉修最是心软,第二日一见景明模样,立刻眼泪吧啦,那是寸步不离的守着,更别提赶路。

景明也眼泪吧啦,这么寸步不离的守着,楚子墨那厮一来,怕是要被ko。

第三日,景明已经放弃什么做个了断的想法,直接去死就好了。浑身疼的手指头都动不了,翻身都能掉两滴眼泪,不如死了干脆。

楚子墨便在这个时候来了,手中紧紧握着的是那张拜帖。

景明感受到身边宋秉修暴涨的杀气就知道到时候了,抬手握住宋秉修的手,道:“我想跟他说几句话。”

宋秉修将景明半抱起来,道:“你说吧。”

景明闭了闭眼,无奈喊了声“爹”,宋秉修只得将他靠到枕头上,走到楚子墨面前,点穴,走人。

景明烧的糊涂,看不清楚子墨的表情,也不知道自己那么小的声音他能不能听到,只能尽量清晰的吐字道:“孩子是个女孩,你也应该查到宝宝了,他是我找来的替身,奶娘可以证明。”

“当日你放我们一次,我答应还你的,那孩子在素心庵,可能让你失望了。”

“我好后悔,害了宝宝,他只是平凡人家的孩子,求你别,别用他,别用他去坐那个位子。”

“我本不是这个世上的人,却偏偏来了这里,这一梦,太累了。”

“我想走了,你,你有没有......”

宋秉修的点穴手法很奇怪,楚子墨感觉眼中流出了一些东西,可也只能在感觉不到那个人气息的瞬间才发出一声哭喊,冲破穴道扑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原来已经过了这么久了啊,哈哈,也不知道还有没有人记得。

这章是最近写的,不知道跟以前写的味道一样不一样,不过,我也跟景明一样,想做个了断啊。

但不能这么断不是,我才不是楚子墨他亲娘。哎,本来想当景明他亲娘的,一不小心也错失了,啊。

那个下章不知何时,阿弥陀佛。

妇人太过惊惧,完全发不了声,闭着眼睛大逆不道的指了指关键部位,景明立马明了:“非礼,勿视,速速,将他送到,佛光普照,的地方去。”

第二天,景明觉得身体还行,按例打发走日行一探的宋秉修,深沉的对上了贼船的无知妇女说:“替我找个儿子,最好先天不足,后天残疾。”

景明已然痛到钻心,完全忽略了自己那条架到柔弱妇女肩上的腿,只一心一意的想咬出个兔唇来。

上天有好生之德,在景明自毁容貌之前断了他的念想,就在他那神来一晕的瞬间,转世的神明降生了。

第十七章侯君大驾

给神明接生的妇人喜不自禁了一秒,便惊恐的去摇那个被神明选中的娘亲。

景明终于被弄醒,颤巍巍的伸出手想掐死她,妇人就一把抓住他的手,指着那个在雷电声中,只哭了两声就安稳的婴孩道:“它,它,它是……”

景明觉得她的表情不像看到一个初生的神明,忙费力的抬头瞧去,看了半天,感慨道:“果然,有一番,仙家气派,竟然,如此,淡定。”

这种情况一直保持到那一天。那是个月黑风高的天,景明的肚子被这紧张的环境所感染,开始鼓噪不安。

景明已经对生命叩问了很久,所以他瞬间想出了一个万全的应对办法,那就是自力更生、丰衣足食。最好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干掉这件事,然后把结果送去孤儿院慈善房之类的地方,一切就圆满了,他以后就真的无欲无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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