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怀瑾这趟过来不光是陪着沐云清，也是想问问裴元泽的打算。

裴丞相眼见着头发从灰白已经快要全白了。

景夫人的事情，秦殇当然也是知道的。

但乐长亭的事情他知道的不多，所以才会有这么一问。

秦殇点了点头：“也是，就是不知道这次南平那边会派什么人过来，若是景家来人，恐怕还是会有变数！”

“你怎么打算的？裴府的人还在找你！”

他都没去宫宴，单凭这件事判断就能推测出这个，也是个心思缜密的人。

也正是这个原因，裴丞相如今才到处找人吧。

想来这些日子也没少受煎熬。

想起这两日景雅对沐云清的骚扰，李怀瑾点了点头。

想着回去就让人把别馆给看好了，谁也别想出来了！

不管是裴莹还是乐长渊，这事儿已经了了。

裴元泽一直呆在这里也不是个事儿。

提起裴府，裴元泽脸上一阵失神和悲伤，但随后抬起了头：“我的命现在是沐王府的，不过四小姐说我的行动是自由的。

对此秦殇也表示认同，但同时又担忧：“即便影响力没那么大，但也还是不容小觑，听说安宁郡主对你还没有死心，还是要小心为妙！”

同为京城公子的裴元泽比起欧阳少康有自知之明不知道多少倍了。

但他想着效仿顾斐，李怀瑾觉得有些不妥。

“其他出路？”

裴元泽有些迷惑。

他已经从裴府出来了，还能有什么出路？

“严格说起来裴家并没有对不起你的地方，这就是你跟顾斐不同的。”

李怀瑾的话，说的裴元泽哑口无言了。

是啊，他祖父是丞相啊。

而且他妹妹是太子妃。

不像顾斐无依无靠……

“本王知道你对裴府失望，但你逃避并不能解决现在裴府的问题，而且你即便能自己闯出一条路来，到时候也脱不开亲人的羁绊！”

李怀瑾的话听的裴元泽似懂非懂。

李怀瑾难得地给他解释了一句：“沐王府的事情，裴府虽然不是主谋，但却间接导致沐王府差点被灭门。

等乐长渊离开后，对裴府的处罚也会出来，这是个机会，你自己把握。

到那时若是执意想去北境，再来找本王！”

已经把话说到这份儿上了，裴元泽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只是他有些犹豫，想起裴府那一大家子的嘴脸，他就头疼，本能地还是想逃避……

这里人过年很是忌讳看病吃药，所以济世堂里几乎没啥人，沐云清坐了一阵子觉得无聊又疲惫，就又回到了后院。

看到裴元泽自己在院子里站着。

她很纳闷：“二公子在这里站着做什么？对了，马上过年，你有什么打算吗？”

两个人问了同样的问题。

还真是一家人！

裴元泽将与刚才李怀瑾的对话说了，而后一脸迷茫地看向了沐云清：“四小姐觉得我该怎么做呢？”

他之所以这么问，一方面是因为他的命在沐王府，尽管沐云清说了他是自由的，但他觉得征求一下意见还是有必要的。

另一方面他也是真的不知道该如何选择。

沐云清笑笑：“这是你自己的人生，你要自己选择！”

裴元泽有些失望地低下了头。

见状沐云清顿了顿接着道：“不过若是换成我的话，估计会听从燕王的提议！”

裴元泽猛地抬头，似乎很吃惊。

沐云清接着道：“不是因为我跟他有婚约就向着他说话，而是就你的情况而言，躲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你对裴府的现状不满，身为裴府的一员，你要为它的改变做些什么！

而不是连尝试都没有，就觉得自己无能为力，一走了之！

裴丞相上了年纪，能够撑下去裴府的也只有你了，只要你有心，总是会有所改善的。

起码能做些努力把裴府从目前的声名狼藉中挽回一些。

裴府也曾辉煌过，也曾鼎盛过，它如今病了，你都知道它的病根在哪里，怎么能看着不管做一个旁观者呢？”

李怀瑾说的对，裴元泽和顾斐不同。

裴府即便是行事上有各种各样的问题，但没有苛待过裴元泽是事实。

他没有理由在裴府生病的时候一走了之。

一番话说的裴元泽头脑顿时一片清明，心中的那股子别扭荡然无存，当下躬身对沐云清行了一个大礼：“四小姐一番话，有醍醐灌顶之效，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我会回裴府！”

“还是那句话，你自己的人生只有你自己有权利做选择！旁人的说辞只能做个参考……”

沐云清说完这一番话更累了。

这时秦殇和李怀瑾从里面出来了，看向她的目光充满了惊奇，很显然听到她刚才的话了。

沐云清只想着赶紧回府，便对秦殇道：“我看着济世堂也没什么人了，提前给大家结了月钱放假吧，之后你就去沐王府跟我和哥哥一起过年。”

秦殇微笑着点了点头：“好，我这就去安排，等稍晚会就去沐王府！”

沐云清之后又转向了李怀瑾：“你有事就去忙吧，我这就回去了！”

“明日父皇也要封印了，没什么大事，我先送你回去！”

看着沐云清的精神比刚才还要差，李怀瑾哪里能放心？

强打起精神撑到沐王府，进门后沐云清把李怀瑾支到沐云风那里了，她直接回了海棠院。

忍着要睡的冲动，她快速写了一封信，交给了杨志，让他去南安寺交给了因。

趁着还有些气力，她回了实验室，她现在已经百分百确定，自己的身体出了问题。

“可你跟顾斐情况不一样。”

李怀瑾稍稍沉思了一下，还是开口了，“你有其他出路！”

所以我想恳请燕王殿下让我去北境历练一番！”

“你想去北境？”

李怀瑾摇了摇头：“他是个聪明人，知道这个时候但凡有点动作就是自己作死，所以老实的很！”

裴元泽想去北境，这倒是有些出乎了李怀瑾的预料了。

“嗯，这些年我一直在祖父的庇佑下如鱼得水，认为自己无所不能了。

经过前段时间的事情，才意识到自己的孤陋寡闻见识浅薄，所以也想着像小侯爷一样，抛开家族自己打拼一番！”

李怀瑾是有心要解释一句的，但碍于裴元泽在不好开口，而这时候一直沉默的裴元泽突然插了一句：“也未必，若是景家对陛下影响力还这么大的话，那安宁郡主估计已经被赐婚给燕王殿下了！”

裴元泽的话，倒是让李怀瑾对他高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