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天使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然而江燃却能轻松的分辨出，刚刚说话的是哥哥，大宝。

这孩子虽然只比小宝提前五分钟来到这个世界，但他的出生，好像注定会站在小宝的前面，替小宝遮风挡雨。

这世上，自杀还能如此兴奋的，恐怕江燃还是第一个。

江燃拿起柴刀，抵在了脖子上，做出了一个引颈自杀的姿势。

江燃捡起了柴刀，脸上露出了掩饰不住的兴奋。

然而一看到这对粉雕玉琢，如同天使般的宝宝，江燃本已经坚定下来的心，却是忽然之间柔软了下来。

江燃还不知道答案，但是很快，他就要知道了。

狠下心来，江燃微微用力，刀尖已经切在了脖子上面。

他天生拥有作为一个大哥的担当。

“爸爸，你要离开我们了，对吗？”

大宝和小宝已经站在了江燃的面前，而江燃根本就没注意到他们是什么时候来的。

“孩子，我…”

江燃脖子发紧，声音有些干涩，当他说完‘我’这个字之后，后面的话更是直接说不出来了。

他不知道该怎么说，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然而正在这时，一道童稚的声音，让江燃的动作停滞了下来。

“爸爸，你还是舍不得我们，对吗？”

江燃再也坚持不住了，柴刀啪嗒一声丢在了地上，他飞奔过去，把两个孩子揽入了怀中。

泪如雨下，声音哽咽。

“孩子，我的孩子们，我舍不得你们啊，我真的舍不得你们啊！”

两个孩子也呜呜呜的哭了起来。

“爸爸，你不要走了，大宝也舍不得爸爸。”

“小宝，小宝以后乖乖的，再也不惹爸爸生气，求求爸爸不要走了，爸爸，小宝会想你。”

父子三人拥在一起，哭成泪人。

……

远处的山腰上，云升道长双臂环胸，嘴角上扬的笑着，那双狐媚的眼睛里，满是得意的神色。

就好像，事情全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而事实上，事情的走向也的确和他设想的相符。

直到下一秒钟，潘春春也出现了。

“江燃，你好狠的心…你居然想一走了之，丢下我们孤儿寡母！”

面对潘春春的诘问，江燃很是愧疚，他抱歉的说道:“春春，对不起。”

“对不起是什么意思？难道你忘了吗？你说你上辈子就跟我说过，你爱我！”

潘春春很委屈，委屈的让人心疼。

江燃站了起来，眼圈通红:“春春，对不起，我记得我对你说过的所有话，但也正是因为我记得，所以我今天非走不可，因为这句话，我应该对现实中的你说！

因为，你在等我！”

说完话，江燃毅然决然的捡起了柴刀，按在脖子上，狠狠的切了下去。

“江燃！”

“爸爸！”

“爸爸！”

潘春春和大宝小宝哭嚎着向江燃冲了过去，想要制止。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江燃脖子里涌出来的鲜血，像是被泼出来的一般。

半山腰上，云升道长完全呆住了，的双目有些失神呆滞，他喃喃着:“完了，完了，全完了，这怎么可能？他是怎么做到的？这怎么可能，不，这不可能……”

在不甘和不可置信的呐喊声中，云升老道的身体逐渐虚化，化成了一堆尘土，随风飘走。

江燃觉得自己正在离开地球表面，慢慢的向上上升。

眼下地面上的所有东西都越变越小，潘春春，大宝，和小宝，都在慢慢缩小。

而与此同时，整个世界正在土崩瓦解，山川和河流，树木和花草，人类和动物。

大宝和小宝。

通通化作了一抔尘土。

“大宝，小宝，永别了…”

江燃最后看了一眼，缓缓闭上了眼睛，仰头向上。

……

当江燃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已经不再向上飞了，但是他也没有回到现实世界。

他来到了一个如同世外桃源般的地方，红花绿树，芳草萋萋。

而在江燃的面前，漂浮着一个黑色的球体。

正是虚空黑球。

只不过，这个虚空黑球，比九尾妖狐幻化而成的虚空黑球要小上很多，只有巴掌大小。

并且，与九尾妖狐相比，此刻的虚空黑球，也很温顺，完全没有暴戾的气息。

鬼使神差之下，江燃居然还伸手摸了摸它，而江燃的心里立刻产生了可爱和纯真的感觉。

“这种感觉，是你给我带来的吗？”

江燃疑惑的看着虚空黑球。

“唧唧，唧唧，唧唧唧唧……”

虚空黑球，居然还能发出声音！

只不过，江燃并不能分辨出它这段声音是什么意思。

可是他能够清晰的感觉到虚空黑球对他的友好和善意。

接下来，虚空黑球绕着江燃转来转去，而江燃童心大作，也陪它玩了起来。

俩人玩得兴起，但是玩着玩着，江燃忽然哭了出来。

他看着虚空黑球，越哭越厉害，到最后哭得泣不成声。

“大宝，小宝，是你们吗？一定是你们，对吗？”

刚才江燃和虚空黑球做游戏的方式，正是平日里他和大宝小宝追逐打闹的方式。

“唧唧，唧唧唧唧，唧唧唧唧唧唧……”

虚空黑球热烈的回应着江燃的问题，就好像在说:“是啊，爸爸，我就是大宝小宝啊爸爸，以后，我们可以继续在一起了。”

“太好了，太好了，你们还在，太好了！”

江燃激动的抱住虚空黑球，像是抱大宝小宝那样把它给揽入怀中。

然而这一抱，算是抱出事儿来了。

虚空黑球直接没进了江燃的身体里面。

而江燃则是眼前一黑，一个趔趄，出现在了潘春春的面前。

潘春春满脸激动，带着哭腔道:“江燃，你总算是回来了！我就知道的，你一定会回来，你一定能回来。”

见到现实中的潘春春，江燃也是百感交集，他轻轻的抱住了潘春春，在她的耳边低声说道:“春春，我想你了，咱们，生个孩子吧！”

可是，他们还是看到了。

“爸爸，你哭了。”

他心疼的好像被人用刮刀一片一片的把他的心脏给削成碎片。

“爸爸，咱们不是说好了吗，你不会离开我们。”

“就是你了！”

小宝躲在大宝的身后，怯生生的说道。

“小宝，我…”

江燃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但是作为一个父亲，他不想让孩子们看见他掉眼泪。

他咽了一口口水，这一刀下去，结果会是什么呢？

是醒过来，回到现实世界，还是彻底的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