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问些什么？问一个冷冰冰的数据是否存在感情？果然一个人在闲出屁的时候什么问题都可能脱口而出。

“生老病死，任何生物都无法抗拒，我不可能把他们散在空中的骨灰重新收集起来妄图他们复活。自然界不会允许我这样做，我的程序也是如此设计。”

如果这种情况可以一直持续下去，那太平日子也不是不能期望，可惜人心的欲望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这场战争终会有一个结果，不论是谁吞并谁，都不会出现胜利者。老国王的疯狂和吴涉的精明，在我看来如出一辙，无非是打着自由、平等、公理、正义的口号满足自己心中那点巴掌大的心胸。以牺牲人民利益为代价的战争，就算后世的评说如何如何，也抵不过血淋淋的现实，抵不过那些丑恶的嘴脸。

啧，恶心。

相对安稳的几天的确令人放松，联邦和帝国的那点战事因为太子的死亡而不得不推迟，这对两边的人民来说属实来之不易。眼下，老国王失心疯严重，暂无入侵的意思，公主一心扑在篡位上无法自拔，k每天周旋在我身边密切关心我的一举一动，肖恩和酆都逍遥自在，偶尔还可接到来自联邦老伙计的通讯，虽然这些通讯很有可能被帝国监听。身边稀奇古怪的人也都各忙各的，互不干扰，唯有那个女汉子，时不时来摆弄自己的情商，我倒不在乎，毕竟看自作聪明的家伙卖弄姿态也是一种不错的消遣。

“你想他们吗？”

“没什么看法，我只是一台机器，准确的说，曾经是一台机器。”

可能是多疑，我总感觉the eye的语言系统升级飞快，如此流利的应答相较于之前第一次见面确实好上不少。

标准答案。

“我被创造出来的目的，仅仅是为了服务我的造物主，以后的事，没有想过。”

情理之中的回答。

“眼下一群狂热的家伙把你奉为天神供起来，你作何感想？”

信人也好，信鬼也罢，我从未想过会有一群人迷信人工智能，而且他们还凭借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将自己的队伍扩充壮大为整个大陆上最为强悍的宗教团体。对此，我只能说，时代变了。

“他们只是信奉自己心中的那个形象，与我无关。”

“你被创造出来的时候，有想过这么一天吗？”

想来我日后或许也会和这个所谓的教团对抗，不过那也是在眼下的问题解决之后。

“好的。”the eye顿顿，察觉到什么，“不过，眼下门外的事情才是您最应该关心的。”

“幸苦。”

简单客套，我去迎接门外的客人。

“公主找你。”

维恩前来传话，很是稀奇，他这次没有带上烟斗。

“她就不能自己来找我？”

“好歹是王位继承人，面子还是要给。”

维恩似乎也很无奈。

“王位继承人？我估计不是顺位吧？”

“废话，别人不清楚你能不清楚？快点收拾好自己，公主已经在等你了。”

维恩有些嗔怪。

“行行行，我一会儿过去。”

我随口应付，心里溢满烦心。

“别一会儿，就现在，我等你。”

“有这么着急？”

本来就烦躁，加上有人催促，我几近愤懑。

“你得去问公主。”

平生最讨厌别人卖关子。

“一分钟。”

脱口而出的时间段，我满不在乎，毕竟自己对此也非常排斥，随手拨弄几下头发，脸也没擦，差不多一副乞丐的模样，尾随维恩，前往面见公主。

“你，讨了几天饭？”

公主没有留意，倒是她身边的侍从看不下去。

“洒家就是如此，少说废话。”

顺势开个小玩笑，缓解一下这里凝重的氛围。

“放肆！”

说着，那位女侍从操起身旁的武器就要动手。

“冷静，我把你们聚到一起可不是为了看你们打架。”

公主发话。

看来，还是那位女汉子合我的胃口，至少她大大咧咧的态度比眼前这位好太多。

“所以，你找我什么事？”

既然无处可去，无事可做，不如顺水推舟，摸石头过河。

“杨坚，你知道，我的父亲已经年老体衰，现在更是无法上朝理政，眼看帝国和联邦的战事无法继续维持，因此……”

“因此你终于鼓起勇气打算推翻老国王的专政。”

我打断公主的发言。

“推翻？呵。”公主冷笑一声，“我作为继承人，理所当然地继承王位，有什么不妥？难不成你想坐这个位置？”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别介，我对这玩意儿一点兴趣都没有。”我摊摊手，依旧不屑，“况且，名不正，言不顺，我坐在那个位置上还扎屁股。”

“算你识相。”

这句话，我就当她在夸我。

“你有计划？”

“没有。”

“那你找我？”

“但我有你。”

又是这样，这一幕似曾相识，想当初，那个叫林可的疯丫头也是这样的大言不惭，结果可想而知。

“教团不过是一群渴望投机取巧的人聚在一起的狂欢，对我来说，是非常珍贵的研究素材。”

“有机会吧，有机会我带你深入了解一下这些疯狂的信徒。”

这个发言，居然如此哲学？我不太相信这是一个ai的表态。

“毕竟他们信奉的神的形象来源于你。”

没有人打扰的夜晚很是安静，一边享受闲暇快活的时光，我一边回想几天前的事情。

“与我无关。” the eye程序化的发言依旧不变，“任何一个宗教幻想的产生都来源于人们生活中所见所想之物，而我作为一件出土不久的文物，并没有干预他们的日常生活，因此也就更不可能成为他们信奉之物的载体。与其说是我的缘由，不如归功于那些流传甚广的神话故事。”

“在理。”

the eye的成长速度是我没有意料到的，惊叹于ai程序巧妙设计的同时，我更佩服先人不可捉摸的智慧。

“the eye，你对自己名留青史有什么看法？”

躺在我的房间，趁着k不在身边，我闲来无事，消磨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