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先放了我！”女鬼一句话堵住了胡小意的嘴。

胡小意眼珠子滴溜溜地狡猾转了一圈，她改为吓唬这女鬼:“我放了你很简单，但你现在无处可去，你这么弱，连一条狗都打不赢，你又是厉鬼，最容易招狗咬了……”

“怎么不像了？人家就是货真价实的富家千金小姐！”女鬼低声辩解。

“可富家的千金小姐，不都是叫做什么莺莺、什么黛玉的吗？哪有叫做什么小翠的？小翠，翠花……这一听就是丫鬟的名字嘛！”胡小意仍然不信。

“小翠？你这名字，不像是富家千金小姐的名字啊？”胡小意有些怀疑道。

坐得离这女鬼远了点，胡小意换了一个话题，她劝说女鬼:“我们彼此无冤无仇的，没必要打打杀杀，不如做对好姐妹吧？”

“切！”胡小意一挥手，她反驳这女鬼道:“凶什么凶，别以为我不清楚，丫鬟也有不干粗活的，譬如负责给主人暖床的……”

“我才没有给主人暖过床！”女鬼急忙辩解，而话一脱口，她就惊觉自己说漏了，马上捂住嘴。

“少来，我可以回到来处去。”女鬼不上当。

一边掐着胡小意的脖子摇晃，这女鬼一边大声叫嚷:“我真的是富家千金小姐！你再乱嚼舌根，我掐死你！”

“好好好，我相信你了，相信你是富家的千金小姐。”胡小意被这女鬼摇晃得头晕，她推开女鬼，举手投降。

“你的来处是一台电视机……”胡小意继续忽悠这女鬼:“你当真要回去吗，回去可就灰飞烟灭了，便宜了某个家伙。”

“我不信。”女鬼用力摇头，“我的来处明明是一栋大宅子！你骗鬼呢。”

“好吧，就算你不信我的话。”胡小意退让一步，她又问这女鬼，“但你居住的荒宅已被道士们发现了，你回去还不是等于羊入虎口。回去后，你迟早要被那些道士们打得魂飞魄散！”

“看，我就知道你是……”胡小意开心地就要补一刀，但下一刻，女鬼又纵身扑过来，她一把掐住了胡小意的脖子。

“可她不是人，是鬼啊！”电视机精在电视机里抓狂。

“鬼也挺好的啊，它不需要吃喝，也不需要付工钱，最多每个月给它烧一些纸钱就成。”胡小意开心说道。

“难道你不害怕？”电视机精一脸的不可思议。

“原本挺怕的……”胡小意老实承认，“但发现她很弱，就不害怕了。”

“再说，我也想用她验证一下……”胡小意欲言又止。

“验证什么？”电视机精不知不觉中被胡小意带偏了话题。

“验证你的话对不对？”胡小意歪着脑袋一笑。

“我的哪句话？”电视机精愈发迷茫。

“就是你说这些钻出来的东西，其实都是你法力具现的那句话啊。”胡小意提醒电视机精。

“你为什么会怀疑那句话？”电视机精在电视机里皱起眉头，“它难道有什么问题吗？”

“我先问你，你是不是第一次渡天劫？你之前应该从来没有被雷劈过吧？”胡小意没有直接回答电视机精的疑惑，而是又抢先反问了电视机精另一个问题。

“是，我这是第一次被雷劈。”电视机精坦然点头。

“所以，在这之前，你的身体里也从没有钻出来东西过，对不对？”胡小意紧接着又问道。

“对！”电视机精再次点头。

“那好，既然你以前都没有经历过这种情形，你怎么能如此肯定地断定它们就是你法力具现出来的虚幻之物呢？”胡小意质问电视机精。

“因为这是唯一的可能啊。”电视机精理所应当得回答胡小意:“它们如果不是我法力具现出来的虚幻之物，难道我还能造出真正的动植物与鬼魂不成？我又不是上帝。”

“是的，你应该造不出真正的动植物与鬼魂。可是你忘了一点，那些动植物或许也不是你法力具现出来的，它们其实是来自于另一个空间！你只是将它们从另一个空间带了过来而已。”胡小意天马行空地幻想。

“这……”电视机精被胡小意的超强想象力震撼，他沉默思索了一会儿，又缓缓开口:“这倒是有可能，不过……”

“不过它们要不是我的法力具现出来的，为什么它们又会消耗我的法力呢？你将它们送回来时，我亦能感受到法力的恢复……”电视机精神色迷糊。

“这也很好解释。”胡小意推断:“你将它们从另一个空间带过来，为了打破空间壁垒，肯定是要消耗法力的。而当你将它们还回去，等于是恢复了空间异常，自然也就会获得补偿。”

“好吧，这也说得过去。”电视机精勉强被胡小意说服。

“但我能否也问你一个问题。”电视机精好奇地请教胡小意。

“问吧。”胡小意坐直身体。

“你是什么时候有这个想法的？”电视机精问胡小意道。

“就是在昨天晚上，那女鬼双手用力狠狠地掐住我脖子时……”胡小意告诉电视机精，“那时我突然就有了这想法。”

“为什么在那个时候，你会有这种想法？”电视机精还是不解。

“因为昨天晚上，那女鬼如果是你的法力具现出来的虚幻之物，她本质上应该同那天躲避第二道天劫时，从电视机里钻出来的你没什么区别。但那天你死死抱着我的时候是那么孔武有力，与女鬼掐我的力气简直是天壤之别！”胡小意羞涩地说道。

“这两相一对比，我自然就要怀疑那女鬼她根本不是你法力具现出来的虚幻之物，她就是另一个空间的真实鬼魂！”

……

一天的时间过得飞快。

午后，吃完饭的胡小意又下了一趟楼，远远地，她瞧见崔小翠果然没有逃走，还守在摊子跟前。

只是这家伙大概有些无聊，她斜撑着腮帮子，居然幽幽地唱起了歌。

歌声缥缈，吸引了许多过往的行人驻足聆听，还有一些人掏出手机，在给她拍视频。

胡小意悄然走近，发觉崔小翠身旁的水泥地上还写了一行字。

这行字是:“小女子街边卖唱，欢迎过往的大爷们点小曲儿，大爷们点一首小曲儿的酬金，只需让小女子温柔地掐一下脖子。”

“大姐，你在搞什么名堂？”电视机精质问胡小意:“你若不尽快将那女鬼塞回来，她会带着我的法力消失的。”

“你的法力那么多，消失一点又不打紧。”胡小意白了电视机精一眼，她回应电视机精道:“要知道我作为你的女朋友刚开始创业，正缺人手呢。”

女鬼霎时被胡小意问得愣住，呆了片刻，她眨了眨眼睛，似乎想说什么却又没说，反而沮丧地垂下头。

“看，我就说你无处可去。”胡小意抬手亲热地搭上女鬼肩膀，她对女鬼保证:“你还是就在这儿老老实实地帮我摆摊吧，我会负责保护你的安危。”

像个监工一样坐在女鬼旁边，胡小意与这女鬼闲扯聊天，很快得知这女鬼生前的姓名叫做崔小翠。

……

感觉自个已顺利地说服了这名叫崔小翠的女鬼，胡小意在一旁又默默地观看了一阵崔小翠卖东西，见其渐渐卖得像模像样，便放心地返回了出租屋。

只是胡小意刚在出租屋里的沙发上坐稳，就见电视机精出现在了电视屏幕上，他气鼓鼓地瞪着胡小意。

“你其实是个丫鬟，对不对？”胡小意好奇地凑近女鬼耳畔，低声问道。

“我要是个使唤丫鬟……”女鬼恶狠狠地一回头，她怒瞪着胡小意，咬牙切齿地说道:“昨天就有力气掐死你了！还能让你活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