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在最后关头，他硬生生压下了这种冲动。

“为什么？”看着卢跃进，卫天辰沉声问道：“如果成功了的话，我占的便宜未免也太大了些。”

“是啊，或许！”卢跃进没有半点停顿地接着说道：“我在那地方进行了一个有意思的尝试，如果成功的话，就会诞生一件独一无二的星器。”

“当然，如果失败的话，很可能什么都没有。”

“或许？”卫天辰敏锐地抓住了其中一个耐人寻味的字眼。

卫天辰几乎就要按捺不住，下一秒或许就会张口答应下来。

之前在和寿老沟通的时候，他就已经隐约知道了，那些拥有独特地位、独一无二的星器都是些什么样的存在。

白虹剑、青犊刀，又或者是某些传说之中如雷贯耳的名字，任何一个都足以让人疯狂到失去理智。

面对他的疑惑，卢跃进那张透着憨厚的脸上，却显出了一个有些淡然意味的笑容：“这只是对于你来说是这样罢了。而对我来说，只要是成功了，那么那个过程就是我最大的收获了。”

可以这样说，如果把普通星器比喻成传说中的各种法器，那么那些独一无二的星器，就至少也是法宝的程度。更有甚者，能达到神兵的程度也不是不可能。

而现在，一个获得独一无二星器的机会就摆在了自己跟前？自己那把鬼头刀，或许也有可能成为独一无二星器的器胚，但价值肯定不能跟成品相比啊！

不仅是卫天辰，霍志业也是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

对于像卢跃进这样的一个钻研炼器的修士，还有比挑战炼制一件高难度星器成功更好的收获吗？

只要知道这样一条路是走得通的，那对于炼器者的意义，可远比一两件成品要高出太多。尤其是像眼前这位大师级的人物，绝对是收获最大的那一个。

它们的存在是不可复制的，不仅自身一开始就拥有不可思议的神奇之处，而且还能像曜级以上的星器一样，拥有不断成长的能力，且成长幅度和速度都远超前者。

“我能知道为什么吗？”卫天辰在说这话的时候，自己都差点控制不住声带。

“当然！”卢跃进说着，伸手指了指已经被卫天辰放在一边的小匕首：“这个小玩意儿，应该是你自己做的没错吧？”

“呃……没错。”卫天辰虽说有些错愕，但还是点了点头。

没有人知道，这把小匕首其实是他用狼王最大的那颗獠牙，稍加处理之后做成刀刃，然后配了些最普通的、刚够用来炼制星器的材料作为握把，就这么简单地做出来的，算是他的练手之作。

整把匕首没有太多技术含量，纯粹就是仗着材料比较给力，才算是勉强达到了普通辰级星器的标准。

而这也是他在得到了吴老所赠书册之后，经过了多次练习控火才达到的程度，好歹也是在炼器上初窥门径。

但就算这样，在真正的高人面前被如此识破还是让他有点始料未及。

“这没什么好奇怪的。”卢跃进像是看穿了他的疑惑，开口解释道：“一件星器的炼制手法，其实是有迹可循的，就好像它和你胸口挂着的那个东西一样。”

“虽然技巧上差了许多，可是手法上还是有些一脉相承的痕迹可循。”

“不要小看一个炼器修士的眼力，只要是真正的内行，基本上都能看出你应该是靠着一些资料自学的，只不过我能更清楚、更快一点地发现而已。”

胸口的东西，自然是指吴老炼制的龙凤佩，而卫天辰那点粗浅的炼器技术也的确是学自吴老赠与的书册。

真要说起来，两者的确在某种意义上有那么些关联，可单凭这样就能看出那么多，未免也太妖孽了点，难怪人家是大师呢！

卢跃进咧开了嘴，露出一个微笑：“能够在没人指导的情况下，自学到这个程度，至少我可以确定，你在炼器上的天赋是过关的。”

“另一方面，你又没有受某些个人痕迹过深的影响，就像是一块没有经过太多加工的璞玉，这也是我有兴趣教你点东西的理由。”

“况且，我的那些作品，主要依靠的还是灵感的和创意，基础的东西并没有太多的特别，因此也没什么可保密的。”

“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即便是学了我的技术，最后的成就依旧得看各人自己的悟性。”

“明白了吗？”

卫天辰有些木然地点点头，卢跃进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自己勉强算是可造之才，他这才起了些许的爱才之心，但这份心思也极为有限，只是在某些情况下或许才会奏效。

不过这样也不坏，要真是被正儿八经地寄予厚望，卫天辰反而倒是要开始惶恐不安了。

至少在卢跃进带着鬼头刀离开的时候，卫天辰是怀着比较轻松的心情目送他离开的。

然而紧接着，霍志业带来的一些消息又让他稍稍纠结了起来。

卫天辰几乎以为自己幻听了，大名鼎鼎的卢大师说要教自己几手？今天不是愚人节啊？

看着几乎呆住的两人，卢跃进呵呵一笑，似乎很满意自己这番话的效果：“不用怀疑，我是真的有这个想法，不是逗你玩的。”

正所谓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相比较之下，他倒的确有合理的理由这么干。

别人只是得到了一件宝物，可对他而言，却不啻于开启了一座宝藏。

卢跃进的声音里，带着显而易见的信心，还有某种特有的骄傲：“你带着这把剑鞘，在你觉得合适的时候去一趟河曲一带，或许会有巨大的惊喜也不一定。”

想通了这点，卫天辰的心放下了一半，接着又问道：“那么要是失败了，我的损失也未免太大了点……”

“没关系，真要是不成，你可以抽空到我这边来，我教你几手，应该也够弥补了吧？”

又一个惊雷，在房间里炸响。

“怎么样，有兴趣赌一赌自己的运气吗？”

独一无二？在听到这个字眼的时候，卫天辰脑子里就已经“轰”的一下，再也听不进其它的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