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玦眼里依旧无情，但是嘴角勾上了狂邪，“若是你想要，朕就成全你。”

幔帐垂下，红烛亮透宫闱，椒房殿内，长信宫灯一夜未曾熄灭。

苏玦转身，伸手迅疾掐住长孙芷苏的脖颈，眼里满是凶狠。

此时长孙芷苏嘴里感到些许腥苦，但是嘴角依旧抹笑，“臣妾就问一句陛下，陛下从未上过臣妾的榻，莫非是陛下不行？要不然怎能将别人生的孩子，都能养的那么开心。许是这淑妃腹中的孩儿也不是你的吧，眼下这孩子死了，倒是臣妾在帮你啊。”

“朕定不会轻饶你。”

“臣妾并没有激陛下，臣妾只是觉得好笑。为何陛下从不在椒房殿中留夜？许陛下就从来对女子无爱吧。许也不是对臣妾无情吧。臣妾总在想为何别人有的，臣妾不能有，别人轻松能得到的，臣妾用上多久的真心都换不来。臣妾也想有过陛下，哪怕就一日？”

“朕在逼你？”

长孙芷苏说着心狠的话，诚然是心中更痛的甚，此时她又道，“陛下看看这宫里的女子，哪个有比臣妾对你更为真心，你试问哪宫的人，能有臣妾待你这般，十年如一日，眼中唯有你一人。臣妾瞧不起你，硬要在别人那里碰壁，也不回头瞧瞧你的身边人。”

晨时醒身，长孙芷苏缓缓从卧榻里出来，瞧着椒房殿内一地狼狈，那些昨日披在身上的衣服均被撕碎，她嘴角勾上一抹苦笑，可是眼里却没有泪水，“心如刀绞，原是这般滋味儿。”

“臣妾就想说陛下太过于无用了，到底是你不行，还是臣妾不行。若是臣妾能有机会怀上陛下的孩儿，臣妾定然能留得住，不像那些人一般无用。”

“你是在激朕？”

苏玦在昨夜了事之后，便离开了椒房殿，就连一刻的温存都没有想过给予长孙芷苏。

那人的无情当真是让长孙芷苏伤透了心，若是曾经有过期许，她还能有苦楚的心悸，眼下没有了期许，就连一丝哀怨都不再了。

昨夜身上的痛楚在此刻都因这心开始荡然无存，宫人触上长孙芷苏的肌肤，均在想自己这娘娘到底是遭了什么样的折磨，身上竟有那么多道伤痕。

“你说这些话，意欲何为？”

兰馨儿低着头，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像是受了惊一般。

“你可知晓你那父兄的命都握在本宫的手上？”

盛廷宁也没有动任何气，毕竟她此时安然无恙，“你以为你那点小心思，就能扳倒本宫？你是太高估了自己？还是太低估了本宫？”

盛廷宁从堂上下来，此时眼神瞬间凝聚出一丝恶狠，紧接着上手掐住了兰馨儿的面颊，“瞧这张楚楚可怜的美人脸，只可惜就是个贱人命。”

“你要知晓，本宫给你琥珀玉去害那人，实则是在帮你出气啊，你要想想若是当初御前表演上的不是你，是她，那谁会是本宫心中意欲下手的人？你在本宫身边待得也已经许久了吧，怎么还不懂得学着聪明一些呢？”

兰馨儿听着盛廷宁在耳边说道，面上虽然装出惶怕，但是心里却无数次咒骂着这个恶狠女人，她只是从未料到，苏玦能袒护她到如此地步，就算是自己的孩儿死去，都能这般淡然。

“你要知晓，在这宫里，本宫能坐到现在这个位置，从来不是靠任何人，都是靠着本宫一步一步的谋划，你以为陛下当真能信你的话？况且有椒房殿的那位娘娘给本宫撑着，本宫没有那么容易被轻易扳倒，何况陛下欠本宫的已不是一桩两桩了，十多年的患难，本宫昔日的承罪，都是本宫曾步下最好的棋。”

盛廷宁笑着道出自己的话来，心中实属是得意至极，“本宫劝你要瞧清楚自己的身份，什么不该说，什么不该做，都应该有数了吧。到底是跟谁走，你才有活路，你要想清楚。”

“霓裳，送兰姑娘出去。”

盛廷宁又切回了往日的端庄，此时嘴角抹上了温柔的笑意。

兰馨儿踏出清凉殿，想到昨日自己在小皇子的房中，见着那活生生的娃娃冲着自己笑，她本来心软了，不过想起盛廷宁那毒妇对自己做的诸多恶事，便气愤不已。

她心中第一次生了杀机，忍着自己难以下手的心，狠心将被子往那娃娃的脸上一盖，就那么按着足足闷了许久，待那娃娃终于没有动弹的力气，她方松手。

兰馨儿待指间触上娃娃的鼻息，判断娃娃终于断气后，她方整个人回转过神来，眼里终于清醒，取代方才的得意与心狠，此时是满是愧疚，尤其见那断气的娃娃依旧冲着自己在笑，她眼里的泪水终于夺眶而出。

小皇子的那张脸映入眼帘，分明是那么天真、可爱。

她居然对一个完全没有反抗能力的娃娃下手了，可是她不得不这么做，她心想唯有让这孩子死，方能让苏玦彻底忘记昔日盛廷宁于他所有的恩情，故她心狠的下手了，可是最后还是没能扳倒盛廷宁。

盛廷宁这些年来在宫中虽行恶事，但是大抵是顶着长孙芷苏的名义。

就算是宫中有人想要处置这做坏事的人，也只会先去怀疑他们心中的幕后主谋，而不会将那身份低微的盛廷宁放在心中，盛廷宁实属是太过于聪明，她借着长孙芷苏的刀杀了太多的无辜之人，而长孙芷苏又过于蠢笨，从未提防过这心恶的女人。

许也是因长孙芷苏太过于自傲，从未将这个身份微介的女子当做对手，一直以为盛廷宁这人有心攀附自己，对自己忠心不二。

兰馨儿瞧着堂上女子，那人眼里满是戏谑的冷笑。

她嘴角轻勾，身后便像是有黑云浮现，让人惶怕，“倒是本宫小觑了你，你居然纯然不怕本宫了。”

那一道道映入眼帘的伤痕，像是被抓伤的，又像是被抽打的，有些明显的还能看出来是个男人的巴掌印，众人均在想平日温柔的陛下怎么会如此粗鲁？

许是昨夜欢好之时没控制住轻重。

长孙芷苏厉声说道，然后又疯笑了两声，缓缓道来，“臣妾就问陛下一句，若是这些就是臣妾做的，陛下想要如何处置臣妾？”

那些人均不知晓，那是因为她们口中温柔的陛下从未愿意对她们的主子温柔罢了。

……

兰馨儿前往太医院为姜贝锦取药，此时有人用麻布袋将她套住，再次睁开眼来，此时已经到了清凉殿。

“你的心思太过于歹毒了。”

“谁不想一直心存良善，你以为臣妾不想做个大度的皇后吗？可是你让臣妾怎么能做到？臣妾日日看着宫里那些女人与自己相爱的夫君日日缠绵，臣妾没有那么大度。臣妾就算是心思歹毒，也是陛下逼臣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