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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一股酸味儿

  • 作者:铵释菟籽
  • 类型:情感
  • 更新:2021-07-04 16:55:24
  • 字数:7248字

杜若什么也看不见,只觉得按着来时的路程,似乎应该还没有回到西沉居,“姐姐,怎么了?这么快就到了吗?”

风影没有出声,隐隐一声闷哼响起之后,杜若伸出的手腕很快又被牵住。但杜若隔着衣服也明显感觉牵着自己的手腕的那只手温度陡然降了好几度。

呵!真是说的比唱的还好听!

杜若自是不信,却也不与风影继续争执,毕竟风影与苏孜姜相识多年,非得让人家胳膊肘往外拐,也似乎有些说不过去。

“哎呀小若若啊,看来你对咱们家阿姜的误解颇深呢!”风影捏着兰花指,替苏孜姜说了句公道话,“阿姜那丫头就是有点梗,只认死理,其实没什么坏心肠呢!”

辞别风影,杜若自觉地蒙上了眼,由着风影带她出药舍。走了一段路,风影忽然松开了她的手腕。

杜若算是幸运的,只是丢了些记忆,不曾摔成个傻子。如今看着丁香额上渗出的血渍,杜若不由担忧,虽无性命之忧,但这能不能醒是一回事,醒来了究竟有没有后遗症才是关键。

万一醒来了之后,丁香直接变成了个傻子,那该如何是好?怕是自己得因此事而愧疚终身啊。

心中猛然一惊,连忙扯下蒙眼的丝帕。果然如她所料,牵着她的人已经换了成了某位爷。

在药舍停留了一阵子,杜若再度谢过风影对丁香的关照并向风影辞别。

风影挥着衣袖,只道小事小事,拍着胸脯同杜若保证,过个三五天就把丁香给她送回去。

“司马燚?你怎么来了?”

“怎么?爷不能来?”司马燚冷着脸。

杜若转头看看旁边,只见风影正表情痛苦地在一旁不停地甩动双手,可张大嘴巴却喊不出来,只能干跺脚。

风影倒是自信满满,直说让杜若放心。杜若也只能放宽心,祈祷老天能眷顾丁香了。

这算是威胁么?

杜若顿住脚步,有些不忿地望着司马燚,“你什么意思?”

博骛上前解释,“杜小姐,爷的意思是如今风影成了这样,丁香的伤还得指望小姐来照看呢。”

知是自己误解了司马燚的话中之意,杜若有些发窘。再看看风影痛苦的模样,终究有些不忍心,“就没什么法子能帮帮她么?看她这样子也太可怜了。”

司马燚音色凉凉,“有,弄点水给他冲冲,把身上的毒性好好散散。只能用冷水,热水会加速毒性的扩散。”

“既有解决的法子,那还等什么?还不赶紧!”杜若看看自己被司马燚抓着的手腕,“诶,你松手啊,你总抓着我干嘛?这样谁帮风影姐姐冲水呢?爷您亲自来?”

司马燚依旧不肯松手,反倒把一直往前冲的杜若拽到了他的身前,“往前凑什么凑?这多管闲事也是病,得治!”

杜若刚想顶嘴,忽见博骛领着一队侍卫匆匆而来。来的人每人手中都拎着一个水桶,见司马燚挥手示意,一个接着一个地将水从风影头上淋下。风影霎时被淋成了落汤鸡。

天原本就冷,寒风一吹,风影更是瑟瑟发抖。他瞪瞪这个,又指指那个,狼狈的面上皱成一团,却又说不出话来。

“风影姐姐,你觉得好点没有?”杜若关切地打量着风影,好像几桶冷水下去,风影倒真是没有继续上窜下跳了,估摸着应该是有点效果的吧。

风影哀怨地望着杜若,一会儿摇头一会儿点头,一会儿指指自己,一会儿指指司马燚,也不知究竟要表达什么。

“姐姐,我知道你现在肯定难受,还是赶紧回屋去休息吧。”杜若作势就要解开自己的披风递上,却被司马燚给拉住,“他现在需要的就是浑身冷透,延缓毒性的释放。你多此一举实为害他!”

杜若停住手,打消了把披风给风影的念头,“姐姐,我知你难受,你再忍忍。”

风影瑟瑟发抖,迎风泪流,心里已经开始在问候司马燚的祖宗。这位爷今儿是想要整死他么?

再低头一看,风影又差点儿跳了起来,他的双手竟然开始红肿起来,越肿越大,仿佛两个忽然吹开的气球,手背上的皮肤也开始一寸寸地开裂。

“啊!”风影无法淡定,又开始跳脚,“啊啊啊——!”

可惜的是,除了一个啊字,他再喊不出其他的来。

“怎么会这样?”杜若大惊失色,回头望着司马燚,“现在可如何是好?”

司马燚淡定地回答,“他那双手是因为得意忘形,碰了不该触碰之物而染毒,故而毒皆在手部皮肤表面,并未深入肺腑之中。等皮肤爆开,毒排出就好了。”

杜若皱眉,“我虽也学过医,可实在不擅长解毒,就不敢班门弄斧了。只是医者不能自医,风影姐姐如此难受,我看还是请个厉害点的大夫来帮她瞧瞧吧。对了,医神不就在城外不远么?”

风影听到杜若提及医神,又接着啊啊了起来。

杜若耐着性子问他,“姐姐,你到底想说什么?”

“呵,他可是大名鼎鼎的毒医,一定有法子给自己解毒的。”司马燚冷哼,“你就少操心,他自己若是这点事情都搞不定,就没脸去见他的师傅了。”

杜若觉得司马燚言之有理,只能长叹一声,“以毒入药终是有风险的,姐姐日后还是少碰毒药。”

风影啊啊地回应了两声,只能眼巴巴地看着杜若被司马燚拖走。

足足闭门了三日,风影才再次出现在大家的面前,那双手被包扎得跟粽子一样,显得十分滑稽。吃了这么大的亏,司马燚觉得风影这回应该多少要长点记性的。

风影心知肚明自己这毒是从何而来,早关起门来将某位小心眼的爷痛骂了无数回,可打开门再见那位爷,却不敢多骂一个字。

“托你的鸿福,我这几日可是门都没出,更连你那宝贝疙瘩的面都没见着,有什么事儿你可别赖我!”

“那个丁香醒了,却把什么都忘了。”司马燚漫不经心地提到。

“忘了?”风影满面正色地确认,“真忘了还是假忘了?”

司马燚看着风影,“你说呢?”

“等我过去探探。”风影又看看自己的双手,这裹成粽子的双手如何探脉?

“你看你做的好事,司马燚,你要对我下半辈子负责!”

风影想要捏起兰花指,却再度发现自己的手根本捏不了兰花指,只能懊恼地作罢,最后用小拳拳捶了下司马燚的胸口。

司马燚不知风影无端端地怎么又犯起了毛病,不动声色地闪身避开了风影这一拳,“是不是有病?”

风影收了手,恢复了之前的正色,忽然意味深长地望着司马燚,“是啊,不仅有病,还病得不轻。哎,这病难受得很,犹如挠心抓肺,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有病就吃药!”司马燚深觉此人莫名其妙,果断转身,不想与发神经的风影再多费唇舌,“赶紧弄清丁香失忆之事的真假,可别丢了你师傅的脸。”

风影懒懒地靠着廊柱,低眉轻嗤,“呵,师傅的脸怕是早被丢尽了。身为师傅亲传弟子,不能用习得的医术行医济世,反倒助纣为虐,终日与毒物为伍。我要是有这样的徒儿,早就没脸出来见人了!”

司马燚足下一顿,却未回头,“你师傅此生,在意不过一书,所恨不过一人,余者皆在身外。你若意难平,便去找人讨回来便是。今时不同往日,并非那敌暗我明任人鱼肉的势微之时。”

风影的眼睛忽然有些涩意,他浑不在意地抬头看天,淡淡一笑,“呵,司马燚,你当我还是那楞头小子,一时热血上头便不顾大局?”

说到此处,风影用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手掌撩了撩头发,“奴家而今可是名满京都的毒医,红袖一挥,多少风流王孙皆要拜倒于奴家的石榴裙下~”

司马燚顿时变了脸,头也不回地拂袖而去,徒留风影一人倚阑回首,独自悲春伤秋,“兰佩紫,菊簪黄。殷勤理旧狂。欲将沉醉换悲凉。清歌莫断肠。”

听墙角的杜若竖起耳朵伸长脖子,皱眉道,“怎么还唱上了?这两人不打情骂俏了?”

司马祁四处嗅嗅,“什么味儿?”

杜若不明所以,也跟着嗅嗅,“什么?我没闻见。”

司马祁煞有其事地问,“你闻不到?这大的酸味儿你居然闻不到?”

杜若可算明白过来了,一巴掌呼了过去,“臭小子,你说什么呢?”

“你最好离他远点。这家伙浑身上下都浸着毒,你别一不留神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见杜若丝毫不听劝言,司马燚又接着说,“别忘了那个叫丁香的丫头还在里头躺着呢,你若自己出了什么事,她就算能醒也不一定能活。”

“风影姐姐,你这是怎么了?”杜若不解。

风影又是摇头又是点头,行为古怪极了,张嘴啊啊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你说什么?”杜若惊愕,“不可能,丁香为何要寻死?定然是毒辣椒用了什么毒辣的私刑,丁香不忍受辱方才会行此极端之事!”

司马燚牢牢地抓着杜若的手腕,沉着脸冷睨着风影痛苦地手舞足蹈,“像这种毒药玩多了的人,遭遇反噬乃是常事。”

此言一出,原本手舞足蹈着的风影,更加激动地上窜下跳,那双眼睛里头全是哀怨。

杜若瞧着风影这般模样,想上前看看能不能帮上忙,可司马燚却紧紧拽着她的手腕不松。

话题转移到丁香的伤势之上,杜若这半桶水的医术自是及不上毒医风影,但看丁香的脉象虽是平和,然这伤在头上,有没有损伤到脑子还当真是难说。

毕竟杜若自己就伤过一回,她自己是什么都记不得了。只晓得醒来就躺在医院里头,什么人也不认识。后来听说自己是在片场拍戏时从威亚上头掉了下来,不甚摔到了头,因而损伤了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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