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啊，但是你惦记人家姑娘倒是真的，吓得隔壁小花整整三天不敢出门，要不是她知道你本心不坏，可不得找人把你打死？哥哥诶，你以后还是少惦记人家了！”小脑袋在后面说着，俨然一副小大人模样。

姜阳心中古怪，说什么来着，还真是不靠谱。

“没有吧好像，昨天我将你背回来后就急冲冲跑出去给你找棺材了，可好巧不巧的所有的棺材铺的棺材竟然都预定完了，我正愁要怎么替你收尸呢，就正好在一处废墟堆里看到了这副棺材，我想着这也许是老天可怜我们，想让哥哥走的体面，所以就赏赐了一口这么干净的棺材，我觉这就是天意，哥哥常说我们要做干净的人，这不，干净的人配干净的棺，正好诶！”小脑袋嬉笑地开口，每一句都显得格外天真。

童言无忌，姜阳没有恼怒，但其中有一句话却让姜阳深感命运捉弄，这就是天意！

“我没事，你这副棺材在哪里找到了，还有没有别人看到过？”姜阳收回目光，看向小脑袋道。

“不记得了，可能摔到脑子了，记得你不就行了？我以前带你偷过鸡，摘过菜，还惦记人家漂亮姑娘？”姜阳觉得有些无语，自己是不是又进了哪个不靠谱的家伙身体里了？

“好诶！”小脑袋瞬间就被姜阳哄骗住了，姜阳心里有些过意不去，但他真的不能背棺。

“算了，还是我们两个一起抬着走吧。”姜阳笑着开口，他怕永夜之棺压在小脑袋身上会对小脑袋不利，于是又改口了。

“你跑题了，我问你棺材铺在哪，没问你别的，小小年纪不学好，讨打？”姜阳背对着小脑袋抬着永夜之棺，嗔怪地说道。

姜阳问道：“棺材铺在哪？”

“哥哥你是不是真的脑子坏掉了，以前这条街你最熟悉了，哪家养了多少鸡，哪家种了多少菜，哪家姑娘最可爱你可是一清二楚的，自从醒来以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小脑袋在后面叽里呱啦地说着。

小脑袋缩了缩脖子，老气横秋地叹了口气道：“唉，看来以后还得我带你熟悉这条街了，谁叫我这么善良可爱正直呢！”

“赶紧说！”姜阳觉得小脑袋必然是被以前这副身体的主人带坏了，不然小小年纪哪来这么多话，不过姜阳倒也并不是真的骂小脑袋，他觉得小脑袋还是挺可爱的。

“好嘛好嘛，这条街有三家呢，分别是老于家，老东家还有老鬼家，你要去哪家啊？”小脑袋似乎屈服在姜阳的淫威之下，不得不老实下来。

随后他反手抬着永夜之棺的头部，小脑袋抬着尾部，就这样一前一后地走出了破庙。

一个四十多岁的妇人浓妆艳抹手上挎着一个竹篮子，走在路上突然看到远处抬着棺材的姜阳，然后大老远就叫唤了起来，一边叫还一边挥手，可姜阳似乎没听到，对着巷子里面走去，而妇人看到姜阳不理自己，又改口叫小脑袋，小脑袋倒是朝这边看了一眼，却还没看到她就跟着进了巷子。

妇人赶紧大步跟了上去。

“哥，我刚刚好像琴婶在叫咱，我们要不要回去看看？”小脑袋在后头说道。

“琴婶是谁啊？”姜阳刚刚也确实听到了一个喊叫声，但他并不觉得是在叫自己，可当听到叫小脑袋的时候脸瞬间就绿了，这一世自己的名字就叫做二狗？上一世虽然过的不咋地，但好歹还有个正儿八经的名字！

“琴婶是我们镇上有名的花娘，她对咱可好了，总是给我好吃的，她还给你介绍了几个漂亮姐姐，可你这家伙竟然还挑三拣四，说人家姑娘这个太胖，那个太瘦，这个又矮，那个又太高，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害得我迟迟没有嫂子的关爱！”小脑袋有些幽怨地看着姜阳的背，甚至有些咬牙切齿，不过说到琴婶时小脸却洋溢着笑容，显然琴婶对他是真不错。

“你懂什么，婚姻大事那肯定要精挑细选，哪能将就？”姜阳没好气地道。

“可是…可是我们是乞丐诶，有人要都不错了，还挑！”小脑袋撇了撇嘴，觉得自己这位哥哥要求太多了。

姜阳突然停下脚步，小脑袋也敢忙停下，疑惑道：“怎么不走了，要回头找琴婶吗？”

可姜阳却没有回答他，而是郑重地道：“小脑袋，你记住，我们是乞丐，但我们不会一辈子当乞丐，我们不需要做什么人上人，但也不能做被人挑选的下等人，我们是完整的人，做什么事情都应该我们自己决定，而不是被别人安排。”

“哦，我记住了，我们要做中等人，往上可以勾搭上等人，往下可以挑选下等人！”小脑袋似懂非懂地道。

姜阳一愣，而后摇头一笑，看来是自己说的太深奥了，小脑袋还听不懂，于是改口道：“你只要记住做什么事情都要自己愿意才行，就好像你愿意去老鬼家卖棺一样，知道了吗？”

“知道了！哥，我们要不要去找琴婶啊，我有好久没吃到琴婶给我买的绿豆酥了！”小脑袋点点头，然后有些嘴馋地道。

“先去把棺卖了，回头我给你买绿豆酥！”姜阳道。

“好诶，有绿豆酥吃了！”小脑袋兴高采烈，跟着姜阳继续走。

姜阳一边走一边笑着问道：“你觉得琴婶好还是我好啊？”

“这个…”小脑袋顿时有些为难了，不过很快就说道，“哥哥跟我相依为命，替我遮风挡雨，那当然是哥哥好了，不过琴婶给我好吃的，她也好。”

听着小脑袋两不得罪的话，姜阳笑了笑，道：“那有一天哥哥不再给你遮风挡雨，丢下你一个人，你还会觉得哥哥好吗？”

“不会的啦，哥你舍得将这么可爱的我丢下？再说了，你丢下我你能去哪？”小脑袋满不在意地道，心中始终相信哥哥不会抛下自己，毕竟自己也是哥哥捡回来的。

“前面那家是不是就到了？”姜阳没有在问，而是看向前面一家飘着黑旗的店铺道。

“对对对，就是那家，不知道小鬼鬼在不在家？”小脑袋偏过头看去，看到那面黑旗当即活跃起来，后面那句话是自己呢喃的，声音很小。

不过姜阳却听到了：“哈，好啊，原来你是打着鬼主意来这里的啊，没看出来，你小不点还有小心思了，快说，小鬼鬼又是谁？”

“额…”小脑袋稚嫩的小脸顿时涨红，半晌后憋出一句话来：“小鬼鬼就是小鬼鬼啊，长的可爱又乖巧，我喜欢跟她玩儿！”

“你的小情人啊？”姜阳打趣道。

“什么嘛，人家还小，哥哥，你不可以这样子说我，不然我就生气了，哼！”小脑袋脸越来越红，听到姜阳笑话自己，很是不好意思。

“哈哈，好了好了，不说不说。”姜阳大笑一声。

“等等，二狗诶，二狗，小脑袋！”琴婶从后面气喘吁吁地跑来，还有骂声传来，“你们这两个小东西，可把琴婶累死了！”

姜阳身体一僵，这个名字自己实在接受不了，他根本不想停下，可小脑袋却停下了脚步，回头乖巧地喊道：“琴婶好！”

“诶，真乖，小脑袋真乖，等会儿我给你买绿豆酥啊！”琴婶喘着大气快步走过来，宠溺地摸了摸小脑袋的头，然后走到前面看着姜阳，浓妆艳抹却有些皱纹的脸瞬间黑了下来，责骂道：“二狗啊，我叫你那么多次，你怎么连琴婶都不应了，真是难为我昨晚伤心地哭了一晚上！”

两人就这样抬着棺走在街道上。

“咦，那不是二狗嘛？没死啊，哎哟喂，二狗啊，这呢，这呢，二狗！哎哟，这二狗，连我琴婶都不认了，小脑袋！”

可姜阳头上却拉下几根黑线，道：“肯定去最近的那一家啊，你屁话怎么这么多？”

“还不是跟你学的？”小脑袋有些委屈了，小声呢喃道。

“咦？哥哥你怎么了，不舒服吗？要不要再喝点水？”小脑袋好像感觉到了姜阳的不对劲，小手轻轻抚摸着姜阳的后背，关切地问道。

可这哪能躲过姜阳的耳朵，不禁哑然失笑，算了算了，于是道：“那你想去哪家，你直接告诉我路线，我跟你走总行了吧？”

“好诶！”小脑袋瞬间又高兴起来，然后说道：“那就去老鬼家，往前走，第一个巷子左拐，然后再走过一百来米左右又有一条巷子，直接穿过去，然后往右再走个百来米就差不多了。”

姜阳点头，双手向后稍微抬起，不敢让永夜之棺碰到自己的背。

姜阳突然跑到永夜之棺旁将放在地上的棺盖抬起盖在棺上，然后对着小脑袋说道：“走，我们去卖棺！”

姜阳想要蹲下身子将棺背在身后，可突然就僵住了，然后又对小脑袋道：“小脑袋，哥哥身上有伤，要不你来背上？等换了钱哥哥给你买好吃的，换新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