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策反

  • 作者:辞笙
  • 类型:恐怖
  • 更新:2021-07-03 21:32:43
  • 字数:8532字

韩昀紧紧地攥着自己的裙子边,面色发青:“什么交易?”

魅公子挑眉:“听闻夫人早年曾与琅玕公子,也就是如今的祁凤山临渊公子有过婚约,然而临渊公子居然狠心地抛弃了夫人?”

她这一生最为美好的岁月都用来等那个永远都不会回来的男人,www.youxs.org,如今想来,竟似大梦一场。

身后突然有轻柔的脚步声。

韩昀独自站在花丛之中,花的艳色与她的容貌相映而红。她已经三十了,岁月从她脸上留下了无法用妆容掩去的痕迹。

那男人拿扇子掩住下半个脸:“哈,容夫人这句话有意思。在下蓬莱店魅公子,今日来不过是想跟夫人谈笔交易而已,夫人不必如此紧张。”

韩昀听到男人的声音背上寒毛直竖,惊恐地回过头,便看到一个一身火红色衣服、眉目颇有些冶艳的男人。

“你是什么人!怎么进到这里的!”韩昀努力想维持住雍容大度的形象,然而手脚却不受控制地颤栗起来,“你想干什么!我要喊了人!”

韩昀闻言浑身一震,这是她最为痛苦最不足为外人道的伤口,偏偏这个伤口又世人皆知。从不曾有人以这种语调,如此直白地在她面前说出来,如今被人戳穿,她只觉得脑中一片空白。www.zbcxw.cn 星星小说网

那白面朱唇男人明明毫无杀气,偏偏这一句话说出来,就是让人不得不相信他是认真地。

韩昀咽了口唾沫:“你……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你放过我……”

魅公子看她这副神情便知道她的心思,因而循循善诱:“夫人当年天真无邪,然而临渊那小人却忍心那样伤害夫人,让夫人成为天下人的笑柄。敢问夫人如今果真放下了么?无妄失去那么多年岁月夫人不怨么?为天下人耻笑夫人心里不恨么?”

韩昀咬着嘴唇,说不出话来。

这三个连问,句句刺中她的心脏。放下,哪有那般容易,不怨不恨,又怎么可能?

那火红衣衫的男子丝毫不以为忤,摇了摇手中同样鲜红的扇子:“容夫人想喊就喊吧,在下倒是好奇,今日究竟需要杀几个人。”

那丫鬟没注意到韩昀这个动作,只恭谨道:“少爷让人回来传话,说今日回来得晚些,请夫人自行用晚膳,不必等他。”

韩昀闻言只稍稍退了一步:“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今日回来得晚些,不必等他?韩昀听着只想笑,一会又想哭。

容昔,是她的夫君,她本该依赖终身的人!自他们成婚至今五年了,容昔何曾有一日,没有“回来得晚些”?!

他们新婚之日,她是新娘,即便还怀着对魏陵远的未断的思绪,她却也是怀着新嫁娘的心情,心中有着羞涩与期待、恐惧地在婚房中等待着她的夫君,等待着属于他们的新婚之夜。

可是容昔呢?www.youxs.org!等到第二日早上才有丫鬟进来,帮她掀开盖头,扶着她一个人去给公婆敬茶!下人们说,她的夫君在拜完堂之后甚至未脱喜服便独自纵马离开了,彻夜未归!

等容昔回来了,公婆也有训斥于他,容昔长着一副孩童般稚气的面容,他巧声认错的时候,恰如一个孩子,谁都没法真的狠心怪罪于他。当时的韩昀,对着那么一张脸,终究也原谅了这个人。

她是真的以为,容昔当时只是急事,他们以后,还是可以向其他人家的夫妻那样举案齐眉、相敬如宾。

若单论相敬如宾,他们应该说是确实做到了。相互尊敬如同宾客,相互交谈都带着敬语,韩昀有时候甚至怀疑,天底下的夫妻之间难道都是这个样子?

更令韩昀难以接受的事实是,在随后的五年里,容昔从来没有碰过她。

每次贵夫人们有宴会,她坐在宴中,听着旁边的夫人们低声谈起各自夫妻相处、闺房之事,她都只能默默地听着。有时候听到有些夫人一边说着羡慕韩昀的夫君、一边大声抱怨自己夫君的坏习惯,说夫君睡觉打呼噜、不愿意洗澡,甚至是体味太重,韩昀都私心里觉得羡慕。

毕竟,她连容昔是个什么样的人、有什么样的习惯都不清楚。

她不知道该求助与谁,也曾经私下里跟母亲说起过这件事,母亲也是颇为震惊,随即告诉了容昔的母亲。容昔的母亲过了两日便唤她过去,尴尬地劝慰她,容昔虽然年纪不小,然而性情还像个孩童,等两年便会好的。

一晃五年,她已经连再抗议的力气都没有了。

韩昀目光微微有些空洞地从花丛中走了出来,唤来贴身的丫鬟:“去拿瓶清水来,把这朵花插上,放在这花从边上就好。”

那丫鬟有些惊讶,但并未忤逆,乖巧地应道:“是,夫人。”

——

九日后,北周唯一不曾被彻底损毁的东宫。

烛光之下,太子姬弘批改文书的笔微微顿住,朗声道:“阁下何人?深夜来见本宫所为何事?”

姬弘已经不是当年青麓尚在时候的幼小少年,如今已届成人的年纪,长得面如冠玉,器宇轩昂,眉宇间已经有了些帝王气象,这一声问亦是举重若轻,谈笑自若的风范。

魅公子仍旧是一身红衣,摇着鲜红的羽扇从屋梁上翩然落下,躬身行礼:“草民见过太子殿下,草民仰慕殿下多时,今日一见,果然是人上之人。”

姬弘将手中的笔放好,背靠着宽大的椅背,稍稍仔细听了片刻,确认周围不多的几个隐卫已经尽数被打晕,这才开口道:“阁下深夜来此,想来不是为了仰慕本宫。”

魅公子直起身子:“殿下取笑草民了。”

姬弘端起手边的茶杯,不紧不慢地喝了一口道:“现在四下无人,阁下请直言。”

魅公子一双桃花眼微微上挑,显得异常冶艳:“殿下,草民是来为殿下实现一个愿望的。”

姬弘亦是挑眉,语调有些讥诮:“哦?本宫有什么愿望自己做不到倒是需要求助阁下?”

魅公子咧嘴一笑:“温阳帝姬。”

“啪——”姬弘手里的茶杯刹那出现了一道裂纹,杯中的茶水从裂纹中不断渗出,滴落在深红色的地毯之上。

魅公子见状嘴角笑容渐渐扩大,慢慢放下手中鲜红的羽扇:“听闻未来的太子妃再过两年便要正式嫁与殿下了,也不知若是太子妃知晓殿下的心思,又该如何?”

姬弘面色不霁:“你这是在威胁本宫?本宫有什么不能被太子妃知晓的心思?”

魅公子笑道:“殿下何必否认?草民本就方外之人,不在意俗世的伦理。若是殿下没有那份恋姐的心思,又何必将温阳帝姬写来的书信尽数藏在枕下?又何必常常拿出来反复细读?”

姬弘变色:“你派人监视我?”

魅公子没理会这一句,继续道:“殿下又何必勉强自己?帝姬如今与那名为钟远的侍卫有私情,于公于私都不可原谅。殿下当真看到帝姬与其他男人在一起丝毫不觉得嫉妒?这五年里,等待已久的信件居然由那男人代笔的时候,殿下当真不觉得难过?!”

魅公子没说一句,姬弘的脸色便更加发青。

魅公子见状觉得差不多了,因而道:“殿下不妨与草民做个交易,殿下帮草民一个小忙,草民便杀了那个男人,将温阳帝姬带回殿下身边。”

姬弘心思急剧震荡,杀机与犹豫在他身上反复徘徊,因而并没有立刻回答。

魅公子见状,推了推桌上的扇子,复又笑道:“草民明白殿下的忧虑,草民颇会一些鬼蜮之术。若是殿下想要,草民也可以将帝姬记忆洗去,让帝姬再不记得临渊这个人,亦不记得自己是殿下亲姐一事,再送予殿下。

殿下不急着此时便做出决定,草民将此扇赠与殿下,若是殿下同意,便让人将此扇点燃,这扇子上保有异术,草民自会知晓,再前来再与殿下商量。”

魅公子便如同他出现一般消无声息地消失无踪,姬弘盯着那柄扇子,脸色变幻不定,独坐书房之中。

蜡烛渐短,最后火苗跳跃两下,终于熄灭。待烛芯冷透,姬弘才骤然回过神来,起身踏出东宫。

“参见殿下,殿下有何事?”守在殿外,丝毫没能注意到殿内异状的小太监恭敬地向姬弘行礼。

姬弘握着那柄扇子,最后犹豫了片刻,又回头看了看一片死寂的东宫与一片废墟中的皇宫,对那小太监道:“去,把这把扇子烧了。然后传子桑有知来见我!”

——

魅公子立在京城郊外,满意地看着手中一把与他留在姬弘那里的一模一样的扇子在风中亦慢慢化作灰烬。

“魅公子好厉害。”站在他身边的美貌女子草姑娘唐渔沁笑道,“十来日的功夫便策反了两个重要的人物。”

魅公子笑道:“草姑娘言重了,这二人,一个执念深重,一个恋姐如痴,本也不难。不过这十日里,我可不止策反了两个人,而是三个人。”

唐渔沁瞪大眼睛:“咦?还有谁?”

魅公子摇了摇烧得只剩下扇柄的羽扇,故作神秘:“不可说不可说。”魅公子话刚说完,忽地饶有兴致地又看了一眼唐渔沁,问了一句:“草姑娘,若是我决定让韩昀杀了容昔,你……”

魅公子话没说完,一把淬满了毒的利刃便架到他脖子上。

魅公子心中惊怖于唐渔沁近乎恐怖的身手,脸上却仍旧笑道:“只是个玩笑,草姑娘请息怒……”

唐渔沁神色间不复先前轻松么模样,满是戾气:“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对容昔出手,我会吊着你一口气,每天从你身上挖一块肉下来!”

—————— 弓止篇完 ——————

不要怪容昔对韩昀的态度几乎把韩昀逼疯了。毕竟有唐渔沁在的话,容昔要真的跟韩昀有了夫妻之实,以唐渔沁的手段,韩昀才真的是死了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

也不能说容昔不喜欢为什么要娶她。因为临渊走之前做足了深情戏,然而临渊又是突然失踪,除了了解临渊的容昔,谁敢娶魏世子留下的未婚妻啊。万一魏世子只是被人囚禁了,以后再回来继承了魏君的位置,娶了韩昀的人还要不要活了……

其实命运(阿笙)应该算是公平地在每个人的命运里砍了一刀,青麓、青梵、临渊……谁都不是一帆风顺的,谁都不是活该受着,只不过只有韩昀妹子受不住而已……

她发了好一会呆,才听到有不知何时跑进来的丫鬟在唤她:“夫人,夫人!”

韩昀刹那回过神,下意识地把手里的芍药藏到身后:“什么事情?”

魅公子嗤笑一声,伸手从花丛中摘下一只芍药:“夫人大可以慢慢考虑,在下只需要夫人肯帮一个小忙。若是同意的话,便将这只芍药以清水养着,放在这花丛边上,在下便前来再与夫人商量。”

魅公子随手将那只芍药插在韩昀发髻之上,稍稍端详一阵,转身便要离去,韩昀忽地小跑了一步追上来,开口道:“我要是帮你能得到什么好处?”

策反

背对着韩昀的魅公子嘴角泛起一丝掩饰不住的得意:“我可以将昔日的琅玕公子废去武功,囚禁起来送予夫人,要杀要剐,夫人可以随意。”

韩昀猛地一怔,眼前忽地花瓣乱舞,再过了片刻,魅公子已经消失不见了。

韩昀怔怔地从发髻上取下那只芍药,拿在手里细细地摩挲。

韩昀以为是身边的丫头,因而不悦地呵斥道:“我不是让你们都退下么?”

男子带着笑的声音响起:“容夫人好大的脾气,倒是大大超出在下的意料之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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