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林特：……

克林特忧伤离开了油画室。

到今天,她终于明白“天生就会”是什么样的感觉了。

托尼为她请的油画老师同样色感敏锐。老师指定了一个颜色,菲奥娜跟着调出了同的颜色,师生俩都认为这是一件很正常的事，在一旁蹭课的克林特却哇哇大叫。

为什么别人过目不忘，别人心算能力超强，别人逻辑推理满分……好像全世界，就只剩下她一个普通人。

菲奥娜一脸茫然：“没有啊,我就照着做，可能是运气好吧。”

经验丰富的老师都不用看就知道：“分量不同,没掌握好比例。”

克林特追问：“正确的比例应该是怎么样？”

菲奥娜不明以：“老师,他为什么要，是我说错什么了吗？”

克林特：……告辞！

他去问一旁的菲奥娜：“菲菲,比例是怎么调,你怎么就能做到完全一致？有什么窍门吗，说给我听听。”

老师：“没有啊，是他太笨了，连调色都不会。这不是随便试一下就能成功的吗？”

菲奥娜懵懂点头。

直到克林特在餐桌上哭唧唧抱怨，感觉脆弱的心灵受到了伤害，菲奥娜才意识到,原来这不是“人人都会。”

“适量，凭感觉吧。”

复仇者们的交谈声打断了她的恍惚。她像是飘荡的气球，被绳子拽此刻处的面。

多想过去的事情无益。这里，才是她生活的新世界啊。

晃了晃头后，她向托尼提出：“爸爸，我经请假三天了。在正常条件下，我的伤应该恢复完全，不会留痕迹啦。”

史蒂夫也赞成：“菲菲确实该早点学校上课，不能耽误学习。”

“嗯，我晚点给你的辅导员打电，通知她这件事。”

托尼想起了什么，说：“对了，关于你的同学，好像是叫……莎拉？我调查到一事情，也许你会想知道。”

“之前在网上爆料你同学们来赚钱的人确实是她父亲，不过他和莎拉的母亲离婚很久了。果莎拉坚持说她并不知情，也是有可能的。”

“事实上，鸢尾花中学的校领导也正是因为查到了这一点，才没有理会他人要求开除她的事情。”

菲奥娜有呆滞：“他们为什么……”要这样针对一个无辜的人？

托尼一顿，考虑再三后还是决定说实：

“好吧，我不得不告诉你……孩子的母亲只是普通上班族，莎拉是成绩优异特招入学，减免第一学年学费，后续还有严格的考核。但她入学后表现平平，不够奖学金标准。你也知道，鸢尾花的学费并不便宜。”

普通人赚的薪水绝对付不起贵族学校的学费，莎拉的父亲固然利用了她，但爆料赚到的巨额财富大分都投资了女儿的育。

莎拉对任何人都没有恶意，但她能接受更好育的机会，却是间接通过伤害别人换来的。

“难怪，她从来都不会反驳别人，特别害怕别人会讨厌她……”

菲奥娜心里乱糟糟的。她能责怪谁呢，莎拉和这件事完全没关系吗？可是她实实在在享受到了【伤害别人】带来的利益成果。

史蒂夫皱起眉头：“不够标准就要让别人退学，霍华德可不会赞同这个。而且，当我们给菲菲选学校的候，不是以【校风自由】为条件吗？”

“对正常交学费的学生来说，这一点上确实做得非常好。”

娜塔莎补充道，“但是一学校始终需要荣誉，聘用的校园领导也需要拿得出手的成绩，压力自然转移到另一批人身上。虽然他们会负责给不达标的学生推荐他学校入学，不过……”

她摊手。另一学校的质量怎么样，光看并不阔绰的莎拉父母舍得砸钱就知道了。

托尼捂脸：“好吧，好吧，我知道这是我多年不过问造成的结果。我父亲的初衷是建一让

学生们自由成的学校，却没有找到怀有同样理想的育家。”

这对于无不能的钢铁侠来说，算是一个不小的错误。在菲奥娜面前坦诚这一点，多少让他觉得有丢脸。

“我会退还她的学费，和主任师们好好谈谈。”

肯定会有一分师离开——但世界上进行精英育的学校太多了，这很，他的初衷只是想让菲奥娜有一个快乐学习的方。

好吧，他勉为难承认，也包括继承霍华德的理念，但这种想法只有一点点。

还没有他的指甲盖么多，没有。

托尼顾虑着他的形象，菲奥娜却无暇思考这个。她理不清楚思绪，就像是磁场混乱而失灵的指南针，不停转圈圈，找不到正确的方向。

菲奥娜心里不愿意认为贝拉是“坏人”，可是她确实在欺负莎拉，但贝拉又是受害者……侵犯权都不构成犯罪标准，莎拉父亲付出的代价远远比不上获得的好处，可谓是性价比超高。

这件事最无辜的人本应该是莎拉，但她的学费来源于她父亲的不正当收益。就算托尼把钱退给她，难道她还能依次发钱给贝拉她们，弥补父亲犯过的错吗？没有人会稀罕钱。

谁来为这件事担责？莎拉的父亲只是想让女儿拥有更好的育，制定严苛标准的校领导也在入学前告知过，没有人逼迫莎拉做选择。托尼说是他的问题——可是这怎么就能怪到他身上？

菲奥娜茫然发现，好像没有一个纯粹的，标准的，与正义背道而驰的“反派”。

果，果她是英雄，她应该“打倒”谁？

“现实就是这样，亲爱的。”

娜塔莎揉揉她的头发，“没有么多【好人】和【坏人】。很复杂，是不是？”

她之前被保护得太好了。

看着小菲奥娜不知措的眼神，干干净净，一尘不染，同她有限的人生经历。

“我应该怎么做？”

她向复仇者们求助，期盼着能获得一个正确答案。

她实在是想不出来，不知道怎样做才是对的。

“你可以自己决定。”

出乎意料，一向被她视“精神导师”的史蒂夫没有给她指明方向。

“反正你肯定不会选最糟糕的选项。剩下的，无论你想怎么做，实都不算完全正确，也不会完全错误。”

“我们——复仇者联盟，总是在不停做这样的选择。我们也不知道，做出这样的决定后，会变得更好，还是更坏。”

菲奥娜嘴唇动了动，被克林特抢白：“嘿，什么都不做，实也是一种选项哦。”

被说中了……

还没有彻底摆脱鸵鸟心态的菲奥娜小脸微红。她确实在想，果做什么都可能会伤害到另一边，为什么要做选择？

娜塔莎顺着往下抚摸她的头发，告诉她：

“当两方力量不均衡，就不存在真正的中立。”

“选择沉默，将来也要承担袖手旁观的代价。因为我知道，你和托尼一样，都是责任感爆棚的人。”

被点名的托尼不太高兴：“喂，别给安妮么大的压力，你们这成了精的叔叔阿姨们。”

他看向史蒂夫，“还有这位老人家。”

史蒂夫：。

“我说过，这个梗一点都不好玩，托尼。”

“是吗，我觉得挺有意思的。”

今天的托尼也在皮痒。

菲奥娜不想看他们争执，在桌子底下轻轻踢了托尼一脚。

这不算礼貌，但反正没人看到嘛。

而且是托尼，没关系的。

全世界最溺爱女儿的父亲·钢铁侠果然没有因此不满，反而很配合收起了让队看着就生气的表情。

嗯哼，虽然他的一言一行始终贯彻着争取把史蒂夫气死的方针，但优先级当然要放在哄女儿开心后面啦。

他早就不屑于和队扯嘴皮这种低级趣味了，能让安妮高兴，才是他最有成就感的事情。

洞悉了一切的娜塔莎露出微笑。

她将题带刚才的内容：

“以，菲菲，你想好自己该怎么做了吗？我知道你想改变这种局面。”

比起托尼只想把女儿保护在羽翼下的想法，娜塔莎更看重菲奥娜的独立性。

是的，她很脆皮，是需要人呵护的女孩——就更应该学会独立了。

世间万物都会变，只有学到的知识，增的经验永远不会背叛她。

这大概是东方句古，“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1]。

当然，此处没有内涵托尼的意思。

菲奥娜诚实答：“我还没想好。不过我会认真想的，自己想。”

虽然毫无头绪，但她有种预感，也许最终选择会和她的过往风完全不同。

就像史蒂夫说的样，她无法预料会变得更好，还是更坏，或者在他人心中，关于“好坏”的定义并不一样。

但她——还是决定，应该要做点什么。：，，.

某一个瞬间，她突然为自己过去的，自卑的小心思许释怀。

天赋从来不是什么鸿沟，有了又能怎么样？果，果她没有总是逃避，也许就能和他人处得更好……

是属于她的“天生就会”。

这种感觉……很平常。

为在各种天才身边大的孩子,菲奥娜一度对自己充满怀疑。

就像是每天都要喝的牛奶，每天都要做的训练，每天都能呼吸到的空气样平常。直到现在，她仍然觉得“天才”的称谓离她很遥远。

确实和她想象的不太一样。

但菲奥娜更喜欢这样，她和他人的处并不会因为突然显露的天赋发生改变，这很好。

“为什么我的蓝和你们的蓝不一样？”他看着明显不是一种颜色的颜料板,发出不解的提问。

老师拿了这颜色,菲奥娜拿了这颜色，他也拿了这颜色。再加入另一种，再搅一搅，明明步骤一模一样,怎么效果会差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