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时，艾赫的思绪进一步翻涌。

对啊，自己首先将怀疑的目光投向了监控者圣殿和蚀日会，认为只有这两个庞然大物才负担得起让城市穿越的代价。

索菲亚的话语落在地上，艾赫的瞳孔微缩。

这是一个极其大胆的推测。

而是你，艾赫！

既然自己会去拯救这座城市，那么施下一场让城市穿越的神迹，也并非不可能。

按照索菲亚的记忆，五年前的深青级事故中，自己什么也没做，但是，自己不可能真的什么也没做。

特别是，自己想到了一种可能性。

自己下意识地，将自己排除在外！

至于为什么自己要去拯救…

答案是，没有为什么。

事实上，无论是圣殿、蚀日会，还是自己，三者都是最值得被怀疑的对象。

想到这里，艾赫陡然间意识到，

在这瑞登市里，自己从来不是黑白格上的棋子，

那就是，如果五年前的自己，早就知晓了瑞登市即将到来的毁灭，那么自己就一定会为拯救这座城市做些什么。

“我不愿骗你。”

艾赫凝望着索菲亚。

半响后，他笑了笑，柔声道：

“那就好…索菲亚，谢谢。”

说起来，直至现在，自己都没法判断自己在五年前跟索菲亚的关系。

是朋友吗？又不止。

算是信徒与神像？也不太像。

难道是恋人？如果真是的话，按照索菲亚的性格，她早就直接说明了。

这时，索菲亚也露出了笑容。

艾赫看着她那严肃后的笑靥，看上去显得温顺，可在嘴角里，又好像隐藏着些许的渴望。

不知怎么地，艾赫想起了王尔德的戏剧里，那位垂涎先知的莎乐美。

“那么…我先走了，算算时间，海德薇该下课了。”

艾赫站起身来道。

索菲亚把他送到门外，

“以后常来啊，这可是真心话。”

艾赫随意地点点头，挥手跟她告别：

“只要你别再给我喝昨天剩下的茶水。”

索菲亚听着，做了个鬼脸。

站在门边，索菲亚凝望着艾赫的背影，注视着他缓缓消失在瓦斯灯间隙的黑暗里，脸上的鬼脸也慢慢消散，一张没有表情的、沉默阴郁的脸庞出现了。

片刻后，她关上房门。

索菲亚倚靠在门上，身躯慢慢往下滑落，最后她跌坐到了门边，低着头，双手合十在一起。

“愿望女神啊，原谅我。

“说起来，你真的失去了大部分的记忆吗？我总觉得你在骗我。”

刚刚还在准备邀功的索菲亚，忽然一反常态，她没有一丝玩笑地，极其认真道：

而是…棋盘上的博弈者！

自己有自己的布局，而自己对手，正是圣殿与蚀日会。

瑞登穿越的始作俑者、幕后黑手，最值得怀疑的对象，既不是圣殿、也不是蚀日会。

一个自诩王国的守望者、信仰齐聚之殿堂，而另一个则宣称新的启示、新的奥秘，并疯狂地传颂着“真理”。

“谢谢你…索菲亚，你帮我打开了思路。”

艾赫站起身，缓声说道，

大胆得…超乎预料。

可是，这样的推测虽说大胆，却并非全无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