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谋阳谋这些我也不太懂，我只知道你在一个不恰当的时机做了一些不恰当的事，然后被一群不恰当的人追着搞。”

“嗐，习惯了。”

尽管播报的记者一脸严肃，怎奈何她身后的群众满心欢喜。

“你把他的脑袋挂在哪儿了？”

“本台记者报道，昨日，帝国中央主城警卫部部长及其儿子离奇暴毙，对民众日常生活造成不小的影响……”

“不是离不开他们，应该是离不开他们掌握的产业。”我取过电笔，一边检修昨晚的故障，一边继续补充，“不然他们也不会拿我当挡箭牌。”

“可以，挺会玩儿。”

“话又说回来，他儿子的死可与我无关。我只不过是把他扔进了icu，剩下的我一概不知。”

“那倒也是，毕竟你在联邦就是如今这样不清不楚的处境。”

“搞垄断的没一个有良知，他们就算被人乱棍打死，吊死在路灯上都不为过。”

“省省吧，这种大话谁都会说，可眼前的实际情况是，帝国的发展，还离不开他们。”

“我就当你是在夸我了。”

修修补补，昨日做事时留下的损伤也算是缝合完毕。

“你还需要留意一件事，现在媒体没有把你还活着的信息公布，那就意味着大族们想要私下处理你的问题。”

“这年头，但凡是和世家大族扯上关系的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应该庆幸，有人替你背了黑锅。”

听闻至此，我瞬间警觉。

“你没在开玩笑吧？”

“当然没有，只不过那是过去式，自打我入住这里以来，这些东西就已经全部被我处理掉了。”

“吓我一跳。”

“有什么好惊讶的，你所害怕担心的事情，正是每一个帝国人民所经历的。那些世家大族打着联合办理的旗号，挨家挨户安装设备监视他们，在他们使用的手机中植入病毒，随时截取的出行路线，甚至在厕所，他们都会有专门的采集器，至于采集什么，你自己想喽。这一切的目的，就是为了把群众圈养起来，好割韭菜。”

“我就不相信他们没有一个发现的。哪有那么多傻子？人们就没有反抗的？”

“有，当然有。但是舆论媒体也在世家大族手中，你说，是几个人个呼喊声大，还是一群人的嘲笑声大？”

“我去！这群家伙可真不是东西。”

我从未想过帝国人民会如此水深火热，不过，这不就是那些史官口口称道的秩序吗？

“大族们对民众的监控加上封锁消息，导致帝国九成以上的人活在黄粱大梦里。”

“那剩下的一成，应该就是大族们的狗吧？”

“还有皇族。皇族他们不敢轻举妄动，但我看现在这个情况，皇族的威严也岌岌可危。或许，皇族想借你的手除掉大族，不过，这也说不好。”

“已经如此了，不过他们应该没有料到我会这么早入土。伴君如伴虎，给他们做事，我还得时刻提防自己什么时候被暗箭中伤，还是死了痛快。”

“你这话颇有我当年的风范，只可惜后来我膝盖中了一箭。”

“膝盖中了一箭？”

“只是一个比喻，不要想多。”

有些时候，我也搞不懂林夏在说什么，看似有道理，实则荒诞无比。

“所以，那些狗加入大族是为保护自己？”

“不全是。喊口号的不一定知晓口号的含义，他们也一样。但总的来说，作恶的人多，毕竟权力摆在那里，时间长了，再好的人心也会忍不住感受特权带来的利益。”

“可怜。”

“无所谓的，韭菜割了一茬又一茬，不长记性的人多了，自然不会觉得这是什么怪事，反而觉得理所应当。”

“……”

我想反驳一些东西，然而我的脑子里仅有的那点知识含量不足以找到对我有利的论据。

“接下来你怎么办？按照我给你的资料顺藤摸瓜，还是你自己有别的想法？”

“我想先去萧家看看。”

“找那个狙击手？那你没必要去萧家，中央主城那么多歌舞厅，他就在其中之一。”

“我费那劲？去萧家灭几个有声望的家伙，他自然会暴露马脚，找他是最吃力不讨好的办法。”

“随你。不过，你不按我给你的资料走的话，那你还需要做一次改进。”

“改进什么？加装脑壳防止被一枪爆头？”

我有点不耐烦。

“萧家是搞军火的，以你现在这副模样，扛得住几发穿甲弹？再加上对方火力充足，你就是神仙他们都能把你打下来。”

“你看，你都说了，神仙都不管用，还改进个什么劲？”

“潜入不懂啊？你之前在联邦找杨兰的时候我也没见你端着机枪明抢。”

说着，林夏起身从床底翻出一些落满灰尘的东西。

“这是什么？”

“你不用知道，对你好就行。”

“慢着，我可不会往自己身上装什么不三不四的东西。”

“我害过你？”

“你女儿害过我。”

“……”

我这一句话怼得林夏没脾气。

“这是隐匿发生器，可以帮你躲过摄像头的追查。”

“这我当然知道，不就是些老生常谈的话题。”

“不，你不了解，你根本不清楚他们到底能在群众中渗透到什么地步。你可能简单的以为他们对帝国的垄断仅仅浮于表面，但如果我告诉你，这里，就在这个房间里，安插了帝国的监控摄像头你信吗？”

“那群家伙的嘴还挺严，居然没有把我的事洒落出去。”

回想起昨日被吓傻的警卫部人员，我有点沾沾自喜。

假的东西吃撑了之后，人们总想找点清淡的。

“因为比起泄露你的信息，他们更害怕和大族断了联系。”

“好家伙，他们这么害怕大族？”

“你才来帝国多长时间，对大族的情况没有实质上的了解也情有可原。这么说吧，帝国的一切都离不开他们。”

林夏依旧躺在床上，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警卫部的大门口，顺带附赠了他们几个大字:天地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