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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佰贰 争耐朱颜不耐秋。

  • 作者:谢迟弥
  • 类型:其他
  • 更新:2021-08-12 18:04:42
  • 字数:4384字

我眯了眯眼睛,毫无知觉的打袖里捡出块儿上次扒的橙肉:“噢……”

江宴呗。好大手笔。

苏念烟嚅动秀巧的唇,满目疑惑地凝视我。

我向她摇头,随意掸掸裙摆的灰尘,轻松道:“没什么。就算是突然想起来,萧宜欠了我个东西没还。”

“……听什么?”

“日华气息啊。毕方的火是与太阳最为接近的那一种,若是濒死毕方,闻见方才那等的纯明火气会浑身反神,甚至比最初更厉害。”

不过我方才那一番,真的很奇怪。

明明只是如先前那般发呆,却忽然觉得有什么东西逐渐解开离去飞扬,太阳嫣红的日华注给我脊骨某种气力,使它极其酥然的恣意舒展,将整个腰挺的又直又痛快。

火精的眸圆圆鼓起,瞧着像两只小柿子般玲珑:“就噢?就噢?你不应该很激动的问我么!”

那火精忽而飞出我指尖,又在我面前飒然停顿半指距离。明丽焰身犹如一团会浮动的流彩光芒,唯有一双熠熠透亮的眸狐疑打量我,那眼神极具萧宜的嘲讽神态:“你没感觉吗?”

我道:“什么感觉?”

我淡然且慈祥的看着它,“你想让我问你什么呢?”

“比如、比如,你见到我化形,不高兴么?得到了我,你不想干点什么么?”

确实挺多人都想得到它的。但我叹了口气,望着面前撑死了也就比我手掌中牡丹的花蕊大一点的火精。它极其得瑟的又稍稍矜持的闪着明丽的眸,那眼神仿佛就是在对我讲,我很想告诉你但是这个需要你自己跪下求着问我。

我咂咂嘴,捞了那只火精溜到一处墙根儿:“你干嘛老骂我。”

我回首温柔凝视这个自我脊骨诞生的精灵,或许是因为讹火出现的太晚,它幼小的火焰散发着金光,幽幽一团恍若浮动灯火。

“你再嘴贱。我就是拼着一起死也要把你按无量海里。”

于是我终于清净了。但蹲在墙根儿老盯着太阳发呆也不是事儿,谢临歧又不在,萧宜又去找苏念烟,我一个人对着一团火精的互相不说话的场面实在是忒萧瑟。

我咳了咳,望向那团每次我一威胁它便要将它浸在水里的火精,它哀怨想张嘴又畏惧我的神情实在是太过扭曲好笑,“等等,是每个毕方的讹火都有火精么?”

火精幽幽的飘近一点,精致的五官仍有一层哀怨神色,听到这话又轻微的嗤了一声:“当然不是……当然要那种悟性极高天姿极优的纯正毕方,你以为是个鸟便能生出我这种华贵又强悍的火精?”

我咽了咽口水,“可我确实是啊……”

不知道是不是我错觉,我老感觉它因为我那句话火红的脸蛋子又深了一层,怪像个气鼓了的饱满柿子刷的被人涂了层铁青的漆。

“是什么是,你既能诞我便不是那种泛泛无用的毕方。能生我,必然是罪孽极浅的。反倒是你,我怎么在这里总能感觉到另一道与你相近毕方的气息……”

我深沉的呼气,“我还有个亲人……”

火精疑惑道:“那又如何?总归不是倒霉的双生毕方就是了。”

“是我阿姊……”

我极其有耐心的看着它原本不屑一顾的神情抽成震撼状,瞪圆了眸,然后才道:“她对外宣称她的罪孽才是最浅的,然后追杀我了两世。”

许久,我甚至都觉得它好像是被哽的震撼的傻掉了,它才堪堪吐露一句破碎的话来:“……为什么你这么倒霉……双生毕方,我都没听过有能安稳活着的。”

一点碎金般的光芒投入我散落的一缕青丝,我伸出手微微拂开,顺着那道光芒径直望向依旧不动的太阳。

“天赋罢。”

毕竟倒霉惯了的人,一朝攒齐的苦气也够翻了天了。

戌时将至时,天穹那一轮火红仍然屹立不动。

此时已是孟夏,本该是溶溶荷月升起的位置被一轮巨大火红蛮横代替,且那火红的金盘愈发的有膨胀趋势,逼迫的一些浅淡星点的银光也失色下去,远远望去仿若远古蛮荒的天神钟爱宝物极其威重的招摇悬挂,惹得连不知去干嘛又中途回来的萧宜也贱嗖嗖地翘腿感慨:“以前没发现,现在出了异变了一看,太阳这光是真特娘的刺眼睛。我就看了一小会儿,已经想对着风流泪了。”

临了萧宜呸了几声,“鼓也是真不做人,不管人间如何不管四季日月轮替顺序,他对得起他那勤勤恳恳在地冥为他还债的爹么?”我怀里老老实实的趴着一条狗,头顶顶个火精道:“烛龙在地府?我怎么都没听过啊。”

萧宜斜着双风流眸子瞥了我一眼,对我头顶的火精极其不屑的一哂:“还不是鼓当年惹了帝俊的事情,烛九阴当时在天不足西北衔火精照苍穹干的好好的,突然就被西王母座下的青乌传信说儿子没了。怎么说帝俊也没消气,还是谢临歧在玉山顶儿出馊主意,说既然烛九阴爱子深切,那不如替鼓赎罪前去九幽照明亡魂之路,待到了什么圆满时间就把鼓的残魂放出来。”

但转念又一想,毕竟曾经是瑶姬的所有物,我拿着是不是不太好?

见我不答,只是一个劲儿的将视线黏给手中的牡丹,火精的声音也变得委委屈屈起来:“你别一直看着它啊……我害怕,老觉得你要拿这东西砸我。”

我思索半晌,指尖温柔的摩挲那柄冰凉的琉璃牡丹,一点柔和笑意噙在嘴角。

打哪呢……

恍然间一句话自我唇齿之间流出。

打死了我算工伤么?

不知是不是我这个念头表现的太明显,竟然觉得掌中小巧的牡丹微微冰硬起来,原本轻盈似羽的重量蓦然变重,压的我手腕一阵酸痛。

我不禁愕然,这东西这么通灵性?

他们听不见那声音。那些隔了茫茫无量海而传来的神音。

我起身时觉得身躯尤其轻盈,仿佛没有任何骨重感,像就此便能振翅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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