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溪眼里涌上滚烫的泪，她知道他们那几年不好过，但也仅仅是知道而已，并不清楚细节。

她也知道陆夜寒告诉她这些的用意是什么，在她最应该在的时候她没有在，如今想这么轻易就认回女儿？

“……”

苏溪沉默不语，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陆夜寒双臂环胸，“你想认女儿，那你让我认儿子吗？”

“尔尔也是一直没日没夜的哭，最后嗓子都哑了，是知意一直在尽心尽力的照顾她，那个时候，你这个妈妈在哪里？”

她眼里迸射出希冀的光，“我可以找个理由跟她解释，就说我这几年一直在国外忙，欠她的这几年，我会好好弥补的。”

陆夜寒想起往日，心里仍不可避免的刺痛，“就算你这个理由能骗过尔尔，你以为能骗过小擎吗？”

苏溪眼圈泛红，她走的时候心里有多疼有多不舍没人清楚，离开之后，每个晚上都会梦到他们。

“你走之后，小擎一连半年都郁郁寡欢，见了谁都不说话，他一次次的问我，你是不是走了，是不是不回来了，是不是不要他了。”

男人平平淡淡的提起往事，可他的语气越是平淡，就扎的苏溪的心越疼。

醒来后的落空，更是让她几次三番崩溃。

陆夜寒紧绷着的侧脸没有缓解分毫，他神色一派冷漠，“幸好尔尔现在只有四岁，问起她妈妈的时候我能随便找个理由敷衍过去，如果再大一点，恐怕我连理由都编造不出来。”

苏溪双手握紧，默默无声的承受着他的所有指控斥责。

“……”

陆夜寒敛了眸光，那我呢？

他在心里默默问了一句。

她不会再离开女儿，会一直守着她和小擎，那他呢？

这一千多个日日夜夜里，他相信她心里是没有忘记过孩子的，那么……忘记过他么？

陆夜寒转头看向尔尔，小丫头冲他高兴的笑了笑，大声喊道：“爸爸！”

苏溪眼眶里蓄了已久的泪终究没能忍住，在他话语的刺激下止不住的往外淌。

“我不会再走了，”她哽咽着说，“只要你让我认她，我保证不会再离开她，我会一直陪着他们两个。”

她没什么可说的。

男人顿了顿，才又继续出声：“苏溪，想在这个时候认回女儿，你可真会挑时间。”

她想在宸宸的身世曝光之前认回女儿，到时候陆夜寒就算知道了宸宸不是他的儿子而生气，但起码她能听到女儿喊自己一声妈妈，知道她的存在。

他侧目睨向她，心里百味陈杂，有爱，又有恨。

可说到底，分明是爱比较多的。

他恨自己对她直到今天都无法割舍的爱意，将自己逼入了一个两难的境地，“等尔尔再大一点，你说，我该找什么样的理由来解释她没有妈妈？”

“还有，”男人继续问，“你离开的这四年，打算怎么跟她说？”

苏溪听出他这话的言外之意，并没有坚决的拒绝，还给她留了一线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