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笑了:“五爷既然这么问了，那我也就直说了吧。的确，我是故意为之，因为我不想随我父亲离京。”

“至于不想离京的原因，自然是我倾慕五爷，想做五爷的侧妃。”杜若说着，故意司马燚身前凑了凑。

司马燚被两个女人吵得头疼，忍不住吼道:“都闭嘴！下去！”

苏孜姜推了把杜若:“听到没，爷让你下车！”

苏孜姜手不自觉地按上剑柄，极力隐忍:“你……”

“如今此处就你我二人，杜小姐就不必再装傻了吧？”司马燚直接把话说开了，“那日你在宫中赴宴之时忽然犯病，难道不是故意为之？”

苏孜姜:“……”

苏孜姜拉着脸下了车，车厢内只余司马燚与杜若二人。

司马燚听罢杜若之言，犹如听了天大的笑话:“呵，杜小姐口口声声对本王有情，可知自己眼中并无丝毫情意？”

司马燚睨了杜若一眼:“聊聊你的肚子。”

“我的肚子？”杜若不以为然地拍了拍，“别说，还真是有点饿了！五爷可是打算请本姑娘吃饭？”

杜若心道:想诈我？

呵！姐可是吊炸天的演技，如今一双眼睛是含情脉脉，你居然说我眼中无丝毫情意？这不是侮辱姐么？

可话没说出口，就听司马燚继续道:“杜小姐眼中有戏却无情，自己难道不知道吗？”

杜若托腮望着司马燚，问:“五爷特地留我下来，想聊什么？”

见自己惹恼了司马燚，杜若心满意足地咧嘴笑了:“能在梦里和五爷相会也是好的啊，不过我更希望和五爷日日相守！就算不能做五爷的侧妃，像苏姑娘那样做个五爷贴身侍婢我也甘愿。五爷，您可千万不要嫌弃我！不然您可是会被千夫所指的哦！”

司马燚唇角抽了抽:“闭嘴！你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休想进我睿阳王府！”

杜若已经放飞自我，在司马燚面前彻底不要脸了，司马燚越是生气她越是猖狂:“嘿嘿，五爷您这么说，可是会很伤奴家的心哦～”

司马燚忍无可忍:“滚！滚下去！”

“别这样嘛！五爷，您也是有身份的人，怎么能做这么不体面的事呢？今儿那么多双眼睛看着我上了您的车，您怎么着也得把我送到家才是呀！”

司马燚已经被杜若给气糊涂了，大吼一声:“孜姜，把她给我扔出去！”

被赶下车的……不对，是被扔下马车的杜若，一个踉跄没有站稳，往前一扑，竟扑倒了个小姑娘。

等找到平衡，发现脚下还踩到了个东西。

恩，还好不是什么活物，不过是个丝帛包起来的匣子。

杜若连忙上前搀扶那小姑娘:“实在不好意思啊！妹子你没事吧？”

那小姑娘也不顾上摔没摔疼，焦急地查看匣子里头的东西。

这般要紧的东西能是什么？

杜若好奇地探头一看，竟是一只破碎的茶盏……呃，或许之前完好，是方才给摔破了？

见那小姑娘顿时面色如土，冷汗都冒上了头，想来此物应该对她很是要紧，“抱歉啊妹子，害你摔了东西。这样吧，你估个价，我双倍赔你。”

小姑娘眼泪巴巴地就落了下来，双手颤抖地合上盒子，一个劲地摇头。

“欸，你别哭啊妹子，咱们有话好好说行吗？”摇头是什么意思？不用赔？杜若心中愈加有愧，“那可不能，方才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摔跤，这东西也不会摔碎……”

杜若还没说完，那小姑娘目光直接越过杜若投向她身后不远处的马车。忽然，小姑娘跟见了鬼一样抱着那匣子拔腿就跑。

“欸！妹子，你跑什么啊！”

杜若不明所以，回头一瞧，但见马车帘子被掀开一角，一满头珠翠的少女露了脸，正是那丞相的外孙女柳依依。

“丁香！你站住！”

柳依依旁边的丫鬟红烟冲着这边大喊，可那个叫丁香的小姑娘仿佛没听见一样依旧跑得飞快。

意识到不对，红烟立马回禀自家小姐，“小姐，丁香那丫头有些不对劲！像是……像是要跑！”

柳依依一脸不悦，“追回来！”

一众提着棍棒的家丁得令，朝丫头丁香逃走的方向追了过去。

很快丁香就被逮了回来。

红烟上前先甩了丁香一耳光，然后夺过了丁香手中的匣子递给马车上的柳依依。

匣子打开的刹那，柳依依勃然大怒，“丁香！你找死！”

丁香跪地求饶，“小姐饶了奴婢吧，奴婢不是故意打碎茶盏的！”

“饶了你？”柳依依眼露凶光，招呼身后的仆人，“把这个该死的小贱人带回去，给我往死里打！”

“小姐，小姐饶命！”丁香一个劲地磕头，“奴婢，奴婢真的不是故意的……”

一直旁观的杜若愕然，打碎了个茶盏而已，至于么？

“喂，不就是个茶盏么？我帮她赔你就是了。”好歹事情是因自己而起，不能连累了这个无辜的丫头。

柳依依皱眉，瞥了眼杜若之后鄙夷一笑，“赔？这茶盏乃是宫中之物，你赔得起么？”

宫中之物？

杜若打量着面前趾高气昂的少女，瞧了半天也没瞧出这位究竟和宫里哪位沾亲带故。

“那茶盏再如何贵重，也不至于要这丫头的命吧？”杜若往前一步，却被人拦住。

“这是丞相府的家事。”为首的仆人好心劝道，“我家表小姐脾气不好，姑娘最好莫要多管闲事。”

丞相府表小姐？

原来是皇后的亲戚啊！

眼见丁香那丫头被瑟瑟发抖地拖走，杜若无法坐视不理。

皇后的亲戚又如何？就能草菅人命么？

“你们放开她！”杜若追了上去，“就算她是丞相府的奴婢，你们也不能草菅人命吧！不过就是碎了个茶盏，宫里的又如何？我替她赔就是了！”

“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好大的口气！皇后娘娘赏的东西，你说赔就赔？”柳依依一挥嫣红的衣袖，浑身珠翠叮咚作响，“不用带回去了，就在这里，给我将这贱人当街打死！”

眼见乱棍落在可怜的丫头身上，杜若心中震诧，“住手！你们还有没有王法了？！”

“像我这种货色呢，也就能和五爷配配，所以我是一心一意地钟情于五爷您的！”杜若又故意凑近了些，“五爷，虽然我爹爹搅黄了咱俩的婚事，但我一定会想办法和五爷您再续前缘的！”

“……”司马燚冰冷的笑意渐退，恨恨地咬了咬牙，“你做梦！”

杜若装傻:“什么有戏无情？五爷说什么呢？我听不懂。”

司马燚嗤笑:“是么？杜小姐，你可知你看我四哥时是什么眼神？”

“苏姑娘的意思是我自己把自己绑了，然后再自己把自己丢进睿阳王府的？”杜若嘲讽着笑道，“我是脑子坏掉了还是有毛病？”

杜若忽然有一瞬间的茫然，满脑子都是四皇子司马赫的影子和粉红色的爱心泡泡在晃动。

“怎么？被人戳中心事，无话可说了？”司马燚鄙夷地看了杜若一眼，“之前你匪夷所思的种种行径，是为了借机接近我四哥吧！呵！你可真是爷见过的最蠢的女人了！你觉得一个名声坏了的女人，还能入我四哥的眼么？”

杜若回过神来，镇定地接话:“五爷大概是误会了，这京中钦慕四爷的名门闺秀，怕是能绕着宫城排上两个圈。我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是哪根葱，又哪里敢肖想名满京都的四爷啊！”

杜若撇撇嘴:“下车就下车，谁稀罕！”

司马燚扶额，对苏孜姜道:“孜姜你先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