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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九章 奇葩的相亲

  • 作者:武侠仙侠
  • 类型:仙侠
  • 更新:2022-01-07 23:25:12
  • 字数:6232字

沈谧头皮一炸,觉得这位运气是不是也太坏了。

对比之下,人家都要恨上他了。

如此作态,自然又被其余考生看在眼里。

所有考生进入考棚,抬头都心中惊叹。

发放号牌的人忙碌得头也不抬,叫着考生的名字飞快地发牌,叫到沈谧的名字时,却忽然停下,拿起号房牌子看了看,又看了看,似乎在核对号牌拿得对不对,之后才换上笑意,将号牌递给沈谧。

他走了过去,忽然回头,认出了沈谧,再看看沈谧身后的号房,眼底射出了嫉妒的光。

沈谧将号牌拿在手里,此刻还看不出号房位置到底如何。

会试考生的号房,位置非常讲究,对着出口的迎风,容易受冻。更糟的是位于两头的号房,那里一般是茅厕所在地,臭气熏天,在紧邻茅厕的号房里考九天试,吃喝拉撒都在那方寸之地里,闻九天臭味,什么文思都能被熏没了。

有人走过他身侧,竟然是戚元思。

沈谧去找自己的号房,玄字二十五号,位于中间,也不在前后两排受风处,几乎可以说是整个考场最好的位置。

方才那个因为不满被搜了身的考生呜呜哭着从他身边走过,看样子是得了一个非常不好的号房。

两人对视一眼,进入号房之后,并非不可说话,但两人此刻都没说话,戚元思仿若不认识他一般走了过去。

沈谧看见他走进了自己旁边的号房。

他眉头一皱。

一般中间的位置,都是最安静不受风的好地方,号房自然也是最好的。

他吃饭的时候非常小心,将食物仔细检查,生怕出什么岔子。哪怕是个闹肚子,在考场都是非常麻烦的事,因为小解都在马桶内解决,一旦需要大解需要去厕所,去厕所要先报告监考官,走出号房,则试卷交由考官封存,且派专人陪同。而且之后这样的试卷会被盖一个黑色的印戳,表面上这个印戳无妨,但是判卷的时候考官会嫌晦气,直接黜落,因此那个黑色的章也被考生们称为屎戳子。

在这种情形下,沈谧十分紧张,害怕食物会被做手脚,但此时他忽然发觉,根本没有做手脚的可能,考试已经有两日,往日巡查不断的号军,却很少来他的号舍,来了也不停留,再次昭显了那种“信任”。

人家不来,沈谧也不能拉人来,不过吃饭倒放心了许多。

三日过出考场,回去倒头大睡,精神还没恢复,又进了考场。

二进考场的时候,沈谧又遇见了那位倒霉兄,这位眼下青黑,表情麻木,游魂一样走在号巷里,听旁边的考生说这位上场拉肚子,试卷上屎戳子盖了七次。

沈谧:“……”

有人诸事幸运,就有人霉运罩,”清秀少女微微红了脸,柔声仰头道,“容公子,今日见面,是家母苦心安排……”

“你听我说……”

“您听我说,小女子本不想贸然相见,产生不该有的误会。只是小女子也有一事想要当面拜托公子,才应了家母。”张小姐顿了顿,颊间又泛起微红。

容溥此刻听见前方骚动,远远看见一个熟悉的影子穿花而来,注意力顿时就换了方向,也没听清前一句话,听见最后一句,眉头一皱,缓缓道:“张小姐,可能要让您失望了,在下对您并无他意……”

“小女子对您并无他意。”张小姐和他同时道,“小女子只是想拜托公子,或者只是想问问公子,容蔚和皇太女乃天作之合,您觉得呢?”

容溥:“……”

不,我不觉得。

我倒是觉得我的耳朵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为什么和我相亲的姑娘问了我这么一个奇葩的问题。

张小姐注视着他,鼓起勇气,轻声道:“我们妙辞社成员都十分喜欢慈心传第七卷,更为容蔚和太女之间荡气回肠的故事而掩卷涕零,夜不能寐。想来容翰林身为两人情谊的见证者,一定也为他二人的情深义重而心怀感念……乐意成全。”

容溥:“……”

我但以为今日相亲我要扎别人的心。

却不晓得原来被扎的是我自己。

慈心传第七卷,听说是那家伙伪作,他就没看。

现在看来,须得好好拜读。

看看那个不要脸的人到底如何美化他自己丑化其余情敌。

以至于骗得这些无知少女什么傻事都敢做。

无意中成了反角的容翰林,默默咽下一口血,微笑看着不惜假托相亲名义拜托自己退出竞争的疯狂书迷。

“张小姐……话本害人啊!”

远处,正走过来的铁慈停住脚步,看着桥上桥下相对的男女。

春风过桥,拂荡满桥花串红灯,勾画桥下碧波脉脉,再掠过相视而笑的少年少女美丽的脸。

所经之处皆画卷。

铁慈立于新桃旧柳之间,恍惚里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

因这一份似曾相识,她微微笑起来,不想过去打扰那对美好的人了。

她转个方向,往男宾集聚处行去,她向来男装,也无人阻拦,都以为是哪家贵介公子。

还未走近就听见轰然赞好,她隐约听见几句,似乎是在朗诵她抄袭的那首张孝祥的水调歌头。

铁慈站定,不想靠近了,怕听见本不该属于她的阿谀奉承。

刚转身,听见一个男子高声道:“如此华美豪雄之佳作,惜乎却不知何人所作。”

铁慈顿觉放心,随即又听一男子笑道:“这有什么遗憾的。猜也能猜得着啊,这般才华,这般豪气,一看就是咱们常公子的风格啊!”

也有人道:“或许是马公子呢,他听说极擅诗。”

“马公子科场失利,霉运不绝,现在估计在客栈里哭呢。”

“那就只有常公子了。”

铁慈怔了怔,回头,就看见人群中一个青衣男子,面貌尚可,一双细长眼睛颇有几分韵致,此刻正轻摇折扇,笑而不语。

在众人眼里,这般莫测高深之态,显然就是默认了,顿时赞誉不绝,就连东道主张公子也笑道:“这首水调歌头传唱已有十数日,满城称颂,有人说最初是从折桂楼流传出来的,果然是常兄手笔。”

那常远便微笑,摇头,好半晌才道:“张公子过誉,在下哪有这等才华。”

这话在众人耳中听来便是谦虚,当下更是吹捧不绝。

丹霜早已面罩寒霜,冷冷道:“好个才子,偷到咱们头上来了!”便要上前。

却被铁慈拉住,铁慈顺手摸了个半边面具往脸上一戴,又给两个婢女戴上面具,道:“走,去凑个热闹。”

沈谧在跃鲤书院就极其优秀,要不然也不会被同学嫉妒排挤,更难得是诸般经义时策并无短板,不过他经历过家变,性情看似油滑实则沉稳,之前的诸般杂念都抛弃,沉下心来审题做题。

做好的题目收在自己带来的革囊内,以免被蜡烛烧了或者被水污了。虽然可以热饭菜,但是带进来的饭菜过两天也容易变质,所以一般都准备干粮,沈谧也是,宁可嚼干饼就咸菜,也不自找麻烦。

那个倒霉蛋儿还站在原地盯着他,沈谧拱拱手,进了自己号房。

号房里倒没什么区别,人人一盆炭火一支蜡烛。号房内两块板,分开的时候是桌凳,合起来架到下方的砖托上,就能拼成一块窄板床,供人躺下休息。

但是他不能留在原地,也不能回头,只能顺着人流向前走,去拿号牌。

一平米多的空间,已经被利用到了极致,沈谧万事不想,躺下睡觉,凌晨才会发考卷。

他心中隐隐不安,辗转反侧,很久都没睡着,好容易眯了一会,凌晨已到,试卷下发。

初场试四书义三道,经义四道,二场试“论”一道,“判”五道,“诏”、“诰”、“表”内科一道;三场试“经史”、“时务策”五道。

入目便是密密麻麻的号舍,排列成行,按照“千字文”内容列名排列,从“天地玄黄”开始,“天字第一号”以此类推。每一字号内的号舍在五十间到一百间。面南排成长长的巷子,巷子宽只有四尺许,远远看出像个窄窄的胡同,又叫“号巷”。每个号巷口都配备了栅栏门,有号灯和水缸。每巷内都有八到十名号军,每个号军看管五六名考生,送茶水,热饭菜之类的杂务可以找号军帮忙。

当所有考生都进入贡院之后,贡院大门轰然关闭,上锁,贡院之外以荆棘围上一圈,所以会试又称为“锁荆贡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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