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灿灿……”

有工作人员想要让她不要说了。

“他说……”

刘灿抬起头，笑了笑，“他说我是他的宝贝，宝贝就是要和爸爸一起睡的。”

“他还是会陪我一起睡觉，和我一起洗澡。我觉得不好，我跟爸爸说，我都长大了，我可以自己一个人洗的。”

病房里只有刘灿说话的声音，她说的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好像有人在后面追着她一样。

工作人员心里也有些异样的感觉，“之后呢？”

“爸爸对我很好，上初中之后，学校里的学杂费比小学多很多，班上的同学都不敢找家里的家长要这些钱。我敢，我知道，只要我穿上爸爸给我买的漂亮的裙子，爸爸就会给我钱。只要我陪着爸爸一起洗澡，爸爸就会给我钱。只要我陪着爸爸一起睡觉，爸爸就会给我钱。”

可是刘灿继续用平静的语气说话，“我以镇上第一的成绩考上了高中，开始在学校住读，学校里有同学谈恋爱。班上的同学都会悄悄的讨论。”

“我也是这么觉得的。”

在场的工作人员，脸色都变了。

刘灿呵呵笑了笑，“他们说，长大了的女孩儿是不和爸爸一起睡觉的。他们说，脱光衣服一起睡觉，只有男女朋友，只有夫妻才行。他们说，有些变态，就是喜欢自己的女朋友叫自己爸爸。”

“呵！原来我爸爸是个变态，他也想让变成一个变态。”

“我跑回去找他，我问他知不知道，这么做是不对的。这么做是变态。他说……他说……他说……呵呵，他说，我也是个变态。”

“爸爸说，他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爸爸。别人的爸爸，都没有他这么好。”

“呵呵，他要和我结婚。让我给他生孩子。不读书也没关系，他还是会给我买漂亮的裙子穿，会给我买东西吃，只要我乖乖听话。”

刘灿语无伦次，整个人精神都在崩溃的边缘。

“我不想乖乖听话，我不想嫁给自己爸爸，我不想和一个变态在一起。所以，我准备死。”

“我死了，没有人知道我是个变态，没有人知道我是个贱人。”

刘灿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可是我没有死。我以为，我醒来以后会面临是同样的地狱。可是没有……”

她嘴角扬起了一抹笑，那是绝望当中看到曙光的笑容，“有一个漂亮的姐姐，她跟我说。只要我好好的养身体，她会带我走。会给我换个名字，会找一个那个变态找不到的地方，让我读书。”

“她说，她会保护我的。”

刘灿痛哭出来。

刘灿哭了一会儿，又缓缓抬起头，看向了站在门口的邹可儿，邹可儿在她的视线下，眉头紧皱。

“我以为自己能够离开这儿，能够过上新的生活，从前的刘灿会消失不见。”她目光看着那边的邹可儿，“可是，第二天，就有人带着那个变态过来找我，说父女没有隔夜仇，说做女儿的要体谅爸爸的辛苦。”

“说我爸爸都是为了我好，说我只有和我爸爸一起离开这儿，我才能得到幸福。”

所有人的视线都看向了邹可儿。

这些话，都是邹可儿带着刘猛去找刘灿的时候，说的那些话。

邹可儿白着一张脸，“你为什么不说你不愿意？”

“我说了！”刘灿大声道，“我说了。我哭着求你们，我说我不要，我说了我不要。”

她说了。

可是邹可儿甚至观众，都认为刘灿只是被爱情迷惑了双眼的女孩儿，觉得她分辨不清好坏，觉得她没有分辨是非的能力。自主的就替她做了一个为她好的决定。

她垂着头，“他带我走。他跟我说，你看全世界的人都觉得你应该跟我在一起。全世界的人，都站在我这一边儿。我这一辈子都不可能离开他。”

“他像个恶魔，像个禽兽。他看我一眼，我就觉得脏，他摸我一下，我就想把他的手剁下来。”

她精神都变得有点儿恍惚了，“我想好好读书，只要好好读书，我就能离开他，离开这儿。可是我……我成绩越来越差，越来越差。他把我带回去，他说，不读了，不读了。”

“他带我离开这儿，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然后……”

“陪自己爸爸睡觉的女儿，也是个变态。我要是说出去，我连学都上不了了。同学会笑我，村子里的人会笑我，他们会骂我变态，骂我贱人，骂我勾引我爸爸。”

“我不敢说。”

“后来我上了初中，第一次来了例假。爸爸很开心，他喝了很多酒，晚上的时候问我一个人睡觉害不害怕，我说不害怕。可是，爸爸说我会害怕。”

“可我也不敢回家。”

“我想跑，他又把我抓了回来。我想找老师，老师说让我听爸爸的话，他们都让我听爸爸的话。”

“我一点儿也不想听他的话。”刘灿突然大吼一声。

听到这儿，已经有人察觉出来不对劲儿了。

邹可儿脸色微微一变，’‘她在说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