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是崩溃的，也是极为无助和惊恐的。

他怕失去沐云风和她……

接下来的话被沐云清伸手给挡住了：“有什么样的想法都正常，不要轻易说出口！”

李怀瑾眨了眨眼睛，望着沐云清懂他的样子，最终点了点头，话锋却是转到了它处：“清清，你会离开我吗？”

看着沐云清眼里担忧的神情，李怀瑾黑眸里有无数的情绪在涌动，而后低低地开口，“清清，你知道吗？今天在御书房有那么一瞬间，我很想……”

旁人都看李怀瑾顶天立地天不怕地不怕，但沐云清知道他其实也是脆弱的，心里一直居无定所，一直依仗的沐王府就在眼皮子底下成了这般模样。

不会因为他不能控制的事情发生就轻易的离开的。

在沐云清看来那是极其不成熟的想法。

他们是他在这人世间的最后一点温情！

沐云清眼睛看向了窗外，同时手轻轻地拍着李怀瑾的肩膀：“你我之间不言谢，不管将来发生什么我们一起来面对！

我不会让你失望，你也不要让我失望！”

“嗯，绝不会！”

二十多年前，他因无牵无挂而无所畏惧，那么从今以后他有沐云清这个坚实的后盾不在迷茫和彷徨！

“哥哥和秦殇在处理府卫们的尸首，想把他们运往蜈蚣山安葬，你去帮帮忙安排一下运送吧，我回海棠院休息会！”

沐云清的这一句话给了李怀瑾一个强心剂，他再次将人拥在了怀里，头埋在沐云清的颈窝里低低地道：“清清，谢谢你！”

“小姐，热水烧好了，您泡个澡去去乏吧？”

青梧过来劝慰道。

“慕夏还没回来吗？”

沐云清一边起身往更衣室走，一边问道。

她让慕夏去郑府看看郑玉敏，以慕夏的脚程就是看一眼的事儿应该早就回来了。

青梧摇了摇头：“还没有，不会是被郑府的那两个婆娘给缠上了吧？”

“让春妈妈和夏妈妈在外面守着，你再去郑府看看，不行就把表姐再带回来！”

沐云清想着应该不至于，那黄氏的把柄还在她手里攥着呢，敢张狂的话可是要想好后果的。

不过郑老夫人倒是有可能。

她想着即便沐王府现在一片狼藉，但是护着一个郑玉敏还是可以的，不行就让她跟着护送府卫的马车一起去蜈蚣山。

青梧答应着出了门。

在温热的水里泡了有大半个时辰，沐云清才出来。

看到的却是慕夏和青梧两张气愤的脸。

不等沐云清开口询问，慕夏和青梧争相开口了：“小姐，以后您就别管表小姐的死活了，她爱做什么就做什么，就当没这个人吧！！”

“怎么了？”

沐云清下意识想着郑玉敏难道又被洗脑了？

“她根本不是什么回郑府拿东西，而是深更半夜去跟那个赵光宗私会，奴婢找上门，表小姐躲着不见，还让赵光宗传话说等过几天再过来拜见小姐！

这表小姐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她眼瞎心也瞎，王府都这样了，小姐还担心她，她怎么能干出这样的事来？

要不要脸了！”

慕夏也是气坏了。

难听的话也都不避讳了。

沐云清皱着眉头：“你确定表姐在赵光宗哪里？”

她想着郑玉敏是善良单纯，但又不是傻，明知道赵光宗那里是个火坑，她怎么可能还往里面跳？

“确定，奴婢出来之后躲在门外，看到赵光宗送表小姐回郑府了，两个人有说有笑的！”

终于轮到青梧说话了，她比慕夏更火大，“小姐，表小姐和赵光宗是王八看绿豆，人家就看对眼了，您就别管闲事儿了！”

沐云清：……

昨夜本来在裴府就受了寒，回到沐王府后受了刺激又一直撑到现在，头胀的要爆炸，如今也没功夫分析郑玉敏的心态了，索性摆了摆手：“行了，我去睡会，其他的事情我都不管了！”

既然郑玉敏要飞蛾扑火，她拦得住一时也拦不住一世，自己选择的自己受着就是了。

这一觉她睡的并不踏实，一闭眼就是那些鲜血淋漓的面孔在她面前不停地晃动着，要么伸着手臂喊救命要么躺在地上绝望地看着她……

等她挣扎着醒过来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屋里已经掌灯了。

听到动静的慕夏，赶紧进来了：“小姐，您醒了？饿了吧，晚膳已经准备好了，奴婢给你端过来？”

“哥哥在做什么？李怀瑾和秦殇走了吗？”

沐云清愣神了好一阵才让自己从刚才的噩梦中回到现实，坐起了身问道。

“少爷在清风院休息，殿下和秦大夫都还在！”

慕夏给沐云清拿来了一套厚的衣裳，一边说着。

“他们都用晚膳了吗？要是没有我去跟他们一起用！”

沐云清穿好衣裳后，使劲儿地搓了搓脸，让自己彻底清醒后问道。

“应该还没有，大厨房那边是燕王府过来的人，奴婢刚才去取饭的时候，都还没动！”

“嗯，那我们就过去！”

沐云清快速地梳洗好之后，裹好大氅就和慕夏一起往清风院奔去。

“小姐，晌午那会西院大老爷和柳姨娘来过了，少爷让大老爷护送护卫们的尸首去了蜈蚣山！”

在路上，慕夏说着沐云清睡觉的时候发生的事情。

沐云清脚步顿了一下，一墙之隔相瞒是瞒不住的。

沐庆山和柳姨娘有这份心已经算是不错了。

李怀瑾点了点头，把她送到去海棠院的岔路口就去了待客厅。

躲过一劫的海棠院同以往没什么区别，这让沐云清有种昨晚的一切都是她的错觉的感觉。

震撼归震撼，日子还是要过的！

接下来要面对的事情更多，她必须养好精神。

“我不怕！”

自始至终沐云清都没有问永嘉帝对此事的态度。

“清清，父皇……”

沐云清抬手阻止了他：“他是他，你是你，我和哥哥都明白的！”

沐云清诧异随后了然，而后没有犹豫地摇了摇头：“只要你没做祸害百姓的事情，没有让人不齿违背良知的事情，没有沾花惹草招惹女人，我不会离开你的！”

既然选择了他，当初就考虑到了他将来要面对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