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忍顿时沉默。

天边忽然出现一个黑点，众多元婴老怪立刻投去目光，看到飞来的鬼卿后，神色各异。

百里忍拍了拍李守愚的肩膀，“没事吧？”

“还好，死不了。”李守愚重重咳嗽一声，眼中露出渴望，“这就是化神的力量吗？明明只差一步，却虚无缥缈地仿佛摸不着一般。”

镇妖关上，大军虽然已经返回，李守愚等众多元婴老怪却矗立在城头上，以严肃的眼光看着远方。

李守愚叹道：“我知道，可即便杀不死，他也必须要做，不然就是背叛人族。”

武思空问道：“上面对他是什么处罚？”

李守愚重重叹了一声，“不会杀，他与那个雪青有很深的羁绊，留着有用。但是……”

鬼卿飞到城头，面色没有任何变化，抱拳行礼。

李守愚没有说话，又叹了一声。

“那还不如不回来呢。”百里忍不禁嘀咕起来，“要我说啊，你那阵法未必有用。那两个可是化神圆满，妖族七位绝世大圣之二，你把两宗所有大神通修士拎出来，谁又敢说能稳赢它们？这处罚也太重了一些。”

李守愚走到鬼卿面前，重重叹了一声，目光随即严厉起来，“为什么不杀她？”

百里忍朝鬼卿挤了挤眼睛，不断以眼神暗示。

鬼卿平静道：“让各位满意的回答是，我知道杀不死，更怕杀死她激怒那二位，所以不杀。真实的回答是，她是我一手养大，我不会杀她。”

武思空沉声道：“但是会被关到死，是吗？”

鬼卿笑道：“因为我是人族，我这一辈子做的事基本都没有选择，这是我为数不多可以自由选择的事。我很久以前，就已经做好了死亡的准备。如果注定只能走到这里，我认了。”

李守愚在牢房外盘膝坐下，“你已经很久没来向我请教了，让我看看你阵法有无进展。”

鬼卿用出最近领悟的封魂阵，却不想李守愚直接怒骂起来。

“简直是一塌糊涂，反正也出不去，你就在这里好好研究阵法吧！”

鬼卿默然，待李守愚离开后，盘膝开始修炼。

也许注定出不去，但只要修为没被废，总归还有希望。

内城古院外，百里忍看着姚青衣等人，无奈一叹。</p

他们甚至连鬼卿的储物袋都没收走，不废鬼卿的修为，也只是指望鬼卿活得更久一些，以便日后用来要挟雪青。

沉重的脚步声响起，李守愚默默走到牢房外，注视鬼卿许久，叹道：“为什么要回来呢？”

“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李守愚抬起手，重重落下，“拿下！”

姚青衣等人刚要求情，便被百里忍和武思空以严厉的眼神制止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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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驻守镇妖关的化神修士一致做出的决定，没有谁可以更改。

地牢最深处，秦重将鬼卿送进幽暗的牢房，拍了拍鬼卿的肩膀，开启禁制转身离去。

不需要看守，这是关押元婴修士的牢房，他们根本不担心鬼卿会逃走。

“是啊，我们一直追求的境界，可望而不可及的境界。这一步，难啊。”百里忍叹了一声，话锋一转，轻声问道，“你说他会回来吗？”

“我不知道。”李守愚摇了摇头，神色复杂到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