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写满王全武全身的阴符，这时正如水流般在他身上游走，而他的眼睛也化为两个漆黑的窟窿。

“你掌握了域”老大哥总算是克服术的影响，也忘了防备，只顾着发问。在秘籍最后一页，写有关于无生老母所在的地界传说，也就是白莲教徒广为流传的真空家乡，传说有种术能连接到真空家乡，让凡人一睹神界的风采。而这种术就是域，当年他和王全武曾想破脑袋也参悟不出所谓的域是何物，又要如何施展。没想到时隔多年后，王全武却以自己身体为阵，将域开在眼睛中。

社会阶层的不同，使得思想的洪流也涌向不同的途径，隔河相望最多只能窥其外貌。

至少在王全武而言，他的屁股决定了他往后该走向何方。这是不争的事实，他也从未怀疑，老天爷你既然在一开始就给了我王全武这么多，就不该在后来又想着收回去。所以他要逆天，哪怕牺牲再多的人，他也要赢。

王全武也曾是个热血年青，进入到社会后更是奋斗中成长，曾几何时他眼中渐渐只剩下金钱粉饰的世界。或许他也怨恨过社会，不是他要变，而是社会逼着他在变，但他一定没想过同样的社会为何会养育不同的人。

“临风，停下”身旁的高老出声阻止，不是因为他没有风度的偷袭，而是袭击有问题。

方临风又何尝不是，他虽然一时还想不明白他们之间是何关系，但玉珂舍身相救却是铁一般的事实。她将鬼婴扔给高老，说明她内心的挣扎。

高老怀抱着这个小孩，心中的挫钝，从他那张老脸上也同样表现得淋漓尽致。鬼母理性的选择信任方临风他们，但感性的选择却还是千年不曾忘怀的他，作为女人她终究还是逃不掉情感的牵绊。

“这要谢谢你的朋友。”王全武说完一掌拍在鬼母额头，瞬间鬼母就瘫倒在地。

玉珂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王全武从这双眼中看到充盈的悲切。

噗，方临风不可能也和他们一样去感怀，就算是恶人吧，他也绝定做这一回。心刃打进王全武的眼睛里，发出一声闷响。紧接着又是一下，王全武还保持站立，方临风引以为傲的心刃却如投进深塘的小石子。

“现在你们可以安心的去了”王全武说到这，转身正对着三人伸展开手臂，他眼中的黑暗也随之扩大。

方临风拼尽全力，让身后的双翼延伸到最大，大到将整个百货公司围起来。他虽然一时猜不出对方会有什么样的报复性反击，可用脚指头想也能想到肯定是威力巨大的。

“等一下，能不能告诉我真空家乡是什么样的?”老大哥作为白莲教遗存在世间少数几个后人之一，多少还是对传承几百年的美好愿景心怀好奇。

“你又何必”王全武回身扶起伤重的鬼母，心刃在她肩膀上留下一个贯穿的伤口。

如果说王全武有巫瞳那样的四只眼，现在的情况肯定会要一边倒，当然实情容不得假设。方临风也只能勉强支撑着，被动防御总不及主动进攻来得轻松。他那去攻击王全武的心翼也被五根木桩挡住，而心刃却又无法撼动他。

场面僵持了几分钟，王全武的双手在结印，他也不会放任，虽然方临风的实力超出他的预测。

高老也在想办法，鬼母倒在五鬼摄魂坛中间，让他将鬼婴扔在地上不管他还真做不出来，不过这里是百货公司，最不缺的就是生活用品，高老已经看到三楼有婴儿专区，三分钟，他只需要三分钟。

高老开始向上跑，他心中默念着九字真言，三四步就是一层楼，快点，再快点

王全武也没想到方临风会在身前竖起无形的屏障，不过他也不是吃素的，第二道风洞快速向老大哥奔去。方临风已经知道风洞的威力，自然不敢由着老大哥独自应付，勉强着逼出第三对心翼，护在老大哥面前。

此时方临风和王全武就似博弈的棋手，方临风预先埋下无形的心翼是想出其不意击打对方，而王全武却用凌厉无比的风洞想让方临风顾此失彼。在场中还有一个人，却成了看客，那就是怀抱鬼婴的高老。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处境如此尴尬，鬼母这招可算是无心的一举两得，一来高老怀抱婴儿不得贸然参战，二来王全武也不忍伤害鬼婴，只是把高老急得进退两难。

“呵呵呵，虚无，什么也没有”王全武阴恻恻的笑起来。

老大哥既不失望也不满足，这只是童年的憧憬，就如当年看过的一本童话书，理想与现实的差距总是会大得让人连失望也提不起兴趣。

（一百四十）域

王全武的攻击也在这时发出来，他的目标首先果断的瞄准方临风，正是从他眼中发出的黑色旋风，由初期的眼球大小快速旋成近两米直径三米长度的风洞，朝着方临风奔过去。

方临风早就在防备，虽然这样的攻击超出他的想象，但他还是不敢大意，第二对心翼从身后展开来，护在身前。

风洞来得很快，幸好方临风的心翼是随心而动，他在环护圈中能感受到风洞在心翼上刮出嘶呜声。方临风还是第一次知道心翼竟有质感，当下也不含糊，将那本将扩展到四周的心翼往王全武挤过去。

可就在他接近成功的时候，一个女人闯进他那陈腐黑暗的世界，还带着一个据说n久以前欠下的孽债，他没有喜悦，只想骂，骂老天，骂一切能骂的，可他唯一不忍心骂的却还是这个女人。当他决定默认，也幻想成功后带着她们一起生活时，命运也在冥冥中悄然改变。

玉珂舍身一撞，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王全武也不例外。他这辈子还没有谁会为他舍弃生命，那一刻他懵了，完全不知所以，就算此刻他的灵魂已经回归到体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