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碎的单词出现在脑海中，却无论如何都说不出。他只能勉强摇头，将茶杯放下。

“先生，您不舒服吗？”

他感到自己在这坐了很久了。

时间和空间的错乱感让这个人失去了基本的判断力——在这里有多久了？五分钟？十分钟？还是半天？……他不知道，只能望着水中自己的倒影，保持这个姿势。

那个人坐在那，看着自己手中的茶杯。水蒸气腾起，熏得人眼前发白。

静止型震颤，颞叶，海马回，额极病变，传导性失语……

他很努力地在确定自己的思维是否能够维持直线思考，但可惜的是，错乱感只增不减。杯子中的水面开始溢出了鲜艳的红色，红水涌出杯子，涌在桌面和他的身上。商店内的音乐声反复在那一段，转变为了单调的警报声。

手指在红水中微微颤动着，画下了一个连他自己都不清楚意义的图形。他注视了它很久，直到新的红水将它淹没。无数眼球从水中浮出，全都转向了他。

他没有回答，手指无意识地在颤抖，直到甜品店的门被人打开，一个黑色长袖T恤的人进来，按住了他的手。

“先生？”有人走到他身边。“先生，你还好吗？”

红色刹那间退去了。在他眼前的是一杯已经凉了的红茶，因为泡得太久而显得颜色沉闷。服务员在他旁边，有点担心地看着他。一把小铁勺放在瓷杯中，随着他双手的颤抖发出轻响。

回来了。

大脑中有刺痛，这个人的样子，身上的烟味，脖子上的伤疤触动了无数的突触，让他的反应更加大。

“起来。”他说，“昆麒麟来了消息，我们要走了。”

“端……”他艰难地开口。思维，脑部，身体，三者互相冲击互相抵抗，造成了更加严重的错乱感，“……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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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走了，去哪？不，不要走。

他突然抓住了桌沿，整个人剧烈地颤抖起来。服务员们都有点惊讶地看着他们，却也不敢上前干涉。黑衣人将他用力拽了出去，推入了外面的车。车内同样有着浓重的烟味，他蜷缩在副座上，抱着自己的胳膊。

第161章 很小的彩蛋

那人从背包中拿出了一个注射盒，里面是一支玻璃针管和浅褐色的内容物。他听见对方在轻声哄着他，用酒精棉擦过他的手背。针尖压上了凸起的静脉，接着刺入。

他哭了，眼泪从眼角滑落出来。这种药让血管很疼，手背开始发热，那人抱着他，像哄一个孩子似的，说，没事了，你只是该醒了。

这将会是一场很短暂的苏醒，乐阳。

一个人还没回来，他听见一个声音说，你要等到他回来才能走。

为什么？因为我不知道要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