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走过来的艾薇。

介于此前已经清楚艾薇身份，男人用着不太标准的帝国礼仪向ega行礼，“夫人，大人正在舰桥指挥舱，您现在要过去吗？”

诺亚号和阿波罗号轨道一实行对接，诺亚上面一大群被帝国人称呼为反派军的alpha们驾驶着机甲兴冲冲占领了阿波罗号。

和帝国为每个士兵匹配统一型号的定制机甲,他们所驾驶的机甲参差不齐，各种型号,各种颜色，甚至也没有任何秩序，乍一看上去,就像来到了机甲大赛的选拔赛现场,乱糟糟的。

失去拟人智脑指挥的阿波罗号,变成了一艘死舰，任人采撷，几乎在几秒钟之内便被团子延伸过来的精神网路探索解析完,包括阿波罗所搭载的记忆和经验数据。

半机械化的男人习惯的站在舱门口,一一校对这些搬上诺亚号的东西上面有没有追踪器和定时爆弹等物品。

这些alpha若不是外域人,凭他们的等级足以在帝国任何一个军团里面担任队长级别的军职。

随后alpha们发扬了他们的老本行将阿波罗号上值钱的武器装备和舰载战机统统搬回诺亚号,一件不剩。

尽管纠结这群人的粗蛮行事会不会带坏小alpha,公爵依旧保持了该有的教养，她缓缓道：“谢谢。”

自小接受顶尖礼仪教养的公爵第一次见这么强盗的行为，她惊奇极了......这些人就是温离的属下......所以温离也是这样的......

诚然，曾经手把手教导小alpha贵族礼仪的公爵分外纠结起来她这算不算一朝回到解放前。当然，没有一点身为帝国公爵自觉的ega，此时并未意识到这些alpha们打劫的星舰可是号称帝国第四大星舰的阿波罗号。

“请不要客气，夫人，您可以叫我科莫。”男人弯腰道，“我是诺亚号上的副舰长。”

随后诺亚的副舰长用上一种十分诚恳的语气，对自家舰长夫人说道：“是我们感谢您，真的很谢谢您，夫人。”

公爵有些不解的抬头看着科莫闪烁着蓝光的人造机械眼。

简直所到之处，风卷残云。

科莫长叹了一口气：“......大人......其实这两年过得很苦，她承受了太多事情，那本不应该是她那个年纪该承受的......”

从这句话中得出许多意思，公爵微微眨了下眼，这个副舰长知道温离的真实身份，更知道那些温离不曾告诉自己的东西......

.............

“两年前，你背叛与自己结盟的冥星领域，为了获得帝国的特赦，你亲手将冥星域主送给了落日帝国，还有那些抵死反抗的冥星人......我倒是好奇，你是怎么能坦然面对那些因为你的出卖而死去的数百万冥星人？冥星领域的人可是恨不得将你千刀万剐，像你这样贪生怕死又背信弃义的小人，竟然会被那些可笑的外域人当成救世主......”

盖亚语气无不是讽刺，他甚至有一种痛骂后的畅快感。

“当年毫不犹豫背叛了冥星领域，现在要对曾经帮过你的帝国同盟开战了吗？”

这些事情并非隐秘，只是冥星领域沦为落日帝国的半殖民地后，没有多少人再谈起这件事情。

但不可否认，盖亚说出这些事情时，还是让小alpha犹豫了一下。

法尔克对这种明显在激怒敌人的话有些不忍心别开脸，这位传闻中的第一王子果然如传言一样心高气傲，简直将不作不会死的精神发挥到极致。

果然，喋喋不休的盖亚被一根从舰桥天花板垂下来的合金带子穿过锁骨吊了起来，眼睛与温离的视线平齐。

“我想我需要证实一点，我和帝国从来都不是盟友，”

温离低垂着眼睛，看了一眼从盖亚肩膀处滴落在金属地板上的血滴，鲜红的如同她右手食指上的红宝石戒指。

小alpha抬起头，语气平静，“利益是这世上最坚固的关系，同时又是这世上最不稳定的关系，天真的王子，你该庆幸你身上还有那么一点利益价值，只要你乖乖听话，事成之后，我会将你原原本本还回去。”

“我凭什么相信你会信守承诺，只怕我一旦同意你的条件，等待我的可能就是另一番境遇了。”

温离沉下眼，“需要提醒你一下：你并没有拒绝的权力。”

盖亚忍着肩膀处的剧痛，狠狠咒骂：“果然是低贱的血统，怎么也养不熟，若不是当年帝国仁慈，你以为你还能活到现在......”

“帝国......可从未......对我仁慈过......呵”温离更像是在自言自语，最后用一个嘲讽的语气词结尾。

她转身离开阿波罗号舰桥时，盖亚咒骂的声音还在她身后叫嚣个不停。

温离心中有点不太好的预感，大步如风走出指挥舱，然后这个预感实现了，她在转角处停下脚步。

她看着ega复杂的眼神，最后从余光中乜了被她吩咐守在舱门口不让任何人进来的团子一眼。

团子打了个冷战，立刻让自己的身体变得淡化起来，争取在主人生气前悄无声息的消失。

温离刚刚烦躁的情绪突然变得平静了起来，她问着艾薇，“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没有。”艾薇眨了眨眼睛。

alpha叹了口气，伸出手将ega抱进怀里，“不要为我找借口，他说得没错，他说得事情都是真的，我就是一个贪生怕死的小人。”

“不！”直觉alpha心中逐渐悲悯的情绪，莫大的痛苦堵上胸口，让她心绪不宁，艾薇却像是肯定了，抓住温离的手，坚定道：“你不是那样的人。”

“呵”再次发出了一个嘲讽的语气词，帝国最大的反叛头子勾起嘴角，她轻抚着ega光洁的下颌，琥铂色的瞳孔看不出喜怒，道：“当年冥星领域和帝国一战，世人皆知枭是个疯子，贪生怕死的将冥星域主送给落日帝国，甚至亲自剿灭了冥星领域的同盟军......转头又将自己投诚的帝国卖给反叛军，那一战，其实冥星领域和帝国都输了......”

温离捏紧了ega的下颌，定定注视着她，“赢了的人，只有那个两面三刀的枭，无力再战的帝国从此不得不承认死星领域的存在，外域人称一个手上不知道染了多少鲜血的疯子为救世主，可笑，真是可笑！”

“可是......”艾薇尽力将自己的下颌从alpha的手中抽出来，“可是为了什么？”

当年冥星并非注定败局，若非是枭的背叛，冥星或许能成功，或许能成为第一个独立的星域。

然而世事难料......

温离暗了暗眼眸，低沉着声音，呐呐道：“为了活着......为了得到能活下去的资本......”

为了......

为了所有外域人的未来，你不得不这样做，温离.奥尔维德！

去成为这样的恶魔，然后去成为他们的救世主！

alpha的眼睛望向了右手上的红宝石戒指，鲜艳的如同她手上沾染上的鲜血，alpha闭了闭眼睛，只觉得有些灼眼，她抱紧怀中的ega，“我是一个坏人，一个很坏很坏的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我身体上每一个地方，从血液到灵魂都是沾满了罪恶。”

她的声音听起来是那么小心翼翼，那么难受。

温离在赌，在赌艾薇对自己的感情，温离承认自己有些不要脸，伪装成无害的小alpha，慢慢接近她，慢慢得到她，将自己的阴暗面全部藏了起来......

温离不愿承认自己如此卑微，只能靠着伪装，她又渴望艾薇亲自去发现她的阴暗面，发现她的罪恶。

刚刚怎么可能没有发现指挥舱外另一处的气息，只不过，温离选择了赌。

艾薇静静听着alpha的话，她道：“我也是个坏人，为了某些利益，做过许多不好的事，也曾......沾染过鲜血，我无法否认你的罪恶，但是，不管你的过往是什么样，我是你的未婚妻，就算有罪恶也是我们一起承受......”

想起科莫的话，ega抬起头道：“不要让自己一个人背负......我”

艾薇剩下的话全被堵在口中。

温离的唇有些微凉，精神网路交融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她们甚至不需要空气，所有的动作，所有的思想，全部都被这个吻压制住。

这个吻的时间持续了非常长的时间，因为是精神网路，温离不用忍受ega香甜的气息，肆无忌惮极了，直至公爵觉得时间太久了，终于将温离推开。

ega望着与温离完全不相像的模样，最终握住alpha的手，将刚刚没有说出口的话，说了出来。

“我们一起实现你的心愿！”

让所有外域人摆脱被奴役的命运。

“我是个小心眼的alpha......”小alpha回握住公爵的手，十指相交，“你曾说过握住了就不能放开，那我现在也是这样。”

握住了不能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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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前？

她的确知道那些事情，那些曾广为流传的事情，艾薇握紧拳头。

副舰长语重心长地说：“大人太孤单了，两年多来，我从未见到大人露出那样的笑容，我想您对她而言，一定是非常特殊的存在......您或许无法理解大人对我们的意义......”

“我们本该早就死去，是大人救了我们，但是......”沉默了半晌，副舰长道：“我们的性命已经交托在大人手上，会不惜一切完成大人的心愿。”

心愿

温离的心愿？

艾薇不自觉地攥紧了手指，连带着呼吸都停顿了一会，温离从来没有跟她谈论过自己的心愿。

科莫意味深长地看了ega一眼，语带恭敬，“您应该听说过，两年前的人马星群系大战。”

而唯一能肯定，这些alpha中没有一个弱者。

从他们桀骜不驯的气息中,便能感觉到，完全压制了那些被反锁在舱室中帝国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