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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2章 渡河

  • 作者:甲青
  • 类型:历史
  • 更新:2024-03-12 02:28:13
  • 字数:10358字

而且还是那种世人从未见过的强大。

这一战,彻底扭转了蜀魏两国将士的心理。

因为这条溪水有一个石台子,人称钓鱼台。

传说此台正是当年辅周灭商,定周八百年的姜太公垂钓之处。

相对于渭水来说,磻溪并不算太大,但它很有名。

萧关一战之后,蜀国仿佛是一夜之间,就拥有了强大的骑军。

钓鱼台的东边不远处,有大汉大军的屯粮之地。

所以吴班领军到了钓鱼台后,驻扎于此,一是为了护住屯粮之处,二是打算依靠地形阻挡秦朗。

特别是像秦朗这种曾直面铁骑冲锋的将士,才真正明白那支犹如从黄泉召唤出来的鬼骑有多么恐怖。

萧关之战以前,魏国斥候无论是对上蜀国斥候,还是吴国斥候,都有着强大的心理优势。

因为大魏精骑,冠绝天下,这就是魏骑的自信。

所以这一次,他领军进逼五丈原,一路上都是小心翼翼。

在得知前方有蜀军时,他立刻下令全军停下,同时派出大量的斥候查探。

“蓬!”

就在吴班扎下营寨的第二天,被派到前方查探情况的斥候就已经和魏军的斥候交上了手。

魏国斥候低声骂了一句。

蜀虏就喜欢搞这些让人防不胜防的东西——不管是弓弩还是马蹬。

简直是胜之不武。

策马跑开几步,他可以肯定,对方的周围,肯定还有人在埋伏。

正如自己的身后,也有同伴一样。

单独行动,看起来很英勇,但却是一种愚蠢的行为。

魏国斥候转悠了两圈,向着对面做出一个挑衅的动作。

汉军斥候似乎忍不住了,向前冲了几步。

正当魏国斥候以为对面就要上当的时候,只见汉军斥候古怪地笑了一声。

却是把软弓别到了腰间,然后再次拿起弩,竟是以脚助力,想要在马上重新上弩。

魏国斥候忍不住地大骂了一声,然后直接打马跑了。

每次与汉军相遇,都要比对方多受一轮弩箭,这已经让人很难受了。

现在对方做出这般高难度动作,不成还好说,真要成了,那只会让自己更难受。

反正占不到什么便宜,还不如走人。

身后传来汉军斥候张狂的笑声。

这仅仅是双方斥候查探消息时的一个缩影。

但放大到两军对垒上,秦朗却是有些担忧起来:

“没有查探到对面蜀虏究竟有多少人?”

“是的,蜀虏非但派出了大量的斥候,而且那些斥候,看起来比以往的蜀虏斥候都不大一样。”

“哪里不一样?”

“马匹武器等,皆是上上之选,非一般斥候所能比。”

秦朗一听,下意识地就是一个激灵:

“上上之选?有多上?”

军中最精锐的一批人,斥候肯定是位居其中。

斥候或许代表不了一支军队的整体水平,但可以管中窥豹,看出这支军队的精锐是处在什么水平。

在斥候没有查探到更多的消息之前,秦朗果断地下令安营扎寨。

“将军,大司马让我们前来夹击蜀虏,若是未见敌营,就这般……呃,谨慎,会不会不太好?”

“没什么不好。”秦朗面色平静,“大司马兵多于贼,仍然以谨慎为要,我们才多少人?”

“若是轻举妄动,给了贼人机会,破关中局势于一旦,那就是身死莫赎。”

秦朗最大的优点,就是对自己的定位一向很清楚,安守本分,不会去抢什么风头。

这也是为什么同为曹操养子,秦朗被曹叡重用,而何晏却被嫌弃的重要原因。

大司马十几万大军,都奈何不了诸葛亮,秦朗可不觉得自己手头这不足四万的将士,可以改变关中的战局。

毕竟司马懿既然能凭借武功水和渭水挡住诸葛亮这么久。

那么诸葛亮也同样可以反过来,凭借渭水和武功水挡住司马懿,然后暗中调动大军掉头对付自己。

在他看来,派出邓艾,逼退蜀虏一路大军,已经是关中开战以来,大魏唯一拿得出手的战绩。

所以就算现在战况糜烂至此,怪谁也不可能会怪到自己头上。

作为曹叡最信重的人之一,秦朗非常清楚一件事情:

关中之战打成这样,后面肯定会有人倒霉。

自己不想成为那个倒霉的人,就越要小心谨慎,不能出现纰漏,免得功亏一篑。

怀着这样的心思,秦朗在下令全军安营扎寨后,立刻就让人挖壕沟,竖壁垒,布鹿角,立箭楼……

魏军的反常动作,非但让吴班有些摸不清对面的心思,关兴和张苞也有些按捺不住。

只是自己这边兵力最多不过贼人一半,再加上战前丞相又一再叮嘱不得冒进。

故三人商量过后,一边加紧派出斥候查探敌情,一面又把这种情况快马送到五丈原。

诸葛亮接到军报后,笑道:

“秦朗似攻实守,此乃怯耳,东面无忧矣!”

当下又让吴班三人只管紧守渭南,不得轻进,然后再派人给司马懿送信,只问何日决战。

司马懿回信说自己这边尚未准备完毕,须再等两日。

诸葛亮狐疑不已,于是派出人马,试探着想要渡过武功水。

司马懿反应极快,故伎重施,拼尽了全力,堵死汉军东渡的地点。

这让诸葛亮越发有些怀疑起来。

只是对方兵力至少是两倍于己,再加上又占了防守的地利。

大汉丞相就算再怎么怀疑司马懿是在拖延时间,亦有些无可奈何。

还没等到司马懿确定下决战的日期,一场秋雨又开始落了下来。

如果说,夏日的雨水常常是倾盆而至,最多不过两三日便云收雨歇。

那么秋雨就是绵绵不绝,莫说连下两三日,就是五日十日,也不是常见的事。

这还是秦岭山脚下。

若是身处秦岭之中,那么连下一个月的秋雨,也不是没有可能。

就在丞相看着蒙蒙秋雨,有些愁闷的时候,一叶小舟从东岸翩然而至,司马懿再次派来了信使,并送来一信:雨后即战。

得到这个消息,诸葛亮并没有展颜。

来到郿城数月,地里的粮食都收上来一茬了,大汉丞相也算是熟悉了这里的天气。

根据当地土人的描述,再加上自己的经验,这种秋雨,没有五六日怕是缓不下来。

在这种情况下,武功水定然又是暴涨,雨后即战,那也得渡过武功水才能战。

就算到时候司马懿好心让自己安然渡水,但自己敢让大汉将士趁着武功水暴涨的时候渡水么?

这么一拖二去,少说也要十来天之后了。

想到这里,大汉丞相不禁“啧”了一声。

相比于五丈原的绵绵秋雨,河东河西的秋雨则干脆了许多,不过是连下了两天,就云收雨歇。

即便如此,也让驻守在河西的鲜于辅大松了一口气。

这一回自己终是赌对了。

冯贼看似领军南下,欲从风陵渡渡河,攻打潼关,实则是想要调动河西的守军,露出防守的破绽。

这些日子以来,对岸的贼人,数次想要强渡,幸好自己亲自领军守在蒲坂津,击退了贼人的进攻。

而从潼关传过来的消息,冯贼从一开始大张旗鼓,说是要制筏渡河,实则到现在都没有真正渡河。

这让鲜于辅进一步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此次秋雨过后,河水又涨了不少,防守就能更轻松一些。

同时他又有些庆幸:

幸好对岸是蜀虏不是吴寇,冯贼手下,多是西凉出身,陆战可能天下无双,但水战却是软弱无力。

看着对面人多,但每每渡河,总是杂乱不已,往往是渡到一半,就被逼退回去,并不足为惧。

秋雨刚停,对岸的蜀虏看起来并没有渡河的打算,鲜于辅巡视完各处,觉得今晚自己可以安心睡一觉。

第二日,天色刚刚蒙蒙亮,大河的东岸,突然响起巨大的响声,哗!

一个巨大的木筏被放入水中,接着第二个,第三个……

杨千万亲自给自己的战马两侧绑上羊皮气囊,马背上没有弓,也没有弩,连最基本的皮甲都没有。

而杨千万自己,身上也不过是披了一件皮甲,不过这件皮甲是兕皮。

是由西凉手艺最好的皮匠精制而成。

虽然比真正的铁甲差了几分,但胜在轻便。

最重要的,是它遇水不沉,有助浮在水面。

赵广走过来,亲手帮杨千绑死了麻绳,一边有些羡慕地说道:

“魏然,此次渡河,若是此次渡水成功,你可算是头功了。”

杨千万接过赵广递过来的长枪,脸上似喜还忧,他看了一眼雾蒙蒙的水面。

比起往日一眼能看到对岸的清朗,此时天色未明,再加上正值秋雨过后,雾气极大。

别说是能看到对面,就是河中心都看不见。

杨千万吐出一口气,转过头来,对赵广低声说道:

“义文,此次渡水,若是能成,那自是没什么好说的,吾也算是不给咱们兴汉会丢脸。”

“若是吾有什么不测,只望你能转告兄长,吾留在族中的妻妾儿女,能替吾照看一二。”

阵前生死见多了,两人倒也没有什么说不得死不死的忌讳。

赵广拍了拍胸膛:

“就算不用我多说,兄长何时亏待过兄弟?兴汉会难道是摆设?你放心就是!”

“若你担心妻儿,我这就去与关将军说一声,愿替你渡河。”

杨千万闻言,连忙摆手:

“不成不成!”

“跟了兄长这么久,好不容易才得到这个先锋的机会,怎么可能让给你。”

“再说了,你还要领铁骑营,我过了河,后面就该你上场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看了一眼不远处。

但见关将军正骑着战马,驻立岸边,挺立如石刻的雕像。

身后的战旗,迎着河面吹来的大风,呼呼作响。

从蒲坂津传来的消息看,魏贼的主力,仍是守在蒲坂津。

对岸似乎是看透了君侯的声东击西之计。

但实际上,君侯前往风陵渡是佯动没错,但蒲坂津声势浩大的攻势同样是佯攻。

关将军早就悄悄地潜回临汾,接管了君侯带过来的援军。

然后看准了时机,领着休整完毕的大军顺着汾水南下,直达龙门渡口。

秋雨看起来是增加了渡河的难度,但同样是麻痹了对岸的守军。

再加上这场大雾,为渡河创造了难得的机会。

关将军趁着这个难得的机会,当机立断,立刻强渡大河。

魏国只顾着防守的弱点,此时终于暴露出致命的缺陷。

就是不算风陵渡,只计算蒲坂津和龙门渡之间的距离,也有三百里来里。

鲜于辅一人对上关将军和冯君侯的分击和合作,再加上刘浑、赵广等人的配合,能守得住那才叫奇迹,守不住才是正常。

“探水斥候,先行入水!”

十数名水性上佳的将士,呼啦啦越过泥滩,扑入茫茫黄水。

他们散布在一里宽的河面上,出没在滚滚泥浪之间,

渐渐的,他们的身影消失在大雾里,什么也看不见了。

就在岸边的人踮脚伸脖,焦急地等待消息时,河面突然传来了一阵尖锐的哨声。

“两长两短,水比以往湍急,但可渡。”

“渡河!”

早就在岸边守候的汉军将士,得到军令后,开始牵着战马进入大河,马背上的羊皮气囊立刻漂浮起来,帮助战马向着对岸游去。

而步卒则是纷纷踏上木筏中,开始向着对面划去。

杨千万前后,各有一个亲卫,不止是他们,其他人也是一样,三人形成一个泅渡小组。

三十个小组并排前进,河面开始热闹起来,不断传来萧萧马鸣与呼喝之声,听得岸边人心惊肉跳。

看着第一排已经拉开一段距离,关将军立刻下令:

“第二列!”

“哗!”

第二批战马开始进入河中。

利用羊皮渡河本就是河西地区的渡河方式,再加上冯君侯谋而后动,这些进入水中的战马和将士,这些都是精心挑选出来的。

只要按以前的训练来,基本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守在西岸的魏军,听到河面突然响起了哨声,不禁有些警惕地看向河面。

只是河面仍是一片朦胧,根本看不清有什么东西。

同伴打了一个呵欠,有些含糊地问道:

“怎么了?”

“你有没有听到河面有什么东西在响?”

同伴“嗤”地一声笑,“你这是值夜值迷糊了?河水不都天天在响吗?”

说着,他又咕哝了一句:“接班的人怎么还不来?快要困死了……”

“马叫声?”

“嗯?”

“是马叫声!”

河面的大雾中,突然出现了一片黑压压的人群,水浪中,还有马头沉浮其中……

马叫声,正是它们发出来的。

“敌袭!”

凄厉的声音响了起来。

它可以让只学了一两年骑术的骑兵,做出以前只有十年老骑兵才能做出的动作。

“非人子所为!”

一支箭羽带着凌厉的破空声从魏军斥候不远处飞过去,让马背上的魏军斥候下意识地晃了一下身子,同时低声咒骂一声。

抬眼望去,前方的汉军斥候正把手头的弩挂到马背上,同时拿出马上专用的软弓,动作轻松而流畅。

五丈原西边约三十里的地方,有一条从秦岭注入渭水的溪流,名曰磻溪。

换了以前,魏国斥候一下子就可以得出判断,对方少说有是有十年骑术精锐斥候。

但现在不一样。

蜀虏的骑军,流行一种叫作马蹬的东西。

渭水流到此处,向南拐了一个弯,偏偏秦岭又向北延伸出来一段余脉。

秦岭余脉与渭水之间的平地,不足五里,正是这一带最为狭窄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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