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行我素，谁的面子都不好使。

“城隍大人，妖跟您井水不犯河水，这地下河也不是您管辖的地方……就莫要为难妖了。”

……

三分钟后，地下河的河妖仍然没有出现，陈默的眉头皱的越来越深。

两分钟！

不卖面子的，要么觉得用不着城隍爷，要么是这辈子也不打算修炼到讨封成仙的地步。

陈默神念已经锁定了这头藏起来的河妖，但对方就是没有出来的迹象。

“本城隍再给你一次机会！”

那地下河妖自然是知道城隍爷过来了，但它似乎不愿意跟城隍见面。

通常情况下，这阳城境内的大妖，或多或少都会给几分面子。

毕竟不定将来讨封，还得让城隍爷出面。

山神阿福看向陈默，叹了口气道：“陈爷，这河妖脾气古怪的很，看起来特别护食……”

“我这是陈爷您的吩咐，但它就是不让，可惜老头儿下不了水，不然非得抢也要把尸体抢回来。”

山神阿福也是万万没想到，这普山县地下河中的河妖，竟如此奇葩。

陈默神念中夹杂着的这股意志，直接传达给霖下河中的河妖。

但陈默却将这一切看的清清楚楚。

……

此时。

地下河中的一处水底洞穴之中，一条体形巨大，嘴巴臼般大的黑鱼精，正在淡定地游弋，通红的眼睛中有着一股戾气。

“这都是我的宝贝，谁都不能带走……”

“有了这些食物，就能熬过今年的冬，还能增长我许多道行，什么城隍爷？在地下河中，我就不归他管……”

“我有太亭湖敖荃大哥罩着，将来他得道化龙成仙，我也能够褪去妖籍。”

黑鱼精游了两圈后，脑袋从地下洞穴中的水面钻了出来，看着洞穴中躺着的三十多具人类尸体，眼中流露出兴奋和满足的神色。

就在这时。

黑鱼精似乎感应到了什么，神色突然大变。

“下水了？”

黑鱼精一个鲤鱼打挺，溅射起滔的水花，冲撞着岩洞石壁发出惊雷般的爆鸣声。

它刚想钻进水面中逃离，突然间一只透明的巨手凭空出现，将其直接握住。

噗啦！

噗啦！

黑鱼精受到极大的惊吓，剧烈挣扎着，但那只透明的巨手，就像焊死在它身上，根本挣脱不开。

“想跑？真以为在这水下，你这黑鱼精就无敌了？”陈默的声音在黑鱼精脑海中响起。

嗡！

黑鱼精被陈默的声音震的头昏脑涨，它不可思议道：“你是陆地上的城隍，怎么会下水？”

人鬼殊途。

妖有水陆之分。

大家都有各自生存的空间，井水不犯河水，哪怕陆上的大妖下水，实力各方面都要打对折。

而水中的妖更是如鱼得水。

“哈哈，本城隍乃是人间正神，上入地下海又有何难？你这河妖，偶得机遇修行，却坐井阔……”

陈默冷笑一声，沉声道：“刚才本城隍已经提醒过你，你百般不从，现在本城隍亲自过来，你本城隍要如何处置你？”

“城隍大人，妖也没犯什么事，凭什么处置妖？”

黑鱼精自认为有理，甚至还有意提醒陈默，“城隍大人应该知道，这地下河经太亭湖流入大海，妖是受太亭湖龙王敖荃管辖，不是按区域……”

“妖在自家领地捡到一些东西，凭什么要交给城隍大人您？”

黑鱼精振振有词。

它好不容易得到这种不用犯谴，还能大涨修为的人族尸体和灵魂……大补之物，怎么可能让就让。

“凭什么？的好！”

陈默冷笑了起来，左手掌心书‘春秋’激射出去，直接卷向黑鱼精。

“城隍大人，你要干……”

黑鱼精话都没完，就被书春秋裹的死死的，‘春秋’书册上伸出密密麻麻的牙齿一样的尖刺，扎进黑鱼精的身体之郑

黑鱼精体内的妖力和精血被迅速抽走。

“城隍大人，敖荃大人会找你算漳……你阳城会不得安宁……”

黑鱼精浑然没想到城隍爷这么不给水族大妖面子，为了几具死尸打破平衡。

“敖荃？他跪着向本城隍讨封化龙，本城隍直接让它成了黑驴鞭子……”

“你凭什么，就凭本城隍拳头大！”

陈默都懒得去跟黑鱼精解释什么，他行事何须向区区一个妖解释。

若是刚才这黑鱼精给他一个面子，乖乖放尸，不定还能允许他修炼个三年五载。

谁想到它这么不识抬举，不收它收谁？

“什么？！”

黑鱼精大惊失色，这时候才感到恐惧起来，然后……

噗！

不断紧缩的书‘春秋’，直接将黑鱼精肉身挤爆，精血和妖力统统被书吸收。

连妖魂残渣都没有留下。

“阳城地界，管你水下陆地还是上，本城隍了算！”

陈默一甩袖袍，身形进入了水底洞穴之中，失踪的普山县三十多具百姓尸体，就静静地躺在那里。

陈默内心轻叹了口气，逐一对照，发现数量跟马晓玲给他的资料完全对的上。

随后陈默的目光落在了其中两具泡的发白尸体上，心神受到了极大的触动。

像！

秦佳怡父母跟他前世夫子和师娘太像了。

陈默不敢去正视，心中有种不出的遗憾，对敖荃更是恨到了骨子里。

恨不得将它的肉身都敲碎，用磨盘碾成粉末。

“如果你们是夫子师娘的转世，一定要出来见我……”

陈默低声喃喃道，现在他就希望‘聚灵仙术’能够靠谱一点。

这样就能够再次见到他们，甚至可能是恢复前世记忆的夫子和师娘……

陈默随后一挥袖袍，大红官袍衣袖化成了巨大的绸缎，将这三十几具尸首卷住，带着他们直接离开了洞穴之郑

……

体内‘炁’形成气泡一样的薄膜，将陈默身体包裹，使他如履平地。

这地下河中地形复杂，暗河无数，四通八达，什么光线都没办法渗透进来。

就像是不懂的人情世故的孩子，管你是谁，谁拿他东西就咬谁。

“古怪？”

一分钟！

陈默冷哼一声，淡漠道：“今儿个可不是它闹脾气的时候，我阳城百姓的尸体，我要带走，谁敢截？”

砰！

陈默身形直接跳进冰冷的水中，溅射起水花，朝着地下河妖藏身的地方迅速游去。

什么意思？

不卖他这个阳城城隍的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