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燕看了一下那大夫，脸上还残留着几团半干半湿的眼屎，整张脸仿佛从来没有洗过一般，看起来就非常邋遢。

说完后，那白大褂大夫便叼着一支烟进去了手术室。海燕心想，这是什么山寨医院啊，程序这么不规范，医生还可以一边手术一边抽烟吗？

“妈，我没有听见门在响啊，”海燕惊愕地看着妈妈说：“你该不会是真的产生幻觉了吧？”

“妈当然不会有什么幻觉，”海燕妈妈一边朝大门走去，一边说：“老王他老婆的敲门习惯就是这么斯文，一般人是听不出来的。”

忽然，海燕妈妈怀抱里松开海燕说：“有人在敲门，我去开一下。”

一位自称是主刀大夫的白大褂说，老王的的确确是受了惊吓，他的心脏一直就不好，这次非得做个搭桥手术不可，否则还真有性命之忧。

“啊？王兄住院了？”海燕爸爸耳朵也非常灵敏，赶紧从书房跑了出来：“医院查清楚了是什么原因吗？”

“医院说是受惊吓了，”老王老婆说：“我想是昨晚你离开后，他将你那副《钟馗抓鬼图》描摹了一整宿的缘故吧！今天早上我一推开书房的门，便发现他躺在地上了，便赶紧叫我儿子将他送往医院。”

那手术室门口虽然写着“闲人免进”的字样，但透过那扇破碎不堪的玻璃门，海燕可以清清楚楚地看见那主刀大夫在一边给老王动手术的过程中，一边还非常有情致地从口袋里掏出几颗葡萄干来当零食吃。

“快，快，快一起去医院！”海燕爸爸显得比老王他老婆还要着急。

海燕于是也跟着过去了医院。

听到她说话时候，那悠闲冗长的语调里说出来“赶紧”两个字后，海燕就感觉到好笑，她所谓的赶紧还真不知道能够紧到哪里去。

随后，两人又是陷入一阵死寂般的沉默。

海燕妈妈打开大门，果然发现是老王他老婆如一尊雕塑般站在门口。

“我家老王住院了，”老王老婆是个慢性子，说任何话都是慢条斯理不急不温：“他突然心脏病复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