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瞎子的电话响了，他看了一下，按了免提，接了。张毓铭的声音清晰的传了过来：“罗总，我们的视频，是假的。我们中计了！”

罗瞎子一听，愣了一下，随后眼睛一闭呵呵笑了起来，他用手指着我哈哈大笑了起来，然后说：“我真蠢，真蠢，天下竟然有这么好的事情，我需要证据，证据就来了。真的太好笑了。”

“江山本无主，能者居之。法院判给谁，就是谁的。”我说。“实际上，我没有威胁赵琳，是赵琳委托给我的，你信也好，不信也好。到最后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我会让赵琳和你说清楚的。既然话说到了这份儿上，我可以直言，罗浩，你没有赢的机会。”

蓝九州这时候叹了口气说：“还好，还有机会。我们已经抽走了大部分的骨干调去了莉莉那里。那边很快就能投产了。”

“不，这次你输定了，因为是你威胁了赵琳，拿到了我的酒店。实际上，这酒店是我的，你明白这一点。”

“没那么多为什么。”美琪姐指着自己的脸说：“那么，这又是为什么呢？”

我瞪圆了眼睛说：“这件事我怎么不知道？”

美琪姐摇摇头说：“艾文，你把公司的合同章都交给了莉莉，你能知道什么呢？”

他说着站了起来，说：“你们谈吧，我走了，我老了，不和你们年轻人争什么了。”

罗瞎子拍拍我的肩膀说：“艾总，这就是生活。我们都太在意结果，而不是过程。”

“但是这世界唯一恩呢个确定的事情就是结果，那就是死。”我说完看着他们说：“这是何必呢？告诉我，这是何必呢？”

我看着他的背影，有些心酸。他的腰好像一下子弯了下去。事实上，他不是个坏人，我感觉得到。我喊了一句：“罗浩，你能告诉我，李德福是你下手的吗？”

罗瞎子转过身摇摇头说：“不是。”

“那么为什么李德福会和马五说，是你要他这么做的呢？”

我一捂脸，往后一靠说：“为什么你们每个人都要骗我呢？”

美琪姐看着我说：“艾文，我们回家吧！”

我过去，拉住了美琪姐的手，和她抱在了一起。

三天后，法院把酒店判给了我。我收到了检举材料。我看也没看就交给了李清扬。李清扬也没对我说里面具体写了一些什么，足足半尺厚的材料我是一个字都没看。接下来的几个月里，事情的发展是富有戏剧性的。而我，每天就躲在常胖子给我的屋子里喝茶，看电视。双规了一批，抓了一批，关了一批。全省各地都有高官落马。这段时间，我甚至连个电话都没有，莉莉姐每天在忙厂子的事情，刘丹每天在处理酒店的事情。而我每天都会守着电视机看新闻。

时间就这样无声无息地过着，突然有一天，我接到了小白姐的电话。他告诉我说，利民疯了，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说你扯淡，利民才不会疯了呢。我疯了还差不多。小白姐说，你来看看就知道了，利民真的疯了。

我立即出门开车直奔机场，到了后就上了飞往成都的飞机。到了的时候是小白姐接的我，她对我说：“利民疯了，在云南了，你帮帮她吧！”

我说：“怎么就疯了呢？”

“都怪我，都怪我不好。艾文，你骂我吧！”

接着，小白姐说了利民疯了的前后。原来是利民发现了小白姐和前夫在一间卧室里打算做那件事儿。然后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再加上本来他大脑就受了刺激，是一个叫李玉妍的女的给利民吃了什么，导致他有段时间头脑不清醒。似乎有后遗症。就这样疯了。

我说：“开车去吧！”

我和小白姐开了十个小时到了云南玉龙雪山下的一个山沟里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小白姐开车上了一个小山坡，下车后，我看到一个不小的院子。这院子的篱笆和房子都粉刷一新。有一只狗在疯狂地吼叫，很快，院子里的灯亮了，出来一个很漂亮很清纯的女人，她用手电筒照了我们后，就开了门。

“好些了吗？”小白姐问。

“只认识我，不过情绪稳定了！”那女人说。

“这是利民最好的朋友，艾文。利民以前一直和我说他有个好兄弟叫艾文。你听他说过吗？”小白姐问。

“我知道。我叫雅妃！快进屋吧，他睡了已经。”

我进了屋子看了利民一眼，他安静地躺在一张不大的床上，旁边是个火盆，里面生着炭火。屋子里很暖和。我坐下后说：“怎么不送医院？”

雅妃说：“医院没用的，他需要的是安静。在这里我能照顾好他。”

“利民说过，他爱一个鬼一样的女人，就是你吧！”

“他说过这话吗？”雅妃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

我点点头说：“利民说过，最爱的女人就是你。不然他也不会来这里了，不是吗？”

我们聊了一夜，雅妃对我说了事情的始末。我呼出一口气说：“利民的抗打击能力很强的，这不是问题的根本。他之所以疯了，完全是因为李玉妍那个婊子下的药。所以你们都不要自责，怪就怪那婊子不分轻重。”

小白姐叹了口气说：“李玉妍就住在下面的小树林里。不要怪她了，她也很内疚的。”

我说：“那怎么办呀！利民好了后，不要再让他参与那些破事儿了。找个地方，安安静静地活着吧，就你们俩，生个孩子，也可以生三个，安安静静过下去。”

雅妃突然掉眼泪了，点点头说：“这里，都是利民的钱建成的。”

“这里不行，我觉得还是要换一个我们找不到的地方比较好。当然，最好到时候能通知我一下。我还是很愿意和这个混蛋在一起吹吹牛的。”我说，“你们还有钱吗？”

雅妃说：“还有。我能养得起他。”

小白姐说：“都怪我。”

一直到天亮的时候，利民醒了。他看到我的时候一笑，没说话就出去挑水了。我看了他一会儿后，心里很不是滋味。一股怒火就上来了，我下山直奔那个李玉妍的屋子，到了门口的时候一推门就进去了，看到李玉妍在包饺子。她看到我的时候就是一愣，问我：“你是谁？”

“我是利民的朋友。”我说，“你该有话对我说说吧！”

“都是我的错，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她说完，包好了手里的饺子，放到了一旁。接着，她详细地给我讲了一个上辈人开始的很长的故事。

而利民，只是个不小心走进来的局外人，但是慢慢地，他成了整件事的核心，一些个女人爱她的同时必须欺骗他。最后就这样了。她说：“我想不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我拿了饺子皮，一边包饺子一边说：“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利民怎么才能好起来。我觉得你该离开这里。不要打扰他了。”

“我爱他！”李玉妍说。“我真的爱他。”

“爱他就放过他。”我说。“你可以去上海，我可以给你介绍几个新朋友。也许你们这群骗子到一起能集体反思下自己的罪行。”

“我要最后见他一面再走。”李玉妍说。“我也要疯掉了，我必须换个环境了。”

我给她留了个电话号码，然后出去了。我和小白姐是傍晚的时候回成都的，是凌晨到的。我住在了明珠酒店，第二天，我返回了上海。我没有回昆山藏起来，而是去了佳美。佳美的新厂已经建好了，并且开始了试运行，一切都很好。莉莉姐在这里掌控者全局，秩序井然。我无事可做，就去了办公楼，我看到阑珊在我的办公室里。她也许是知道我知道了一切，看到我的时候，直接就说：“我不会离婚的。”

“我没说和你离婚。”我说完就坐在了椅子里。我在思考，我的价值观，人生观，世界观应该是什么样的。我会在乎别人骗我吗？我会和利民一样疯掉吗？我不会的，我得到的远远比失去的多得多。

我呵呵笑着说：“我要把我家人接来，让他们住在我周围，他们是我最重要的人。”

第二天，我开车回家，接了我全家人来到了上海。我每天带着他们去看新房，最后在上海市的最繁华的地方买了一个三居室。我让他们住了进去。我还请了保姆，我们全家人都觉得是我给他们带去了荣耀。并且，他们都很喜欢阑珊。因为阑珊是个好姑娘，是在省委工作的一个好女子，她的职业是我爷喜欢的。

“我答应你。”我说完走过去，和他握了手说：“如果让我查出是你杀了人，就算是追到天涯海角，我也不会饶了你的。”

“我说没有，就是没有。我罗瞎子能活到现在，就是因为我做事有原则，我知道自己的底线在哪里。”他说完就走了。

罗瞎子一笑说：“杀人的事情，会告诉别人吗？这都是故意的，是李德福和林晓秋交易的一部分。杀人，嫁祸，然后才能拿到钱。”

“那么在市政府大楼下的两个人呢？”我喊道。

我叹了口气说：“罗浩，也许你算盘打错了，输的一定是你。我不会输的。”

“与我无关，我只负责盖楼，和交出一大笔钱给林晓秋。”他看着我说：“你如果拿我当朋友，三天后你会收到我的检举材料，里面有很多的证据证明林晓秋的罪行。给我点时间。”

“要是现在抓你呢？”我问。

“我什么都不会说。”他说完一笑，“给我三天时间，三天后，我们全家在中国消失，到时候你会抓到很多人，不只是林晓秋，还有很多，很多。”

我一瞪眼说：“你们早就知道这个厂子保不住了，是吗？”

“当然，并且我们很看好佳美的管理模式和文化。所以，莉莉才去那边建厂。一个厂子，重要的不是机械，不是大楼，而是一个成熟的体系。很快，佳美就会起来了，莉莉做的很好。这个厂，我们注资了49%，以后我们是合作伙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