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棠伸出手来给程明月看，看白皙的掌心之中，全是一些坑坑洼洼红紫甚至破皮的伤痕。

“有人曾经让小棠跟着他们一起离开，小棠不忍心看到小姐独自卧病在床无人照顾，便没有跟着走。”

程明月觉得腹中绞痛，仿佛有无数利器在其中翻搅一般。

她冷汗涔涔的抬头，不敢置信的看着垂首静静立在一边的小棠：“你给我下毒？”

若是在平时，一定会连忙起身来擦的小棠这会儿却是站在那里看着，没有半分动作。

“这些日子以来，程父之中无人管着，下人们跑的跑，走的走，最后就剩奴婢一个人了。”

她只是紧紧的盯着小棠，问道：“为什么？”

她以为，自己哪怕落到如此境地，身边最后也是有一个人不离不弃的。

“您看看这双手，奴婢每日要为您做饭擦身，还要担惊受怕有心思不轨之人来府中劫掠，白日里还要清扫这府中的杂物和废弃物品……”

可是她千想万想，怎么也没有想到，小棠竟然会对自己下毒！

“为什么？”小棠抬起头来，程明月看到她的眼神之中一片死寂。

“可是小棠换来的是什？是您的非打即骂！”

她甚至还想着，等自己身体好一点了，就将这边的宅子卖了，带着小棠去别的地方生活。

程明月手中的粥碗再也没有力气握住，白皙粘稠的粥洒落在被子上。

小棠没有出声，也没有否认。

有殷红的血从程明月的嘴角流下来，她没有用手去擦——因为擦不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