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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在冬季

  • 作者:由之
  • 类型:其他
  • 更新:2021-07-05 03:59:26
  • 字数:9452字

“靠!不会吧!你就是那个回头的浪子?还上了什么狗屁区榜?”先是停泄几秒,突然非常惊讶的问:“你确定你是来给俺俩讲文化课的?不是来教俺俩抽烟喝酒打群架的?你确定你能给俺俩讲明白?不能让俺俩给你整懵喽?”

家勇一旁点头:“就是,我都说你不像老师吧,也不知道咋就把我爸给骗了。”

闻到危险的气味儿,大宝贝儿戒备地跳开,“妈,现在不让补课,教委到处抓小班,减负呢。”

李眉凤看着小榜单,看人家家考第六名呢,尤其数学考的那么好:“我也没那闲钱给你上补课班。”方嵘拍拍胸口,可是一口气还没顺完就听:“我给你找个小家教。”

方嵘拿着成绩单在老妈面前邀功请赏,李眉凤眉开眼笑的摸着大宝贝儿的脑袋,这通稀罕,“我儿子就是聪明,小哭和家家给你点拨点拨就能有这么大的进步,那要是找个人给你好好教教课,上个好高中还是非常有希望的呀。”

站在门口还纳闷了一分钟,等见着家教老师的时候才明白,这句嘱托意义深刻。罗阳穿着深棕色的高领毛衣,戴着他那黑框眼睛,翘着二郎腿,歪着嘴看她笑,一脸的得意。

“回头了也是浪子,你不怕我学坏啊?”

“嗯,我怕找个良民你把人家带坏。”

“你爸是不收他什么好处了?拿咱俩给他当试验田。”

东北到了一月份什么地方最舒服?被窝!!紧闭的眼,清秀的脸,此刻安静的享受国家政策带来的福利,下一秒就被不死心的电话铃吵到不能忽视。李眉凤通过电话线传达河东狮吼的功力,挂上电话,换好衣服,抱着书包上楼见家教。

开门的小帅哥一脸的阴阳怪气,面部抽筋,“一会站住了噢。”

“不能吧,我爸舍得你,也舍不得我啊。”

罗阳可不想听这俩人的废话了,放下腿坐正,翻看立体几何:“不用废话,马上上课。”

“噗!”“噗!”两张嘴中发出同样的音节,捶门跺脚哈哈大笑。还跑这装人来了,一只带着外婆老花镜的大灰狼。

“老妈,不要啦~我会好好学习的,假期我还约小蔚滑冰呢。嗯~妈妈~”但是任何软磨硬泡都已经不能改变老妈下的决心了。

“不会,咋写啊?”要会还有你给补课啊,晃脑袋甩马尾巴玩。

“哪题不会?”看方嵘随便指了一个,耐性的讲一遍。“懂没?”

“没。”异口同声,行姑且相信你们,再讲一遍。“这回呢?明白没?”

“没明白。”还是异口同声。

“行,不用明白了。一人给我抄20遍,背下来。”说完往床上一躺,“我先睡会儿,今天晚上你俩等着开夜车吧。”

认识不是一两天了,深知这人说的出来就干得出来,快速服软是方嵘的绝活,正所谓,知错能改,改了再错,错了再改,要的就是个态度,“被介呀,开夜车容易出事故。”

不管有多么不现实,罗阳还是继续成为家教,这个假期在斗智斗勇中上演。

罗阳是一副地狱教师的摸样,从第一天的出师不利总结经验后,他就开始绷脸造,做不完的题再做十遍,听不懂就讲到你懂,一直听不懂就一直讲,实在不行就抄,背下来。敢贫嘴就直接削,家家跟他过了几招就投降了,方小丫根本就不是他这个级别的基本不用费劲。总结,俩人都是吃硬不吃软。

方嵘也从屡战屡败中总结经验,威逼利诱耍流氓的招数不好使,她对罗阳说:“我亲你啊?”罗阳就眯着眼睛告诉她:“你要是真不明白什么是亲,什么是咬,我教你。”要不是家家拦着,他真能扑上来教她。支毛装横耍无赖也都不好使,别看他个头不高,可手劲大,在外面打架下手也狠。她根本就打不过罗阳,只好任命的屈服于淫威之下。最后试试软的好不好使,结果态度相当好,作业一点也没少。总结,软硬都不吃。

家勇越来越明步,挣扎是无谓的牺牲,作业快快的写,听明白的马上说明白,不明白的赶紧问,效果突飞猛进了。

这么一来方嵘跟不上他进度,补课的时间比他长了不少,总得罗阳给她开小灶,一丁点玩的时间也没有了。苏晓回来过年,就晚上见了一面一起吃了顿饭,也没空找她玩,几乎每天都被刘晓流带着到处去玩,给她眼馋够呛。

外面又下雪了,何家勇回家去研究新装的win98了。老师出去倒水喝,方嵘趁机会向窗外卖单儿。

她这屋看见的是后面楼的院,院里有几个小孩打雪仗,雪还没停就出来玩了。苏晓还没走的时候,他们几个总是雪停了才出去打雪仗,有时候晓流能找来别楼的小孩,人多的时候场面宏大。有时候也就他们四五个玩,苏晓总是咯咯的笑着躲到家家背后,她和刘晓流猛烈攻击,打的对方没法还击;要是苏晓和晓流一伙,晓流总是处处保护苏晓,家家也从来不打苏晓;要是她和苏晓一伙,家家恨不得把她按到雪堆里直接埋起来。不过她也不赖,有时候装得像没事人一样,在家家背后叫他,等他回头就轻轻的把雪往他脸上送,次次命中绝不浪费。想到这些,傻丫头嘿嘿笑起来。

他站在门口,看她对着窗外神游,自己的眼镜架在她的鼻头上。安静的表情,柔和的笑脸,在雪光中映得那么飘渺,好像一张国画,沾上水就能化成一片,再也看不清。他凑过去,拿下自己的眼睛,温柔且近距离看着她的眼睛,她呼出的气扑在他的鼻尖上。

“老师啊。”

“嗯?”

“晴了出去玩会呗。”

“课讲完了就让你去。”

“那跟说不行有区别吗?等你讲完了天都黑了,我自个上底下堆雪人去,我彪啊!”

“呵呵,那就老实儿呆着。”

“喔,你有黑头,呀,你黑头都长下巴壳上了!”

“那他妈是胡子,麻溜把题做完,要不我今天就住这了。”水墨画完全的、彻底的破坏了。

补习在年前结束,春节照例在姥姥家过。方嵘的爷爷很早就死了,奶奶走道儿了,家里还有一个小姑姑嫁到南方去了,一年也见不到一面。幸亏姥姥家亲戚还算多,过年的时候挺热闹。

两个舅舅加上方启国,带着大哥和姥爷打了一宿的麻将,小辈和女眷(其实都是女性)看完春晚就静静睡觉了。初一早上,男的统一睡觉,女的做饭喝酒,小的们开始上房揭瓦。大舅妈今年40了比李眉凤大两岁,挺着个肚子笑得像个大姑娘。她19就嫁给当时去下乡的李家老大,还没等回城就生了李家唯一的孙子。从打李眉凤开始,家里就没填过男孩,二舅也厉害一下子生了两个丫头。

老爷子是老革命,两儿两女,小女儿还没出嫁。原本定了峥嵘二字给自己两个孙子,后来李眉凤跟方启国好上了,老爷子可怜方启国从小受苦,基本就把他当自己亲儿子一样看待,他比自己二儿子大一岁,就说好,不管将来他们的孩子什么时候出生,都把嵘字给孩子当名字。这就有了方嵘。那就叫峥嵘岁月吧,正好一家一个,结果大儿子刚生完,二儿子就一口气生了俩,“岁、月”就这样没了。本来没什么,小女儿以后有婆家,人家自己起名,偏偏大儿媳妇老蚌生珠,老爷子心烦,也不管是男是女了,就叫李末吧,也算告诉老大,你岁数不小了,最后一个吧,罚款也是不少钱的。

大年初一去各家走亲戚,舅老爷啊,姑姥姨姥统统登门拜年,满载而归。大舅妈乡下也没什么人,就不年年回去了,大年初二也留在家,二舅去老丈母家拜年了。方嵘看她大哥没完没了的发短信,手机可算上电器了,好几千块一个啊。“大哥,带我放鞭去吧。”

“你都多大了,还玩鞭炮。”都20的人了,还看着短信傻乐,也没好哪去。

“你可把你手机看住了,要不李岁回来我俩给你弄点惊喜。”

李铮从短信中抬起头来,指指自己最值钱的财产,“我带你玩去,你给我保证它的安全。”

方嵘赶紧点头,李岁还是比较听她话的。

小鞭儿,次花,还有新出的小礼炮,花了李铮一张票,幸好头一年上大学家里给了不少的钱。绕哄一会儿到自己家附近的小广场上,天开始蒙蒙黑了,过年街上的人总是很少。拿李铮手机给院里的小孩打电话,一会儿有几个来了广场。李新哲正好在李燕家过年,苏晓来了,家勇来了,刘晓流刚进门就被叫出来了。

李新哲跟李铮放闪光雷,李燕和苏晓拿着次花远远的看着。玩到后来放小礼花,小广场上没人扫雪,地上很滑,还不平。他们买的不是高高到天上炸开花的那种,只是喷出高高的彩色火花,看着礼花冒着高高的火星,一下子周围变得很亮,每个人都幸福的一脸傻笑。

突然之间礼花不知怎么的就倒了,一米多远的火星冲着方嵘就喷了过来,她本来是反映很快的人,可是脚底下一滑,直接坐到了地上。心想,这回算是废了,下一秒身上多了一个不算宽厚的怀抱。

这一切的发生都只是一瞬间,家勇看见礼花倒了,就冲了出去,本来应该推开她,没想到她居然滑倒了,再下来的动作他自己根本没多想。等李铮踢飞带火凶器时候,家勇的羽绒服已经不能看了。

方嵘赶紧看他露在外面的皮肤,“崩着没?哪疼不?”

“没事儿,就是衣服废了。”靠,新买的呀。

“什么他妈逼玩意儿,放炮不找平地方,缺心眼啊。”她根本不记得谁放的了,胡乱骂来出气。

“你才缺心眼呢,不跑往地下坐干屁?”炮是家勇放的,自己没必要承认,然后换句活该。

“我愿意往地下坐呀,那不滑吗?”

“拉倒吧!没烧着你就万幸了。”他摆弄她脑袋看来看去。

“我没事,你衣服咋办啊?我给你赔件吧。”

“有不着,过年放鞭炮,崩的没啥了不起。”问题,这不是一般崩的那么简单。他们俩自顾自的对话,根本就没管旁边人什么反应。说了几句,有惊无险的散了。

“二小姐,那就是你家楼上的小邻居吧?”

“嗯。”

“对你不一般好哇。”

“嗯。”

“你是不早恋了?”

“嗯。”

“他是不是喜欢李新哲?”

“嗯。”

“嗯个屁,我就知道你没听我说话。”

“不行打我脑袋。”

……

作者有话要说:稀罕:喜欢,文中主要说疼爱,“李眉凤眉开眼笑的摸着大宝贝儿的脑袋,这通稀罕”

够呛:够受,表示一种程度。有的时候也表示可能性很低,例如:明天能去游泳不? 够呛。

走道儿:改嫁。例“方嵘的爷爷很早就死了,奶奶走道儿了。”

想起有次过年,就是放那样的小礼花,倒了,追着我小表弟出老远。腿也烫了,眼睛也崩了,当时眼睛里都出积水了,幸亏后来没事了。

不过打那以后,我就基本上就不碰鞭炮,那玩意太吓人了,别人在外面放,我就躲单元门里看着。

某人用“孙子放炮爷听响。”来安慰我的胆小。

我倒没想那么多,崩出毛病来,谁疼谁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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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呗。”旁边还有帮腔的。

“再给半小时,写不完,今天的课就下午开始讲。”

“罗哥!跟小弟面前不用装了,你抽烟不?给你拿爸的去?”

“我何叔那烟有数的,回头再以为你抽了,不踹死你啊。”小时候偷过一次,俩人差点没被打死,“人自个儿肯定有。没事,哥你抽,不给你告状。”

大约在冬季

就这样罗阳在四只戏虐的眼神中和断续的嘲笑中度过一个上午的,下午留了一堆题,早早回家了,得好好想对策。

第二天早上直接杀到方嵘家,四通电话把何家勇叫下来。意料之中,俩人齐刷刷一道题没写。命令当堂写完,这哪有听人管的主儿啊,一会儿扣扣橡皮,两会儿斗斗嘴。罗阳擦擦眼镜,“行啊,写不完就慢慢写,反正今天的东西得讲完,顺便就在这解决晚饭了。”眼镜带好,“家家,你爸昨天还给我打电话问你咋样呢。今天一起说说吧。不用笑,你也是。”

“有事说事,不带打小报告的啊。”英雄气短,他爸打他,就跟不是亲的一样,搓洗板,牛皮皮带,条帚疙瘩刑具齐全啊。好些年没因为学习的事挨过打了,不能晚节不保啊。

“啊?你这啥逻辑?那不更贵?”

“不都说减负等于加正吗。你何叔说,他领导的儿子假期给家家补习,让你一起去听听。人那孩子上初中的时候也不学好,后来明白事儿了……对,浪子回头。考上个好学校,现在成绩能排上区里的大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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