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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4章

  • 作者:甲青
  • 类型:历史
  • 更新:2024-03-12 02:29:57
  • 字数:10860字

若非他的外舅(即岳父)是吴国大帝,说不得他就要和盘托出,把两本册子还给冯都护。

很明显,那天夜里,冯都护的同门出现在长安周围,就是为了这两本册子——至少有一部分是为了这两本册子。

谈起这个事,自然就免不了要说一路上所见所闻。

到时候旁敲侧击一番,就可以进一步加深朱据对长生之事的心理暗示。

然后自然而然就会谈起见习营前些日子外出拉练的事情。

冯都护不说这个话还好,一说这个话,朱据就越是觉得羞愧。

这个架势,整得就连深谋远虑的冯鬼王,都不知道怎么往下演了。

生怕话题一个不慎,朱据就是不醒人事。

而且从《滇国虫谷》所言中可知晓,冯都护的师门,当是在交州的东边或者南边的海上。

“朱将军方才也说了,汉吴两国仍是盟国,并力讨贼。吴主欲建骑军,以抗魏国精骑,屡派使者前往辽东。”

“以前大汉没有能力帮忙,只能徒呼奈何。现在大汉已经重建马场,若是再袖手旁观,岂不是枉为盟国?”

大吴,正是以舟师见长。

前些年的时候,陛下也不是没有派人出海,也曾寻得一些海外岛屿。

若是在这个的基础上,再按册子上的线索,说不得就能找到冯都护的师门。

一念至此,冯都护小心翼翼地组织语言:

正怀着“为了陛下的大业”的念头,所以朱据面对冯都护的殷殷之语,只能是选择装聋作哑。

“这番言语,可知冯都护心胸之阔矣!”朱据举杯而敬,“据自认远不如也,这一杯,是某私下里敬冯都护!”

汝彼母之!

能不能好好说话了?

从坐下到现在,我才开口说了几句?

你喝了几杯了?

冯都护差点按捺不住要掀案几了。

该配合我演出的你演视而不见!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冯都护勉强露出笑容:

“朱将军过奖了,我也只不过是为了讨贼大业而尽力罢了。”

“来人,奏乐,起舞!”

谈不下去了。

那就观舞听歌好了。

本来还想着多撒些料,打好窝,方便钓大鱼。

没想到大鱼竟是迫不及待地连饵带钩都吞了下去。

从刘琰府上借来的歌伎不能浪费了,好歹先走个过场。

冯都护举杯而饮,斜眼瞄了一眼朱据_

算了,给你一个面子,今晚就算是一场纯粹的宴会。

时间很快到了延熙二年十月,吴国发生了两件大事。

第一件就是重臣潘浚病亡。

潘浚乃是吴国太常,深得孙权信重。

曹叡在世时,欲谋季汉的汉中之地,先是派了死间隐蕃前往吴国,又暗中派人煽动五溪蛮作乱。

意在分拖延吴国,令其不得支援蜀国——可惜的是,冯某人一个回首掏,让曹叡和曹真,最终梦碎萧关。

不过曹叡的布局,确实也给吴国造成了一定的麻烦。

不但吴国朝堂人人自危,生怕受到隐蕃的牵连。

而且孙权还得想办法让人领军去荆南平乱。

最后决定授潘浚符节,让其督军,与吕岱一起,平五溪之乱。

幸好潘浚赏罚得当,在数年间,斩杀俘获几万人,自此五溪蛮夷逐渐衰落。

荆州南方的武陵等郡安定之后,潘浚又回到武昌,与陆逊一起,共领荆州事务。

可以说,潘浚在荆州南方数郡,可谓是声望隆盛。

他的死,在荆州南边引起了不小的动静。

恰恰就在这个时候,交州有夷人作乱——这也是第二件大事。

按理来说,交州有人作乱,派吕岱前去平乱最为合适。

毕竟当年的交州士家之乱,就是他平定的。

而且他又在交州镇守了数年时间,对那里是最是熟悉。

但吕岱的年纪已经很大了,年近八十。

再加上潘浚死得太不是时候,原本领军驻守蒲圻(即湖北咸宁)的吕岱被调去了武昌,接替潘浚的位置。

所以孙权只能另选他人,让将军蒋秘领军平乱。

不过对于吴国来说,南边夷人作乱,一直都算是司空见惯的事情。

幸好这些年来,情况已经有所好转。

毕竟先有潘浚平了荆州五蛮,又有诸葛恪平了丹阳越人。

像这一次交州夷乱,地方无法自行平定,需要调动兵马前去平乱,已经算是声势不小了。

就算如此,那也不用太过担心。

因为蛮夷大多时候都是兵器简陋,又没有什么组织,只待正规大军一到,就有如积雪遇骄阳。

这个想法没什么错,现实基本上也是如此。

但凡事就怕个万一。

这一次,就出了意外。

原因不在于交州的作乱夷人,而在于吴军的内部。

主帅蒋秘,部下督有两兄弟,分别叫廖式、廖潜。

这两兄弟,跟着蒋秘到了交州,平乱平到一半,得知了潘浚病亡之后,廖潜便对廖式说道:

“吾观吴国能平交州者,唯吕岱一人耳。今潘浚病亡,吕岱代其位,然其年将至耄耋,自古以来,八十而不死者又有几人?”

“况且吕岱即便不死,但年老如此,又如何能领兵?若吕岱不至,吴国又有何人能服交州?此乃大好良机是也。”

当年士燮之子士徽作乱交州,吕岱曾对士家作乱之人承诺说,只要能主动归降便保其家产财富。

谁料到当他们信了吕岱的承诺而出降后,皆被吕岱悔诺而诛。

而那些没有参与作乱的士家主要人物,也全部被贬为庶人,几年后又被寻了借口,说是犯了国法而被杀。

士家在交州经营了数十载的势力,被吕岱连根拔起。

吕岱的这些举动,也同样极大地震慑了交州的一众地头蛇。

廖潜在这种时候说起这个话,言下之意已经很明显了。

廖式顿时怦然心动,只是他仍是有些犹豫:

“吾等并非军中主帅,恐将士不愿意听命。”

廖潜轻蔑一笑:

“蒋秘,不过庸人耳,有何惧哉?再说了,此时交州各郡,民乱四起,屡平不止,蛮夷尚能割据郡县,况乎吾等?”

“交州远离腹心,道阻地险,若是此事当真能成,就算做不得赵佗,那做一做士燮,想来亦无不可。”

能在吴**中拥有领军实权人物,大多数都与地方豪强有些关系。

廖式兄弟也一样。

他们与荆州廖氏有些关系。

或者说,他们就是荆州廖氏的一支。

荆州廖氏,虽说比不过黄氏、蔡氏、习氏等那么厉害,但好歹也算是地方豪族。

当年吴国背刺盟友,偷袭荆州,得到了巨大的眼前利益。

但失去的,却是长远的信誉。

在这个信重诺言的时代,不少人对孙权的所作所为深为不齿。

正所谓上有所好,下必效焉。

孙权所为,不说是影响到整个吴国,但作为事件中心的荆州,却是树立了一个极为恶劣的榜样:

在吴国就不要讲什么礼仪仁义道德,只要利益到位,没有什么不可以做。

如果利益再大一些,背刺大吴根本就不是什么问题——比如说红糖?

在廖氏兄弟看来,在交州做第二个士燮的利益,已经足够背刺吴国了。

于是,廖式趁机杀了临贺(即后世贺州市)太守严纲,自称平南将军。

然后又与其弟廖潜等人,共攻零陵、桂阳,动乱波及交州的苍梧、郁林诸郡。

不过一月,竟是聚了数万之众,声势大震。

坐守武昌的吕岱,比建业更早得到荆州南部和交州动乱的消息。

他心急如焚,径自去见陆逊:

“事急矣!若是上报朝廷,再等陛下下诏平乱,恐怕荆南与交州已成大乱之势。”

“依吾之见,不若一边上表,一边让我领兵先行南下,陛下英明,想来不会怪罪于我。”

陆逊镇守武昌多年,虽然这些年来与孙权有了隔阂,但他在名义上,仍然是掌管着吴国半壁江山的上大将军。

陆逊闻得吕岱之言,肃容道:

“吕老将军此言过矣!陛下迁都建业时,曾有言,武昌以西,诸事皆由逊专任之。”

“如今荆南有贼人作乱,正是在吾之所辖,国事为重,老将军只管领军前去就是,剩下的,皆由吾担之。”

二人商量已毕,吕岱便领军日夜兼程,一路不断收拢官军。

而陆逊则是亲自执笔,给孙权上书,说明了事由,同时还奏请吕岱为交州牧,以正名义。

陆逊的奏章送到建业,孙权并没有在朝堂上怪罪陆逊与吕岱,反而是大加赞扬两人的果断。

同时还下诏,派遣诸将唐咨等人不断地前往增援吕岱。

只是下了朝之后,回到后宫的孙权,脸色却是立刻变得无比阴沉。

他的手里,紧紧地攥着陆逊从武昌送过来的奏章。

手背上的青筋,已是暴突而起。

看到陛下这副模样,宫人皆是垂手低眉,连大气都不敢喘。

以前步皇后还在的时候,常常能劝导陛下,就算是陛下生气,步皇后也能很快把陛下安抚下来。

自从步皇后去世以来,陛下的脾气竟是越来越暴躁,宫里的宫人,日子也越来越不好过。

偏偏在这个时候,校事府的校事吕1前来禀报:

“陛下,都乡侯周胤,前受陛下训诲,如今仍不知悔改,肆意酗酒,荒淫无度,当治何罪,请陛下定夺。”

都乡侯周胤,乃是周瑜次子,在功臣后代里爵位最高,早些年曾领千人驻守荆州重镇公安,深受孙权赏识。

可惜的是,根据校事府的汇报,周胤在公安的所作所为,辜负了孙权的期望。

一肚子火气没地方发泄的孙权,顿时就大骂:

“你说什么?那竖子竟然还不知悔改?竖子年少,初无功劳,横受精兵,爵以侯将,盖念公瑾以及于彼也。”

“没曾想他竟是恃宠而骄,屡教不改,甚失朕望!传诏,贬其为庶民,徙至庐陵!”

大概是气极,但见孙权一边说着,顺手就是把奏章砸到地上。

周胤的长兄周循,官至骑都尉,娶公主孙鲁班,可惜跟其父周瑜一样,是个命薄的,早夭。

于是孙鲁班又改嫁卫将军全琮。

大概是看在与周循是同道中人的份上吧,卫将军全琮对周胤一直以来颇为照顾。

内外诸将得知孙权的决定后,全琮与诸葛瑾、步骘、朱然等人,接连上奏,为周胤求情:

故将军周瑜子胤,昔蒙粉饰,受封为将,不能养之以福,思立功效,至纵**,招速罪辟。

希望孙权看在周瑜的份上,原谅周胤的过错。

孙权不听,只言:

“孤于公瑾,义犹诸君,乐胤成就,岂有已哉!迫胤罪恶,未宜便还,且欲苦之,使自知耳。以公瑾之子,而诸君在中间,苟使能改,亦何患乎!”

意思是我与公瑾的情义,与诸君无异,自然是希望看到他的儿子有所成就。

只是此子作恶过大,不宜让他立刻回来,还是要苦一苦他,磨一磨他的性子。

以他身为公瑾之子的身体,又有诸君庇护,若是有让他改正,就没有什么可担忧的了。

煌煌之词,切切之语,对周公瑾的思念之意,对其后人的爱护之心,溢于言表。

大伙一听陛下说的这个话,确实有理,于是只好给某个姓周的倒霉孩子送个信:

你且忍一忍,等过一段时间,陛下气消了,我们这些老臣再劝一劝陛下,还有,这段时间你记得最近表现好一些,到时候自然就可以回来了。

周胤能有什么办法,自然是只能乖乖地留在庐陵。

大概是觉得自己没有照顾好周胤,全琮心里有些愧疚,于是他又想起了另一个姓周的倒霉孩子——周护。

周瑜的兄长有一个儿子叫周峻,也就是周胤的堂兄,前不久刚死,留下一个儿子周护。

全琮又上表,建议让周护率领周峻遗留下来的部曲。

这本来就是吴国的惯例。

偏偏孙权不知为何,居然没有答应:

“昔走曹操,拓有荆州,皆是公瑾,常不忘之。初闻峻亡,仍欲用护。闻护性行危险,用之适为作祸,故更止之。孤念公瑾,岂有已哉!”

昔日打败曹操,拓有荆州,皆是公瑾的功劳,我一直没有忘记。

我虽然也想让周护领兵,可是我听说他品性凶暴,如果用他的话,反而会制造祸端,所以才没有让他接替周峻。

最后,孙大帝面有悲容:我对公瑾的思念,从来没有停止过啊!

周胤:???

周护:???

全琮:???

校事府内,众校事对吕1赞道:

“吕中书之计,实是妙哉!如此一来,周家这些年,在荆南的田产,怕是要保不住了,校事府的甘蔗地,又能多出不少。”

吕1微微一笑,眼中却有阴冷之光:

“此不过小利耳,吾所图者,乃太子妃。”

吴国太子妃,姓周,正是周瑜之女。

当年东宫暗使人在陛下面前进馋言,差点让校事府覆灭之事,吕1可是一直牢牢记着呢。

吴国的消息传到长安,朱据忙不迭地向冯都护请辞:

“大吴接连发生大事,据心忧主上,兼据离思念故土,欲回江东一趟。”

冯都护自然不愿意放行:

“那见习营之事如何是好?”

“见习营来大汉已经近两年,自不用据一直跟着,且此时已经入冬,冬日里军中事情不多,无须担忧。”

冯都护深深地看了一眼朱据,终于点了点头:

“既然朱将军这般说了,那明日吾便把此事向陛下言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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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能得到一些济世的学问,那也足矣!

君不见,就连弃徒都能在世间呼风唤雨……

到时候以大吴皇帝的名义,归还这两本册子,想来当能取得隐世仙门的好感。

就算是寻不到冯都护的海外师门,但这不是还有同门在世间吗?

按写好的剧本,朱据过来赴宴以后,冯都护会顺着租赁给吴国第一批兵器盔甲的话题,谈起铁甲骑军见习营。

反正只要有这两本册子在手,说不得就有机会与传说中的隐世仙门拉上关系。

仙门嘛,自有仙人的气度,怎么好意思白拿好处?

不说派出门中子弟,辅佐大吴以成大业。

没曾想这朱据一上来,直接就是自罚三杯。

那闪烁的目光,略带愧疚的神色,还有倒酒的姿势,大有你若是再多问,我就当场喝醉趴下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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