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云清有些惊讶，但随后无奈地道：“祖母，苏柔可是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在咱们山上没那么多避讳，这要是回了京城她跟在哥哥身边那算什么呀？

这可是有损人家的名声的！”

李怀瑾对沐云风的恨感同身受，但为了两国的百姓还是不得不把私人的仇怨暂且先放到一边。

沐云风低头沉默了一会再抬头时，眉目间已经没有刚才的嗜杀的情绪了，平静地道：“你放心，我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只是他这一次是代表南平参见大哥的大婚，他不能在大雍出事！”

不过对于沐云清要一同前往她很是不赞成：“清儿，你不是一直说苏柔医术不错吗？而且她还是苏太医的孙女，让她陪你哥哥一起回去顺便也回家探亲，岂不是更好？”

沐云风艰难地抬起手最终还是盖在了李怀瑾放在他肩膀的手上。

不管是乐长渊还是其他人，但凡是参与过的，他们一个都不会放过的！

“是祖母思虑不周！”

赵氏得知沐云风兄妹要回京，有些抵触。

但她也知道永嘉帝的旨意不能违背，沐云风做为沐王府嫡子嫡孙，既然活着那就必须扛起他的责任。

赵氏一听脸上顿时有了懊恼，她竟是忘了这个了，不过随后又提议：“苏柔去是不合适，那秦大夫不是在京城吗？

他和你哥哥是好友，你哥哥现在恢复的也不错，让他照应个一二就是了！”

一向不喜欢求人的赵氏如今竟是为了不让她去京城都打上秦殇的主意了。

————

不过这么一说到底还是安慰到了她。

是啊，这丫头可是受到佛祖保命的，还担心什么呢。

沐云清咧了咧嘴，张开双臂抱住了赵氏的肩膀将头靠在她身上，柔声道：“祖母，您放心好了，我和哥哥都是经历过大难的人，以后都不会有事的。

而且有李怀瑾在呢，您不是对他最放心吗？”

从康复之后，沐云清还是第一次在赵氏跟前提到李怀瑾。

轻拍着沐云清的赵氏，一听李怀瑾的名字，手就顿住了。

半晌之后才叹息了一声：“清儿，燕王给不了你想要的生活！”

沐云清抬起头，望着赵氏的水眸里满是认真：“祖母，我想要的生活不需要任何人给，我自己会争取。

李怀瑾他是我想嫁的人！”

若是说之前但凡有过一丝犹豫，这一次死而复生后，她得知李怀瑾对她的深情厚，再没任何迟疑了。

赵氏看着沐云清坚定又执着的目光，想起那日李怀瑾为了让自己答应他娶一个死人，把头都磕破了的情形，劝阻的话再也说不出口。

最终只能化为了一声叹息：“祖母老了，你们年轻人都有自己的主意，希望你将来不会后悔！”

很显然赵氏心中还是不怎么情愿。

不过不再明确反对，沐云清已经很满意了。

起码可以彻底排除她和李怀瑾是亲兄妹这种可能了。

此行一去京城就不是十天半个月的事儿。

恰逢寒冬，沐云清担心赵氏的身体会受不住，就把苏柔留下了，也把沐魁和大半的府卫留在了山上。

之后忙活了两天，沐云清把赵氏过冬用的一应衣物药品都准备妥当了。

临行前赵氏把沐云清单独叫到了一边，塞给了她一块玉佩：“祖母知道你和燕王心意已定，祖母也拦不住。

若是这一趟去了京城之后燕王请求赐婚，皇后娘娘不同意的话，你就把这个拿给她看！”

“祖母，这是……”

沐云清握着玉佩很是疑惑。

她端详了这块玉佩半天，雅致的兰花花纹磨损得看不太清晰了，很显然是个旧物件儿。

这东西跟皇后有关系？

能拿捏住她？

赵氏却是没有回答她，而是将她的手合上郑重地嘱咐道：“清儿，这东西你收好！不到万不得已不要拿出来，其他的什么都不要问，问我也不会说！”

赵氏如此慎重的样子，让沐云清疑窦丛生。

她本能地觉得之前赵氏之所以强烈反对她和李怀瑾的事儿，应该跟这块玉佩有关系。

但眼下却是没功夫细细琢磨的，也就没再多言仔细地将玉佩揣在了怀里。

目送沐云清离开芙蓉院，赵氏对着空气喃喃了一句：希望我做的是对的！

之后回身就去了芙蓉院的小佛堂，一天也没出来！

秋末出京，隆冬时节回京，沿途景色大不同心境也不一样。

不过此时的沐云清经过了再一次死亡的洗礼后，对回京城倒是没那么抗拒了。

一路上裹着厚厚的大氅靠在车壁上看医书。

倒是青梧从知道回京后就一直嘟着嘴。

越是往京城赶，她就越是按捺不住内心的烦躁，在车厢里各种坐不住了。

沐云清看不下去便合上了书开口道：“你若是不想随我回京，现在还可以回蜈蚣山去！”

青梧一听赶紧老实了：“奴婢错了，求小姐不要把奴婢赶回蜈蚣山！”

沐云清失笑：“我没有责备你的意思，你的性子确实在蜈蚣山会自在些！”

青梧赶紧解释：“不是不是，蜈蚣山虽好，但奴婢更喜欢听墙角……”

沐云清：……

这都什么爱好？

“既然如此，那你这坐立不安地是怎么回事？难不成你在京城做了什么恶事？”

沐云清是了解青梧的，她是个极爱热闹的人。

在山上确实能撒欢，但时间长了，她又忍受不了寂寞喊无聊了。

现在这举动的确有些反常。

同样看出来青梧不对劲的慕夏可是没有沐云清那么平和，上去就揪了她的耳朵：“说，你是不是又闯了什么祸？”

以往青梧但凡做了错事都是如今这番坐立不安的样子。

“疼疼疼！你先松开我！”

青梧呲牙咧嘴地捂着耳朵，对慕夏怒目相视：“你这个女人越来越凶，以后没人娶你！”

“我要跟着小姐，不嫁人，快说！”

慕夏剜了她一眼，到底是松开了手。

“奴婢……奴婢……”

青梧心虚地看了沐云清一眼，见慕夏又要上手，赶紧一秃噜就说了，“奴婢在京城打了人！”

“行了行了，别说了，祖母知道了！”

即便是赵氏听沐云清的这句话耳朵也快要出茧子了。

沐云清知道赵氏太过担心她了。

便握住了她的手，对上了她的目光，郑重地道：“祖母放心，我这次回去除了必要的陪哥哥的场合其他时候都不会出门的。

李怀瑾将沐云风的反应看在了心里，黑眸紧了紧，随后轻轻地把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沉声道：“云风，我和你一样，恨不能立马将乐长渊碎尸万段！

而且了因大师救了我的命，我这都好了也该去登门拜谢一番。

还有表姐那边我送她出嫁也算是替我娘报答当初舅母照顾之恩！

您忘了我现在可是有佛光护体的……”

“暂且委屈一下，等你腿脚好了，我们一起报仇！”

“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