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治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还未从丧妻之痛走出来的乔治真的无法回应铁匠维克多的期待，但同时，他也不希望就这样冰冷的回绝一个将死之人的临终之言，所以最终只能用沉默来回答。

“年轻人，你不需要急着给我答复，你们年轻人的未来，你们自己决定。”

“二十出头一些，快要二十四了。”虽然真实年龄只有二十三岁，但乔治脸上的沧桑和他总是一身黑的行头经常让其他人对他的年龄认知产生一定量偏差。

“真是年轻啊，我女儿也是和你差不多大。那你结婚了么？”

“年轻人，你今年多大了？”由于失血带来的虚弱，这个山岳般的汉子此时的声音轻如梦呓。

“我本希望她能当一个贤惠的姑娘，只可惜，我的妻子战死沙场后，她又接过了我为他母亲打造的骑兵枪。如果可以，我只希望我的女儿能过上平平安安的生活，不要重蹈她母亲的宿命。”

“在出生的那天，和她的母亲一起……走了。”乔治的声音变得有些低沉。无论回想起多少次，洛娃难产的回忆都让乔治感到扎心般的痛楚。

“咳咳……对不起，年轻人，让你想起伤心的往事了。”感受到乔治的悲伤后，维克多想要直起身子，向他郑重的道个歉，但虚弱的身子根本不听使唤，着急之下气血上涌，却是咳出了好多血。

维克多自然是理解沉默背后的含义，他话锋一转，继续说道：

乔治赶紧替维克多擦干了嘴角的血渍，再用控血之术稳定了他的气血，这才让他呼吸变得平缓。

“年轻人，虽然有些唐突，如果可以的话，接下来请你替我照顾我的女儿。她叫蔷薇塔里斯，她是个好女孩，只是死不认输的性格和我的妻子如出一辙。”

“这样吧，我的背后有一个腰包，你能帮我转交给我女儿么？你不需要刻意去找她，我有预感，在未来的某一天，你们俩一定会相遇的！”

“该交代的都交代好了，年轻人，让我睡一会儿吧，辛苦你了……”

“安洁莉娜，是你来接我了吗？你还是和以前一样的漂亮啊！等等我，我来陪你了。”

“没事没事，你先躺好，不要激动！”

免堕地狱，再度轮回，降临人世。

亦赐我将来同友人在人间相遇，再识再知，享人间真善美之美好。

……

赦其在世之时，凡有获罪于主。

或思或言或行，命七炽天使保护指引身后险路，使恶魔不至肆害。

……

维克多走了，走的很安详，他脸上幸福的表情，仿佛正在做着一场好梦。乔治在山丘上给他造了一块墓地，并强忍着吟诵生命系祝词时带来不适感，尽可能学着牧师的样子，替维克多前往轮回之门的灵魂祈祷平安。

乔治内心挣扎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坐了下来。虽然乔治很想不顾一切的扛起维克多回镇子里，但肩膀上那只大手却如同千斤的山脉一般，让他怎么也迈不出前进的步子。

……

至仁至慈光明神，生养救赎吾侪。

咸欲为得来世享福，恳求怜视维克多史密斯灵魂。

“已经结了。”

“这样啊……那孩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