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角度的关系，千荞恰巧看到了阿蒂尔的小动作。

见他因握拳的动作而致使锋利的小刀割开了皮肉，千荞皱了皱眉，无声地叹了口气。

神明太仁慈了，竟然让这人死得这么痛快。

若说刚刚亲眼目睹天惩的人们还只是打了个寒颤的话，那么现在被阿蒂尔的眼神扫过的众人，就是从脚底板一直到天灵盖都是寒冷的。

就算没有天惩，他也不会让这些人好过，看着那堆被劫雷劈成烂肉的尸体，阿蒂尔的眼中极快地划过了一丝狠戾。

“……”

如今看到阿蒂尔的这个眼神，人们这才猛然想起了他当年将绑架芙蕾雅的那一支亲族做成人彘的“光荣事迹”。

在阿蒂尔这里，就连死亡都成了一种奢侈。

她虽然知道阿蒂尔这是在用疼痛让自己保持理智，却无法做到视而不见，于是在叹气后，便伸手小心地掰开了他的手掌，将刀片取了出来。

有些人因为承受不住而疯了，他还会特意为这些人进行治疗，让他们时刻保持清醒，因为只有保持清醒，才能更好体会这些疼痛。

若芙蕾雅是天使，那么阿蒂尔就是名副其实的恶魔，甚至比恶魔还要可怕数百倍。

千荞刚一伸手，阿蒂尔便感觉到了，不过两人因为芙蕾雅的关系，相处的还算不错，所以他并没有阻止，而是任由少女将他手中的刀片拿走。

少女的指尖柔软而温暖，心里的那股即将喷涌而出的戾气就好似找到了宣泄口般，伴随着少女轻柔的动作，一点一点地泄了出去。

阿蒂尔垂下眼帘，浓密纤长的睫毛如蝶翼般微微颤动着，没人知道他此刻在想些什么。

他不会让人轻易死去，他会让这些人不分昼夜地感受身体的疼痛。

“芙蕾雅，母树被魔气侵蚀是不是与我有关。”

千荞此话一出，不只芙蕾雅，就连站在她身前的阿蒂尔也将头转了过来。

“不客气，比起这点小事，你对我的帮助才是更大的。”

听到此话，千荞摇了摇头，与阿蒂尔帮忙找人的行为相比，她这点小事根本就不算什么，况且她觉得母树之所以会被魔气侵袭，与她有很大的关系。

见对方配合，千荞小小地呼出了一口气。

看着手中薄如蝉翼的小巧刀刃，因为担心现在给他，他还会伤到自己，便暂时将其收回了自己的储物镯中，随后又从里面拿了一瓶药粉，小心地洒在了伤口上。

阿蒂尔的视线在众人身上一一扫过，那些刚刚出声质疑过芙蕾雅的人，都被他一个不漏地记在了心里。

这些药粉其实就是回春丹的粉末，只是小伤口，与其吃回春丹增加体内的丹毒，还不如拿来外敷，反正效果也都差不多。

“谢了。”

许久之后，背对着千荞的阿蒂尔这才低声说了一句。

那几个口无遮拦的，现在心底那个悔啊，他们怎么就头脑发热说出那种话了呢？

这半年来，阿蒂尔确实相较于之前温和了许多，或许也就是因为他的这个表现，才会让人们渐渐淡忘了他隐藏在温和表象之下的真实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