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昨天都准备好了，也顺了几遍，但是我还是有点紧张，要不还是你来吧？”

“不不不，你来，我昨天给老板看了一下，没啥问题，你就正常讲就行。”

到了公司，张博第一个发现了他的小变化，

“哎呦领导，今天咋穿这身来啊？”

“到底要不要穿的正式点。。。老王每天倒是西裤白衬衫加黑皮鞋。。。不过他是高管啊，而且岁数都那么大了，还那么胖，穿我这身不合适。。。要不我就折个中？穿条长牛仔裤，格子衬衫，运动鞋？对！就这么干，衬衫有领儿的，显得正式，又没那么做作，你看乔布斯发布会上不也穿着牛仔裤加运动鞋。”

“准备的怎么样？”

“你们女的好！把窗帘都穿身上。”张博穿了个裙子，材质很像丝质窗帘。

“不懂就别瞎bb，这叫森系。”

“是吗？没说啥？”

“森，森林的森，自己百度去，就你这样的怪不得找不到女朋友，太难了。”张博又一次拿起人二土的老梗反击。

老王到公司看了人二土一眼，

“嗯，没问题，你就按你自己的节奏讲你的，有问题他早就跟我说了。哦，汇报是十点半，你赶紧找郭辉去把设备弄好，别一会耽误了。”

人二土心里稍微踏实些，还有一个小时，他赶紧找网管过去汇报厅把机器开开，电脑连上，跟昨天一样，很顺利，网管走后他自己一个人独自在汇报厅等。

等待不是人二土的节奏，他最喜欢的是速战速决，最好是没有任何预知的情况下被迫上阵，他才好摆出一副无辜的表情，不背负任何压力轻装上阵，然后通常都会给大家一个意外惊喜。

“啥系？”人二土真没听说过还有这个系。

人二土紧张劲儿又上来了，“哎。。。要来了要来了，咋办啊，谁来救我啊！”

张总和王总就是CEO和COO两口子，他俩下来带着任金，还有另两个项目的负责人：在线购彩的何总，LBS的负责人薄总。人二土彻底颓了，这也太残忍了吧，弄这么多高管过来，不是玩死我的节奏啊！你看张总那范儿，跟国家领导人似的，王总倒还好，皮肤真白，富态相，年轻时应该是小美女。。。任金还带着他的大内总管，叫王静，啥也不会，就只知道弄项目时间表，说是产品总监，其实跟明星助理差不多，听宫先生说任金对王晶的评价特别搞笑：特别懂管理。嗯，高端管理型人才。

高管们相互寒暄了几句，

“路飞啊，今天看你的了啊！”张总跟老王说，老王名字叫路飞，哈哈。

“张总多批评指正，我们全力以赴。”老王笑嘻嘻的回道。“开始吧，二土。”老王给了人二土一个信任的眼神。

“好的王总。大家好，今天给大家汇报的是我们开发的短视频App：V贴，V贴是一个。。。。。。”人二土能感觉出自己的语调有些发颤，语速也快，“www.youxs.org，下面我给大家演示下，首先我们打开App，看到下方操作栏有五个tab，因为希望鼓励用户分享，所以把最重要的拍摄入口放在中间的位置。。。”人二土一个接一个的演示，当他听到下面有些声音：

“哦，拍完了，上传成功。”

“哦，在这儿可以看。。。”

人二土心里稍微舒缓了些，他还赶紧抓住机会：

“对，这儿显示的不只是自己的作品，还有关注的其他的人的作品，你看，我用另一台手机操作下，这台手机是另一个用户的账号，我拍一个视频。。。”

“可不可以发图片和文字啊？”COO王总问？

没等人二土回答，张总打断：

“你让人家汇报完啊！”张总斜了COO王总一眼。

COO王总也笑着说：“哈哈，对，你继续。”

“可以的，我正要演示图片和文字，而且图片根据张数不同展示方式也不同，这点跟微博，Twitter一样的。”说着人二土开始拍照演示。

COO王总好像很感兴趣，频频发问，人二土一一解答，老王在旁边补充，张总一直没说话，后来人二土想明白了：他应该是没懂，怕问的问题丢人，虽然老王说之前给他看过，但是估计也是走过场，他就没当回事儿。后来是老王又亲自跑他办公室手把手教他才明白。任金对产品的色调提了一些建议，人二土看老王没有特别的表示，就笑着迎合，说色调这个可以再调整。

张总最后发言，就提了一个事儿：

“这个名字是不是改一下，V贴有点不是那么传神。”

人二土不知道该咋说，只是点头，他觉得这事儿他也定不了，老王赶紧吸引火力：

“要不叫miniv？mini：小，v：视频。”

“我觉得叫V贴挺好。”COO王总又发言了，逗的大家哈哈大笑。

“算了，这个再议吧，路飞啊，把刚才我们提的都改一改，然后任金那边不是有运营团队吗？先运营起来看看。”张总跟老王说。

“好的张总。”老王拿出他那开会专用记事本，在上面刷刷点点。

“行吧，今天就先这样。”张总起身离开，其他人也跟着他走出汇报厅。

人二土站着目送他们离开，面带笑容，点头送别，虽然尴尬，但不失礼。老王最后出汇报厅，他眉毛一挑，看了人二土一眼，面带笑容，人二土比了个V，咧开嘴笑了出来。

老王拿起电话拨了出去：

“张总？跟王总一块儿吗？我这儿好了，你们下来吗？。。。嗯，好，汇报厅，对。”

汇报厅安静的出奇，人二土开始紧张，手上不自觉地出汗，嗓子特别干，脑子有点空白，估计是血压瞬间飙升导致的。这种情况人二土已经习惯，但是就是克服不了，他觉得那是他的宿命，安心接受，无力反抗。接下来就是沮丧和无助，自信心也低到谷底，人二土安慰自己：

“没事儿，最差就是被批一通走人，在家歇着逍遥自在多好，歇够了重新找工作呗，又不是很难找。”

汇报当天人二土早上起来一直纠结要穿什么，每个夏天他都是体恤短裤加crocs，再背个双肩包装电脑，舒服得很，在这儿他也一样，他觉得这就是做互联网的标配。

好死不死王总这时候过来了，有个人说说话能稍微好些，

“准备好了？”

“嗯，好了，十点半是吧？还有十分钟，等会儿吧。”人二土尽可能多说几句，虽然是废话，但是他想让自己嘴皮子溜起来，不然感觉要死了都。

“嗯？好看不？”人二土尽量不想让别人看出自己的小心思。

“土死了，哎，你们男的真是就这么几套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