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曲家。”顾影阑勾唇一笑，“我想，我能送给皇上与曲丞相一份大礼，如果我的猜测没有问题的话。”

“十一，今晚之前，我要知道这名女子的所有资料。”

“杜兰，取纸笔，颜料来，我要作画。”

“小姐今儿如何有这等兴致？”杜兰诧异着，但还是利落的将压在箱笼底部的朱笔染料一一取出，自案上摆开。

顾影阑轻轻拍了拍她上前挽着的手，示意回房再言，杜若心领神会，将人引至殿内后，便找了个借口把那些个宫女内侍都打发了出去，而留下殿内的，都是顾影阑的心腹。

“咦”杜若凝眸细瞧，诧异道:“竟有几分像曲二小姐，曲长乐。”

“杜若，替我研墨。”

山水画顾影阑画得还行，但这人物画吧，她倒着实手生。

十一自阴影里现在，“小姐，此女子身份属下早已查明。”

揉作一团的纸弃于一旁，顾大小姐再试最后一次，静心，凝神，提笔，勾勒，着色一气呵成，完美！

“杜若，你瞧这画中女子像谁？”

他向来淡漠的眼底罕见的有几分慌乱，本来刺杀皇帝那天他就该将此女子的存在给告知小姐，但当时话题已被转移，他又实在嘴苯木讷，不知如何说明。

后来又因为老爷得知他不敌洛卿宁时，替他安排了新一轮的加训，每天披星戴月，疲惫不堪，是以也就忘了再提此事。

“小十一，你的表情不对哟！”顾影阑揶揄，凝视着少年看似镇定自若的脸，嘴角轻勾

在报废了好几张纸后，顾大小姐突然有些后悔，为何要将那画卷放回原外，反正是要正大光明的跟狗皇帝交易的，拿了就拿了呗，她怕什么？

而丞相府的大小姐，不正是十年前被拐卖的么。

十年前，她寒疾复发，一家退居临安；十年前，师兄拜入天机阁，成为天机老人的亲传大弟子。

十年前，也就是建邺四年，可真是个有意思的时间点啊！

不过，这个可待以后再细细探寻，眼下最要紧的，还是离宫一事。

曲长歌，曲长乐……明明已经十分明显了，可丞相府为什么寻了十年却毫无所获呢？

可世人皆言，曲相情深，发妻已故，只留有二女，但他一直拒绝续弦。

于是如今偌大的相府，真正的主子不过两人。凭相爷的本事，不可能不知道曲长歌是他女儿这件事啊？

可他为什么不把人接回来呢？

那曲长歌知不知道她自己便是曲相之女呢？

六岁的孩童，没道理会不认识自己的父母啊！

太奇怪了！

顾影阑百思不得其解。

而那次刺杀后，宫宸域被混入顾家暗卫中的刺客所重伤，亦是被此女所救。

有个时间点很耐人寻味，十年前，神医谷谷主向四方宣扬，收曲长歌为其亲传弟子。

“小姐，又欺负十一统领了！”杜若撅嘴，试图掩护十一。

十一趁机丢下一本被订好的资料薄，便重新隐于黑暗，不用小姐吩咐，他自行去领五十鞭刑。

“小姐，你不是去见皇上么，怎么回来的怎么早？”杜若在椒房殿门口迎接从凤舆上下轿的顾影阑，一脸疑惑。

顾影阑无奈摇头，十一还是一样不经逗啊，她翻开那本资料，笑意渐收。

那女子，名唤曲长歌。

乃天山神医谷谷主唯一的亲传弟子，而洛卿宁正是因萧魂中毒一事上天山求医而识得此女。

小姐这人吧，虽不像其他贵女般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因为她特别讨厌习琴，但书画确实是下了狠功夫的，围棋就更不必说，反正她从未见过哪人与小姐对奕能讨得了好的。

可是，比起日日要写的字，小姐愿意真儿八经静下心来作的画，那可是少之又少，也不知今儿是受到什么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