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花阁的酒可真好喝。”肖惟品着酒，“难怪一点都剩不下。”

李皎歪在美人榻上，扭着脚尖道：“又想到了什么馊主意。”

醉花阁的生意不仅没有受到影响，反而更加熙熙攘攘。

话题人物赵荷华的身价也跟着水涨船高，他们在最小的雅间里听着湛露的琴。琴声悠悠，驱散了外面的喧闹。

冷眼旁观的肖惟和众位大臣一样咂摸出这里头的门道不一般，这天晚上，他约了李皎去醉花阁喝酒。

那么，嫌疑人的名单可以大大地缩减了。

是哪位手眼通天的人物，在醉花阁安插了人手，神不知鬼不觉的给沈五设了局？宋王看似没什么折损，却失了人心，又蒙上了一层私通攀铁国的嫌疑。

“攀铁国啊。”李皎叹道，“那位，真的和他们有关系？”

肖惟哈了一声，皱起鼻子道：“嗯，馊，特别极其以及非常的馊。”

“我觉得那位是清白的。和攀铁国私通，没有任何好处，明摆着是有人泼污水。圣上不傻，所以才没有刨根问底，而是轻轻揭过。”

肖惟点头，这些他和李皎想得一样。但是，上次洛阳城的水井投毒案就是攀铁国的细作所为。这次，八成又是那个穷奇组织利用攀铁国来铲除异己。

虹梁照晓日，渌水泛香莲。

陈夫人来东宫探望女儿，凡是节庆，太子妃的劳累都不亚于太后和皇后。过了端午节好些日子，陈灿休息得也差不多了，陈夫人才选了个彼此都清闲的日子进宫。

皇长孙腻在外祖母怀里，陈夫人也乐得外孙亲近自己，只请侍女再添个冰盆来。聊过家常，让乳母带皇长孙去午休，陈夫人才把东西拿出来。陈家小姐们不爱做女红，陈灿自己也是一样。所以，母亲带来的小物件多半是丫鬟们代工的。

“不知道。”

“嗯。”

对二人的交情陈灿解释得十分简略，陈夫人也无意深究。肖家成家都可以来往，但她还是不解：“既然投缘，为何不正大光明的来往，非要我做中间人？”

“东宫人多眼杂，怕有心人添油加醋。”

“哎，也是。”陈夫人小声宽慰道：“等您做了皇后一切就都好了。”

陈灿白玉般的脸庞没有任何反应，既不认同也不反对，点漆般的眼神幽深如海，看不见丁点光亮。陈夫人也沉默了，她呷了一口热热的茶汤，心像针扎似的痛。

当年，为太子殿下选妃，那么多大家闺秀，名门贵女，却偏偏选中了陈灿。陈家不仅没有兴高采烈，反而一片愁云惨雾。陈家不需要锦上添花，且做了太子妃，等于上了一副再也挣不脱的枷锁。还要十二万分的小心，保全自己，维护孩子，对付各种明枪暗箭。

表面光鲜的苦日子，每个真心爱护女儿的父母都是不乐意的。

可他们只能感恩戴德的把秀外慧中，淑质英才的灿丫头送进宫里。

花将面自许，人共影相怜。

她随手把荷包和铜钱系在腰间，又叫云合把备好的礼物交给母亲。陈夫人好奇地打开盒子，也是铜钱，不过是铜钱编得小老虎头。

“送给肖少卿的公子的吧。”

除了，成毓之送来的。

一只雄黄荷包、一只褭绒铜钱。

金蓝玉带的事皇帝没让大理寺没插手。

小小的荷包，比铜钱大不了多少，外面绣着艾草纹，里面装着雄黄粉；古朴的铜钱上系着五色丝线，两样东西都是系在襟带间辟邪的。

“这铜钱好像是金子做的？”

陈灿看着正面的金玉满堂四个字，掂了掂分量，道：“确实是金子。”

几曲抚完，湛露告知了一条重要情报。

“那晚，沈五公子喝剩的酒，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