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面的少年家主看向还在缓气的挑战发起者：“上官少主说仰慕我凌家武学，此时可领教够了？作为上官家未来的家主，还是要多把心思放在修炼上才是。”

虽然凌霄遥比上官历小不少，但她的身份是与他父亲同样的家主之位，这一番教导晚辈的嘲讽让上官历本就刷白的脸染上一层阴翳。

上官家主恨铁不成钢地把儿子拉到身后，仔细端详着冷陌熙的剑，过了会抬头道：“这位公子，你的剑不是凡品啊。凌家是习枪之家，不适合你这样的剑客。若是你愿意弃暗投明，来我上官门下，本尊会收你为亲传弟子，倾囊相授，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凌霄遥刚刚从外面回到擂台，便看见上官家那老匹夫在撬她的墙角。可惜她看不见冷陌熙的脸，自然也无从知道他说了什么。

“今日比试到此为止吧。后生可畏，是他技不如人。”

上官家主一张老脸闪过一丝难堪。凌霄遥不是之前出去了吗？怎么会知道他刚刚让这侍卫转投他家？

凌霄遥停下脚步，好整以暇地欣赏上官家主那张突然铁青的脸。

他只是一个区区侍卫，他怎么敢！上官家主几乎是用尽平生涵养才抑制住了动手的冲动，一个字一个字从牙缝里蹦出来一样：

凌霄遥没有多做停留，直接带着冷陌熙走了。

“后悔什么？”凌霄遥缩地成寸，片刻就已经到了场上，她比上官家主还高点，气势上也完全不输。

“本家主还在这呢，上官家主就这么挖我侍卫的墙角不太好吧？”

“怎么样，上官家要那东西干什么？”

冷陌熙道：“他们制了一种药，应该是装在易碎的袋子里，上官历用的时候捏碎了，通过气味施效。”

“有用？”

“你不要后悔。”

幻境那么快就被破，实在不是上官历的错。

“看今天这样，他们应该歇了这份心思了。”

“嗯。至于上官历那边，我会好好留意合适的人选，等家族大比结束就派去烛照城。这件事务必要瞒着凌书决。”

“我明白。”

凌霄遥又想起一事，“我听湘熙说你问他炼器堂怎么申请武器，你缺武器？”

“呃，不是。我想打一套手术刀，在北陆的时候我曾经想请那边炼器的宗门打，但他们说样式太简单了，非要打就要多给晶石。我创立宗门的钱都是从我的薪水里预支的，哪还有余钱给他们。”

凌霄遥冷漠：“一般凌氏门人可以凭积分向炼器堂申请武器，你是我的贴身侍卫，可以无偿，所以想白拿？”

“这怎么能说是白拿呢？这都是为了凌家。”厚脸如冷陌熙也不禁有些尴尬。

“图纸拿给我。”

“？”

“你不知道我是炼器宗师？左右很久没进过炼器室了，权当练习。”

这是要亲自给他炼刀？？

冷陌熙被突然而来的惊喜砸懵了，同手同脚地走了几步才慌忙从储物器中取出图纸：“多谢家主！”

“我小时候是个乞丐，闹饥荒时和我哥哥相依为命。他为了给我找吃的得罪了权贵，在我面前被活生生打死了。我快被打死的时候，我后来的好朋友冥殇带着他的侍卫救了我。那时我才知道朝堂之外还有江湖。没过多久，在他家我被师父看中骨骼奇佳，又被带去了五独山。我离朝廷权贵越来越远，那害了我哥哥的人还没等我动手家就被抄了，人也被斩首。可能是未能手刃仇人，所以我心里一直没能放下吧。”

他从来不是表现得那样开朗，自那时起他就知道自己的心里养了一条毒蛇，冷血而疯狂。也正因为如此，在幻境中他才不会因痛苦而迷失，而是干脆利落地拔剑杀人。

冷陌熙默了一下：“有用。”

凌霄遥诧异：“你中招了？”

千钧一发之刻，场边的上官家主骤然出剑，将已经吓瘫的上官历救了下来。

“是。但我可以分辨。我当时回想起了小时候的一件令我很难过的事。我原本以为，我已经忘记了……”最后一句凌霄遥几乎听不见。

随即冷陌熙笑道：“应该是可以创造让人反复经历痛苦回忆的幻境以摧毁人的精神。可笑上官历还以为他真的能撑到那时，还有机会用那种阴私手段。若不是为了试探，他根本撑不过我三十招。”

凌霄遥敏锐地感受到冷陌熙情绪不加，也没追问具体的幻境是什么，但冷陌熙反而主动开口：

但是……撬冷陌熙？

两边都注视着的青年丝毫不为所动，他收剑入鞘，低眉俯视上官家父子：“不好意思啊，我的剑集百家大成，你还不配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