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落座，便有侍女呈上瓜果点心，云梨搓了搓手，努力目不斜视。

裕王似乎看穿了，轻笑一声：“想吃就吃，没人拦你。”

几人被使者牵引着上了画舫。

夜风撩动，檐角的风铃泠泠作响，空中的暗香更盛，并不难闻，令人有些心猿意马。

云梨跟在裕王身后，小心翼翼踏上了画舫甲板，她停在原地转头去看身后，有使者上前抬着顾凛之上了船。

云梨坐在靠窗的位置，小心翼翼将手里的花灯放在窗边，她支着下巴看了会儿，露出个傻笑。

云梨连忙收回看美人的目光，转眼去看脚下，朝着那人笑了笑：“谢谢啊。”

那人轻轻摇头，示以微笑。

他会这么好心？真请他们来吃东西看表演？

雅间里的布置处处彰显着“风雅”二字，云梨贫瘠的词汇量只允许她用“有钱”二字来形容。

这位置极好，背后湖心，月光洒在湖面，一池潋滟，可欣赏湖光山色，前面又能将一楼的风景一览无余。

云梨抬起眼睛觑他一眼，估量着他这话的真实性，犹豫片刻，还是馋意占了上风，她伸出了爪子。

这一动口，便有些刹不住。

楼下已经换了个表演，有人在变魔术，云梨还是第一次瞧，一脸新鲜地伸长了脖子扒着栏杆朝下望着。

二楼明显要雅静许多，雅间门口分别提着“风花雪月”“梅兰竹菊”几个字，使者领着他们进了“风”字房。

两人目光胶着，无形中有什么东西在空中碰撞，迸溅出火花。

良久，裕王要笑不笑地扯了扯唇，语气凉凉：“你倒是看得起自己。”

“是啊。”顾凛之轻轻搁下茶盏，“正所谓光脚不怕穿鞋，我这人贱命一条，没什么好失去的，因此做起事来难免有些百无禁忌，我从来不会低估自己。”

裕王冷笑：“你知道就好。”

面容一哂，顾凛之抬眼，眼里带着嘲意，挑衅的不动声色：“可是怎么办呢？我若是不来，国师恐怕也不会来。”

顾凛之和裕王相对而坐，看得出来，二人对表演都没什么兴趣，自顾自的斟茶，偶尔有目光对视，不过更多的是沉默。

云梨已然被表演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压根儿没注意到他们的心不在焉。

画舫位于湖中心，有一座楼那么高大，缠缠绵绵的丝竹之声不绝于耳，薄纱窗上映着女子曼妙的身影，空气中隐隐浮动着脂粉香，让人仿佛能从中窥见醉生梦死一场。

顾凛之捧着白瓷茶杯，他修长的指节竟要比那杯子还要白上三分，他指间夹着杯盖，撇开面上的茶末，氤氲而上的雾气遮掩了他的面容，看不大清，他神色淡淡，语气平静：“王爷请我们来，就是为了看表演？”

裕王似嘲非嘲勾了勾唇角：“本王可不记得有请过七皇子。”

顾凛之抿了口茶，从善如流：“那倒是凛之叨扰了。”

一楼似乎在进行什么歌舞表演，台上穿着薄纱裙的舞女轻摇慢晃，身姿曼妙，周围围着不少人，很是热闹，使者引着他们上二楼：“客人，这边请。”

“小客人慢点，这里有台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