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舟点点头。

隔了一会她又冷淡的问道：“要亲一下吗？”

除了刚知道这消息那次，卿舟在这之后就未曾跟白衍再公开谈论过这件事，白衍似乎也全身心投入在科研事业上一般，也从未主动提起过。

但这到底不是长久之计。

从一个母亲的角度来说，她十分的不合格，但是她对白衍的爱也是真实的——只是这份爱不足以对抗她对于艺术的热情。

“不过这样也挺方便，正好一起就去看了。不过咱们要早点过去，我妈有些死忠粉，这个日子他们估计也会去扫墓。”白衍微微弯了下嘴角，看着卿舟笑道。

“好。”卿舟画笔微顿。

没等她问出口，白衍就自然的接道：“我父母的墓是合葬的的。”他顿了顿，坦然的往下说，“那个时候我还小，若是现在就能判断出来了，我父亲买合葬墓的时候，就已经为自己安排好了结局。”

白衍：“……”

除非是他已经预料到自己不会在今后的人生中另娶他人。

只不过白衍的母亲是孤儿，丧事这方面都是白衍的父亲一手操办，年仅七岁的白衍就算知道也无济于事——他甚至对于生死的概念都很模糊。

他不禁失笑出声，在卿舟唇上轻吻了一下，“当然，也谢谢你。”

卿舟和白衍那天出门很早，因为公墓在山上，开车去也要一个多小时，早上人烟稀少，反而四十多分钟就到了。

山上雾气重，卿舟鼻子略微被冻得发红，她不觉得冷，但是白衍觉得她冷，探手又将围巾给她紧了紧，将她小半张脸都包了起来。

一般合葬墓都是儿女为老人买的，白衍母亲走的时候还很年轻，买合葬墓就略显古怪了。

他都是被放弃的那一方。

而现在，这种心理终于变成了释然，他们是爱他的，但是这份爱中间又牵扯着太多其他的、他们同样也爱的东西。

所以他们做出了选择，从某一方面来说也同样是逃避。

不过现在，他同样找到了他爱的人。

白衍轻轻捏紧了卿舟的手，不远处，冬日的太阳终于完全升起，将天空与山脉的交界线映出了一片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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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没有多待，白衍低声说了些这年的收获和日常，就带着卿舟离开了。事实上，他对于自己父母的感官十分复杂，在曾经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是怨怼的，他难以理解对方做出极端举动，同样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能被轻松舍弃。

一次，两次。

因为今天不是什么特殊日子，山上十分空荡。

墓碑矗立在林中，影影绰绰的被雾气浸染的朦胧。白衍熟稔的绕过几条小路，一路走到了自己父母的碑前。

白衍与他母亲的关系，不是简单能够概括的。

两人先简单清理了一下墓碑，将带来的花束一一插好，注视着墓碑上男人和女人面带微笑的脸庞，白衍突然轻笑出声。

“爸妈，这次终于不是我一个人来了。”他温和的开口，语调轻缓的如同一曲悠远漫长的钢琴曲，“上次与你们说我找到了我一直想要遇到的那个人，这次终于可以带她来看看你们了。”

卿舟也跟着鞠了三躬。

然而略有几分意外的是，在日子临近还有两三天的时候，白衍对卿舟主动提起了此事。

青年还是一贯用他温和的嗓音说话：“过两天有空么？一起去见一下我父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