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行…吧。”否则怎么说？

对，很贵？一件十来万？

“对，一种特殊粘合剂，不会伤到皮肤。”周泽安的古装扮相简直可以用仙风道骨四个字去诠释，真的是面上的清冷骨子里的傲然。

阮琪虽然知道周泽安的衣服只是戏服，可就是有种时空为之颠倒的感觉。

“这个头发是黏在头上的吗？”阮琪没来过片场，对所有东西都很好奇。

周泽安很喜欢阮琪这种小心翼翼的试探，会让他的心间生出一股莫名怜惜的冲动。

“想摸摸看吗？”周泽安将袖袍伸了过去。

“可以吗？”

那估计阮琪受惊的小眼神就又要望过来了。

阮琪的手犹豫着抬了过去，虽然是戏服，但是做工一摸就能知道下了多大的手笔：“这不会全手工的吧？”

阮琪看着袖口处的祥云纹路，一针针的走势清晰缓和，而机器绣出来的纹路死板：“很贵吧。”

“真好，拍戏就能穿各种花里胡哨的衣服。”

花里胡哨？

“阿不，我是说可以穿各种类型的衣服，真好啊。”阮琪想到自己工作之后，就完全没有买过一件衣服了，上班制服下班家居服，根本没了打扮欲望。

“可以。”

当阮琪出现在化妆室的时候，一行人并没有任何意外。

“可以带我女朋友试一套古装吗？今天的戏基本走得差不多了，如果各位方便的话能帮这个忙吗？”

“当然了当然了。”

周泽安提出的要求为什么要拒绝？在专业人士的手中，这些工作处理起来一点都不麻烦。

“软软，可以这么叫你吗？”两位年纪较小的双胞胎化妆师一前一后走了过来，她们负责主角以外所有人员的妆容。

“可以啊，朋友们都这么叫我。”

阮琪站在明亮的化妆镜前，和上次出节目不同，这次她是真的期待，漂亮的衣服，唯美的布景，满满的仙气。

“我们先去隔壁挑衣服吧，选你喜欢的，这样我们好做造型。”

“可以吗？我自己挑吗？？？”阮琪激动的双眼闪着光。

“当然啦，选你喜欢的，剩下的交给我们就好啦。”

“神仙姐姐！！”阮琪发自内心地感谢道。

被这么一称呼的唐艺唐术这对双胞胎姐妹内心一暖：这软软，她们一定给她打扮地美美的。

“阮琪。”周泽安唤住了正要走向隔壁的阮琪。

“嗯？”

“慢慢挑，没关系。”

这是什么宠溺的语气啊！全场炸了！太太太甜了！

现场又酸又冒着粉色气泡的氛围让阮琪倏地脸红了：“嗯……”

周泽安那个眼神怎么回事，又是演技吗？阮琪半懵着步入了隔壁的房间，门关上前两个人的眼神还粘在一起。

“周老师，我有个想法。”

导演拿着剧本走到了周泽安的面前。

“导演您说。”

“有一段被删减的戏份，前世今生那段，你还记得吗？”

“当然，我一直想保留这段，毕竟在小说中，前世的爱恋是很多原著粉心中的白月光，我觉得为了迎合时下1V1的潮流，彻底删掉这段着浓墨写的剧情有些可惜，正是这段前世才让男主角有了新的觉悟，不会再让所爱之人在自己的眼前消逝。”

“不愧是周老师，对原著的解读很到位，当然了，删减主要还是丁美茜老师这边以及制片方的要求，如果可以的话，不知道能不能请你的女朋友出演这一段呢，她的形象真的很符合凌空仙子，天然不着粉饰的气息，我一看到就觉得非她不可了。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今天下午我们补一段前世的戏，然后我再去找制片方谈一次。真的，就像你说的，少了这一段前世，我总觉得这部‘天下无仙’少了点什么……”

“我想我能理解您的感受，不过这件事还得等我女朋友出来了再征询她的个人意愿，毕竟她是个圈外人士，不一定能接受。”

“我明白的，那先谢谢周老师了。”

周泽安颔首，他虽然对删改的剧本有所不满，但是他并不愿意阮琪过多地与娱乐圈有所关联。

他看着门的方向，算了，待会问问她本人吧，应该不会答应的。

不过，他和导演的感觉一样，看到阮琪就第一反应想到了那个殒身在沧海的凌空仙子，这是原著中人气最高的女角色，甚至超过了主角林嫣然（丁美茜饰演）。

周泽安饰演的岳清风是仙门掌门，前世是一名无情战神，因为对凌空仙子动了情被打入人间，当时天魔两届正处于大战中，凌空仙子为了救他而元神俱灭，天魔对垒两败俱伤，而战神选择了永世为人，并封印自己的感情，直到遇到了半妖的徒儿——林嫣然。

“软软你看过《天下无仙》吗？”选衣服的空档，三人聊起了话题。

“当然啦，凌空仙子死了的时候我哭了好几回呢，那么善良纯真的仙子，为了天界和战神义无反顾地化身天地石。”软软说着露出了遗憾的表情，“不过听说这次改版剧，并不会出现凌空仙子吧？”

“嗯…是这样，我们也觉得好可惜。当时连衣服都做好了，但是女主角这边和制片方的关系比较好，都觉得市场更热衷于1V1，就删掉了凌空所有的戏份。”

“哎……他们不懂，凌空仙子才是这本书的精神啊，她的爱、她的执着、她的牺牲，才是男女主追求的信仰。”

“没错没错！”唐艺唐术两人激动原地踩踏，“你看你看，她的衣服都在这里，要不？咱们穿凌空仙子的衣服，我们之前造型都设计好了，可是苦于剧情删改，阮琪你穿一次吧，当初我俩可是熬了几个通宵才做出了的发饰呢……”

“这……”可凌空是阮琪心目中的女神呀，自己穿她的衣服会不会太不自量力了。

“你看，这四件，全是她的衣服。”

“欧！买！尬！”这是什么逆天的衣服啊，好看得离谱了吧。

唐艺唐术两姐妹双手各执一件，都是仙到不食人间烟火的类型。

每件的材质完全不同，却是同样的空灵，和这部剧里所有的服饰完全相反，凌空仙子的人设就是天然，所以她的衣服不会有繁重的布料和纹路，相反，腿部以大片的轻纱为底，腰身的垂坠的流苏和鱼鳞若隐若现灵动万分。

上身的布料就更不拘一格了，没有传统褂衫的叠加，是以单层纱质材料多次缠绕形成的不规则片衣，有的露香肩，有的露腰身，可这样的裸.露感并不会染上分毫桃\/色的幻想，阮琪不禁赞叹设计师的才能，是怎么做到把这看似残破的衣料拼凑出仙气的……

“阮琪？”

二人投来期望的目光……

阮琪开始动摇：“真的太好看了……”

“还有头饰，你看。”

“我的！上帝！呀！”阮琪被惊到不会短句了，“你们真的是仙女啊……”

巧夺天工的银丝将片片花瓣和透明的鳞片缠绕在一起，光挂在墙上都能随风飘荡，就好像一股清凉的风浇灌着燥热的空气。

而凌空仙子就是这样一个人，给人以清新和美好的想象。

“阮琪……”两人继续旁推测敲，“试试嘛……”

阮琪咬牙：可恶！心动了！

“软软……”

阮琪投降了：“好好好……”

“耶！”

见阮琪妥协，唐艺唐术两姐妹立刻展开这四件清丽的服装，“你选一件吧。”

阮琪有生之年竟然还能体会到鱼和熊掌不可兼得的痛苦，淡粉色、清绿色、湖蓝色以及素白。

唔……阮琪的眼神锁定在了最后这件素白的服装上。

底色虽然是素白，但是腰间的人鱼色鱼鳞会在光影关系中呈现出不同的色泽，而这件衣服还有特别的地方，那就是在有些瞧不见的地方藏了不少珍珠在里面，晃动时会呈现出一种淡雅的气质。

阮琪心道：只怪本人没文化，实在想不出任何夸张的词，只会大呼美、美、美。

“这件白色的……可以吗？”

阮琪问的时候带着疑虑，深怕被两姐妹拒绝。

“可以！”两姐妹一听阮琪答应，连忙拽着阮琪进了更衣室。

“诶唷…等等……”阮琪吃疼地喊，“我胳膊有伤……”

“哎呀，对不起对不起，我们太心急了。”

……

褪去了衣服的阮琪，几处伤痕露了出来。

“嘶……”姐妹俩惊讶，“这是？”

“前天被周泽安粉丝她们……”阮琪没说下去了。

两人点点头，大致明白了，之前的新闻她们都看了，只是热搜被压了下去，具体情况要不是亲眼所见，她们还真的不敢相信周泽安的粉丝会疯狂到这个地步。

“我这样，能试这些衣服吗？”阮琪看着镜中毫无遮拦的自己，四肢红红的印子有些突兀，特别是手肘膝关节的一层薄薄纱布，伤口还没愈合并不能拆卸下来。

“你想穿吗？”唐艺有些心疼地看着阮琪。

“想……”这么好看，哪个女孩子不想呢？

“那就行！剩下的交给我们！”唐术拉着阮琪的手，“我们就是灰姑娘的仙女教母，相信我们！”

看着唐艺唐术眼里的光，阮琪怔怔地点头：“嗯，好！”

妙曼的白纱经过双胞胎姐妹的双手轻盈地围住了阮琪的四肢，就像皮肤上生出仙气，立体感膨胀，并非死板地咬着皮肤，更像是云朵漂浮在阮琪的周身。

而阮琪身上的这件素白裙，完美贴合阮琪的身材曲线，若隐若现的肌肤藏在白色绢纱中，流光溢彩的鱼鳞随着阮琪的走动整个人宛如出水的白锦鲤，在湖面上波光粼粼地跃动着，那不经意的珍珠像是鲛人的眼泪滴落在这出尘女子的身上。

阮琪如瀑般的黑发披在身后，随着银丝揉在其中的灵动，配上满头晶莹的鳞片，简直就是凌空仙子本仙——要知道，凌空仙子本就是一尾罕见的白锦鲤。

“完美……”唐术赞叹。

虽然还没上妆，但是这服装的效果已经完全撑起来了。

“你在这等着！”唐艺首先平复满意的表情，“我们把化妆工具取来，就在这里帮你把妆容全部打造好你再出去。”

唐术心有灵犀地接口道：“保证让你惊艳四座。”

阮琪此刻的心情有点忐忑，她承认自己有被着装的效果惊到，但是她不知道在专业人员眼中她的变装到底怎么样，尤其是周泽安的眼中，自己这么一套略显复杂的装束会不会太刻意了。

“来了来了。”唐艺带着自己的小箱子来了，里面应有尽有。

“这么正式啊……”阮琪悻悻道。

“当然了，你是我们亲手打造的得意之作，周老师一定会更爱你的。”

听到这话，阮琪的耳根都发烫了…

真的吗？他会喜欢吗？

阮琪忍不住这么想着。

……

又过了半小时，为了不耽误正常拍摄，大家都已经离开休息室进了片场，中途有人敲门来通知：“周老师去现场拍戏了，你们从西门过去找他就好。”

“行。”

终于，一切工序完毕。

唐艺唐术看着这件近乎于完美的“作品”忍不住赞叹：“原著粉一定会爱死你了的……”

阮琪这次的妆并不淡，但是这妆容不会显得厚重，将她无辜纯净的眼神在蓝色的眼线勾勒下更显自然气息，而眼角粘着的白贝碎片，更是将海洋的神秘呈现在她的脸上。

从专业性来说：“阮琪，你的脸可塑性太高了……要是你愿意，高级感、妖媚感，我们全都可以你做出来……”

“是吗？”阮琪不好意思地摸着头。

“走吧，周老师他们应该过了一场戏正在休息，我们悄悄从西门进去……”两人相视一笑，非常有信心阮琪会让周泽安眼前一亮。

阮琪在两人的带领下来到了片场的西门，里面喊“卡”的声音正好传来。

唐艺唐术两姐妹一左一右推开了门。

门外的强灯让阮琪处于一片背光中，而她向前的每一步在飘扬的裙纱中仿佛漫步，她光着脚带着银链和草环，几乎还原了凌空仙子所有的细节。

随着一步步的靠近，剧组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这个冒着仙气的身影吸引了过去……

周泽安刚要坐下休息的身影顿住了，他看向那个逐渐从强光中走出的身影，眼瞳止不住地颤动着……

阮琪挽着耳前发，有些娇羞地向前走，不敢正视其他人的目光。

而正是这样的表情，却是凌空仙子最真实的表情。

“快…快……快拍。”导演从震惊中苏醒，指挥摄影师和灯光师就位。

他们太懂了，这一幕实在太还原了，所有人都被怔住了……

“带你圆梦。”

“？？？”

这个眼神……

周泽安勾起了笑：“想穿吗？”

周泽安这部戏已经拍了三个多月了，但是进度很慢，按理再过三个月就该杀青了，可是他们连主要的剧情线都没走完。

“嗯？”

“走……”周泽安牵起阮琪的手，自然又闲适。

“去哪？”

“第一次见？”周泽安看出了阮琪眼中的好奇。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