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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7 章 荆轲刺秦王

  • 作者:冰水中的鱼
  • 类型:其他
  • 更新:2024-04-04 02:59:46
  • 字数:22812字

李然鄙夷的看了眼嘴上叨叨叨说个不停的扶苏,见他这般上头,就知道自己就算说出荆轲不是个好的,这个扶苏蠢大兄估计不但不相信,还会把事情闹大打草惊蛇。

习惯陪儿L子加餐的嬴政对上幼子欲言又止的眼神,疑惑道:“何事?”

毕竟之前自己就已经知道项籍是项家未来继承,心中隐隐也是觉得不对,如今项籍就是项羽这才合理。

也只有项籍就是项羽,才值得昌平君这么上下闹腾着想让他会楚国。

太过震惊,知道项籍就是项羽似乎都没那么令她惊讶了。

如今燕国臣服,日后齐国楚国魏国如果都能如此,大秦就可用最小的代价一统六国,就能少太多太多的杀戮。

荆轲他……刺秦王的秦王是自家亲爹?

睡前故事听听而已,但是如果带入自家亲爹?

李然看看阿爹这高大英武的体格,虽然这几个月稍稍有些发福,但是……被人追着绕柱子,还三圈……

这……这……画面太美,他一想就觉得无法接受。

扶苏是真高兴,燕国愿意臣服秦国,少了杀戮,这真是……太好了!

一个王上,躲避刺客,足足绕柱三圈……

无人相救,拔不出剑……

好……

自家亲爹被人拿着匕首追的绕子狂奔?

姬昊很喜欢豆制品,特别是豆腐,新做好的豆腐什么都不加,他都能吃两碗,他觉得用平日不喜欢的豆子做出如此如琼脂一般的美食,是神迹。

然而……此刻听到公子然的话,他嘴里的豆腐都咽不下去了。

默默放下手里的碗,姬昊伸向一旁随身携带的荆条。

他这一生,教了不少学生,但都没有现在教导的这个气人!

食不言寝不语……都教不会,真的教不会!

可气人归气人,这孩子又会哄人,脑中想法万千,许多都是姬昊不曾想过的地方,让姬昊心中对他又忍不住的喜欢。

见他热情的叫自己师爷,有什么好吃的要用的都送给自己,就连珍贵的纸张,也给了自己几百张。

姬昊的心早就不

由自主的偏了。

“王上,给!”姬昊将荆条让人送至嬴政面前,重新拿起碗。王上这人只要当场发火了,以后就不会算账。

“就像我跟大兄常说的,生命在于运动,人不动,容易猝……那啥,您不如每日跟我打兄……啊!”

李然喋喋不休的想要说服亲爹多动动,武技这东西,就跟自己爬树一样,几日不练,容易生疏。

亲爹也多多的练武,不光强身健体,也能被人刺杀的时候把剑拔出来。

可是话没说完,就听到不对,看到杀气腾腾的亲爹手里的荆条在地上甩的是碰碰作响,立马拔腿就跑。

“你给寡人下来!”挥舞着手里的荆条,嬴政抬头看向窜到房梁之上的儿L子,阴森道。

李然连忙摇头,道:“我不傻!下去干啥?被你打?再说,我就不明白,我说大实话,您怎么又生气了?气大伤肝……”

“寡人听你的,起来动动,省的猝了!”嬴政说完看了看几人都抱不住的大柱。

不明白这孩子到底是怎么爬上去的,每次看到都很惊奇。

对此他很了解为何李家村那老妇会说宛若猿灵,可不是如此吗?

“您每天绕柱子走走就行了,没必要打我呀?我又没干什么坏事儿L,您现在咋连实话都听不进去了?这可不是明君所为?”李然有些不明所以,晃着脚丫子低头看着亲爹,很是无奈。

嬴政深吸一口气,然后扭头对着正在吃吃吃的扶苏,一脸怒气道:“你去取一竹竿,给寡人把他捅下来!”

扶苏领命,走前还给自己卷了一个饼子。

然弟年幼口无遮拦,之所以到现在还没改过来,他算是看明白了,都是父王纵容的,哪一次真打了?

父王未有一次真的打到然弟身上不说,然弟却次次都会迁怒自己。

事后父王反而会说他年幼,让自己让着点儿L。

然弟常说,惹不起,他还躲不起了?所以扶苏走的很坦荡。

出了殿门,刚好看到劁彘史赵高在跟人说话,便招招手。

“父王要一根长竹竿,你去找来送进去。”说罢,扶苏吃着卷饼,准备回去歇一会儿L。

赵高躬身回了声‘喏’,便亲自去做了。

这段时间,赵高除了调养身体,就是在咸阳行宫之中养彘。

每日都会送来许多黑彘,他就看着它们一只只被捆绑束缚的劁去‘祸根’,看着它们从凶狠到温顺,看着它们一日日的肥硕起来……

赵高告诉自己,定然要记得这种感觉,如果甘心了驯服了,就跟这些彘一样,会成为他人的盘中餐。

自从身体残缺之后,又是当众得天罚,赵高就仿佛没了脾气,脸上不会有任何的愤恨的表情。

就是今日入宫禀告养彘之事,对着曾经的属下的刁难,也能恭敬倾听,看不出一点儿L的不满。

更何况是长公子还给了他重新入殿见王上的机会。

亲自找了一根极

长竹竿,便在通告后进了大殿。

“我就不下去,上回您说不罚我,结果我听话下去,您就罚我写十张大字,还规定每张至少写五十字,不能错字,错了重写。我手都快断了,最后写了一百多张才勉强凑够十张。”

赵高一进来,就听到头顶有声音,抬头一看瞬间跪在地上。

嬴政冷冷看着这个蠢儿L子,自己儿L女不少,但从没有这样的……

孝顺是真孝顺,对自己也是亲近贴心,那气人的时候也是真气人!

这是自己的亲儿L子,嬴政深吸一口气,咬牙道:“你以为你不下来,寡人便不能罚你吗?”

“我又没犯错,只是说了实话,不信你问太常,他们都是医者,气大伤肝这本就是事实,再说历史上把自己气死的人还少吗?怎么就不能说了?说实话也要罚我?”李然有些委屈道:“我以为有了爹,挨的打就少了,结果……你偏心!”

嬴政抬头冷冷的看着他,并不为所动。

刚相认之时,见儿L子对自己时有探究,但是渐渐地,他发现自己对他纵容之后,就越发不客气。

这孩子……不缺机敏,就连姬昊也说他其实学东西极快,估计是从前少于教导,所以常识有缺。

加上他被他阿娘养的过于直白……

连带的扶苏也有些不听话,但是嬴政真的不讨厌这种感觉,反正儿L子惹了自己,自己也当场出气了。

就跟他说过的,父子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自己是又气又……暖心。

“然儿L你不是说,打是亲骂是爱,寡人这是在意你。你若实在不要寡人的在意,寡人也不是……”嬴政不喜欢被人俯视,可这人是自己的孩子,于是眯起了眼睛,拿过竹竿威胁道。

最终在嬴政手持竹竿的威慑下,李然磨磨蹭蹭的爬了下来,毕竟按这架势,自己不下来绝对会被戳。

见儿L子下来,嬴政也扔了竹竿,没有真的动手,只是看儿L子的模样,要他在殿外扎马步半时辰。

赵高跪在地上,全程都没有动一下,但他的心却没有一点儿L的平静,他原是没想过王上跟十九公子竟是这样相处的。

这跟胡亥公子,甚至是宫中任何公子都不同,这般亲近……

这……他见过王上的冷酷,见过他的残暴……却从未见过他有如此温情?

十九公子如此不知礼数,可是王上还是不去惩罚他。

胡亥公子……究竟要如何才能重夺宠爱?赵高垂着头,对十九公子的杀意更大了,他必死,他只能去死……

十九公子不死,十八公子就永无出头之日,而十八公子没有出头之日,自己……自己也……

嬴政并没有在意自己昔日重用的赵高,即便是看到了,也没有多余的表情。

反正他是不会重新再重用被天罚之人的,即使嬴政心中揣测他……可能是被算计的。

而算计之人……嬴政看了眼满脸愤愤不平,却乖觉去蹲马步的儿L子。

教训完儿L子,重新坐回去,用了午点之后,听了赵高禀告劁彘的进度,以及彘被劁之后的生长情况,嬴政就想着日后有吃不完的不腥臭发柴的彘。

加上赵高如今残缺之时比之前还顺耳的声音,嬴政的心情还不错。

正准备继续处理政务,突然想到门口这臭小子的话,还是起身,准备出去走走。

走出大殿,看着蹲马步的儿L子,嬴政站边上批评了好一会儿L,不是嫌弃下盘不稳,就是说动作不标准……最后在看到这孩子眼中都冒火了,转身离开。

看着亲爹的背影,李然突然就觉得其实亲爹绕柱也挺好看,虽说丢脸是丢脸,但……最丢脸的不是自己,不是吗?

要不自己就不用想办法了……让亲爹自己丢人去。

可……

虽然亲爹就是再不做人,作为亲生的,她也不想他生命受到威胁。

这是亲爹,一点点可能会发生的意外,都让李然心里有些不情愿。

纠结了一会儿L,到底在心里自我安慰,自己是绝世无双天下第一孝顺的棉袄,毕竟是亲生的,命都是人家给的,忍忍就过去了。

可对着亲爹忍,又不想迁怒没几年可活的师爷,李然能就打算折腾那个要来献宝的荆轲,甚至缠着扶苏要看燕国人长什么样子。

扶苏被她缠的头疼,出宫见燕国使臣的时候,专门找父王请命,就带他出宫了。

到了别管,李然认真看了荆轲一会儿L,只见他垂目低眉,满是恭敬,自己竟看不出他的奸诈,就扭头跟扶苏,用众人都能听见的声音说悄悄话。

“大兄,这个荆轲在燕国是个什么官?说话算话吗?他手持燕国国君的亲笔国书了吗?别到时候称臣了还不认!”

扶苏对于弟弟的询问一一解答,李然心想大兄可太……气人,燕国人不聋不哑的,人家不会自己说吗?

但在外面,还是要给长兄面子跟尊敬,毕竟他才是长公子。

对此,李然只能了然的点点头,随即得意道:“原也不是什么大官儿L,竟然是太子丹的人,长见识了,原来燕国是太子丹主事儿L的。这个燕国国君……好窝囊,一点儿L都没有咱们父王英明神武,威仪天下!”

李然是当着燕国使臣及荆轲的面儿L说的,众人听后,特别是燕人听后,都是满脸憋愤,却又不敢多说。

扶苏推推弟弟,示意他闭嘴,揭人不揭短。还是当众揭短,这无疑就是羞辱。

“幼弟年少,还望诸位见谅!”

随口对着燕使解释一句,扶苏实在没忍住,对着李然:“然弟日后还是少出宫,好好跟着父王。”

自己跟父王都知道弟弟口直心快,没有什么别的意思。

可外人却不会这么认为,所以为避免他被人记仇打死,还是跟着父王安全,毕竟保护王上的人更多。

李然不想再说了,一点儿L默契都没有,到底不是一个娘生的,智商还是存在壁垒的。

“要不

我们玩一会儿L,再回宫?”见完燕国使臣,李然好不容易出来,就不想太早回去。

扶苏见他满脸期待,便点了头。

“长公子!”只是两人刚离开驿站没多久,就被人拦住了。

长公子出宫,淳于越让人在嬴政面前说了话的,他长时间没有王令不得入宫,递上归朝的书简也没有后续。便知王上对自己定然不满意。

虽说长公子常有赏赐送出,但他不得出宫,自己不得入宫,淳于越心中很慌。

便让人进言说是长公子身份尊贵,燕使身份低微,但……燕国称臣乃是国之盛世,当谨慎对待。

因此在扶苏刚出宫门,他就已经等着了。

“淳于夫子。”看到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淳于越,扶苏开口道。

他速来就是仁和的性子,即使这段时间隐约也明白夫子有些过了,可他尊师重道习惯了,因此还是主动先开了口。

李然翻了个白眼,拦着人不说话,不就是等着扶苏先开口,如此……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

不想见兄长这没出息的模样,李然闹着要去边上玩,带足了侍卫就跑了。

“蠢!”李然跑开的时候还听到扶苏对淳于越解释自己年幼不惯拘束,实在没忍住,骂了一声,颇有些同情自家父王。

史上最悲哀的事情,莫过于选定的继承人,不认可自己的父亲。

自己可做个小祸不断,大祸不闯,时时让父王操心却不失望,深受宠爱的好孩子。

阿娘教导过自己,操心操多了,自然就真的上心了。所以让父王有操不完的心,是自己不变的信条。

想到这里,李然决定买个东西安慰他一下父王,父王生日一月底,见过燕使也没几天了,虽然他们似乎都没有过生日的意思,去年自己过生日,也无人提及。

可到底是相认后,亲爹第一个生日,李然决定还是给他庆祝一下。

“那是在干什么?”只是准备好好逛逛咸阳找礼物的时候,李然在拐角处看到有人排长队,忙问。

侍卫打探之后,回禀:“前面是盐铺,正在售卖精盐,盐比寻常粗盐也只是略贵一些,但每日只卖一千斤。日日都有长龙。”

李然将制作精盐的方法说了之后,就没再问过这件事,看着这长长的队伍,不仅揣测,父王这……定然是赚了不少呀?

所以……不该贫穷的只剩蒙武给的五斤金子的自己给他送礼物,而是亲爹给自己零花才对,不是吗?

“算了,随便转转吧!”歇了买贵重礼物的想法糊弄一下,李然抬脚就往前走。

因对前世的死有芥蒂,李然并不喜好凑热闹,而是换了个地方转悠。

给几个姊妹分别买了点儿L不值钱但宫里没有的小玩意儿L。给姬昊这个师爷……买了个草帽,老头子头上毛少,遮掩遮掩。

接着又意思意思买了两坛酒,准备回去就让匠人跟制盐一样,蒸馏提纯一下,当做亲爹的生辰礼。

买完这些

,李然就开始认真给自己挑选起来。

首先是鞋子感觉小了,得买鞋材料送回去李家村,让人给自己做几双回来,各种皮料布料来一点儿L,自己费鞋。

其次是胰子快用完了,得做一些香点儿L……鲜花……算了,这个可以省下来,宫里闲人那么多,随便采采就好。

再次……等等,前面有人卖蜜……买了!

有鲜果子……卖相不好,但小阿姊双手手上都是伤痕……买了!

有孩子买花?买了!

买了!

买了!

都买了!

……

一路上,跟散财童子一样,身后上百侍卫手上都拿满了,没啥可买的,李然才兴高采烈的回宫。

到了宫门口,扶苏眼皮一跳,不明白宫里什么没有,然弟这是……

“我看那个小女娘年纪小小,满手都是伤痕,却将果子擦得干干净净,就想定然是个心灵手巧之人。这样的好女娘活该赚我的钱。”

“那有那个卖草帽草绳的老头,只有一条腿,但眼神锋利,定然是退伍的老兵。那人还说去年得了火炕,暖了个整个冬日。”

“那个卖花的……”

李然回宫就把给姊妹的东西还有亲爹的酒放好,带着其他东西去了麒麟殿。

嬴政没有打断儿L子的话,见他买了这么多没用的小玩意儿L,但件件都有缘由,等他说完后,让人给他送了一碗温水,然后道:“赐公子然百金。”

“您真好!”李然喝着水,笑道:“我都没说没钱了,您就给了,真是顶好顶周到体贴的爹爹。可是……您那盐,没少赚吧?”

“尚可,其他四国十倍卖之,众人争相抢之,故咸阳城都要限量了。”

嬴政不喜商贾,但却知道商贾是真挣钱,且他……缺钱,缺很多很多的钱。

故找了盐商代卖,已经一月有余,确实赚了不少。

“那……儿L子……能不能……分……点儿L?”李然期盼的看着嬴政。

嬴政道:“不能!”

“寡人意在用余下四国之钱财,来养我国之将士。”如若为了这些,他也不想跟商贾再有牵扯。

李然一听就知道自己要钱是没戏了,于是坐到自己的位子,开口道:“其余四国的钱要赚,韩赵遗民也别放过,他们许多人都很富贵,毕竟钱多才会搞事情,把他们的钱都搞过来才好。”

说心里话,李然觉得实在是缺钱了,就去其余几国的皇陵转转,看看埋在地底下有能有啥用的搞出来?

可他也知道自家亲爹虽说霸道,但却是个光明磊落之人,不屑这种见不得人之事。

但李然没有这种忌讳,珠宝钱财这东西,用才珍贵,不用就是死物,毫无意义!

嬴政没说话,扶苏却道:“然弟……为兄跟父王没有礼物吗?”

其实扶苏要说的是,这种与民争利抢夺天下之财的行为非君子,可话到嘴边,看到父王眼神的

警告,转而问。

李然看他一眼,心想这是挑拨,还是挑拨,还是挑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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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自家大兄那脑子,估计想不到。所以应该纯粹是贪心想要自己的礼物?

所以直接道:“有父王的礼物,我出宫就是为了给父王准备生辰礼,我跟父王相认之后,父王的第一次生日宴,我怎会不能不给他送礼物?要不是人穷,我都想把之前七年欠缺的都给父王补上。”

说到这里,他抬头看着扶苏,不怀好意道:“没有兄长们的,姊妹们要爱护。但你们都是兄长,当给我送礼,你们不送,定然是不喜欢我,我脸皮薄……且……父王,大兄还没给我赔石板,也没让我去他殿里挑东西。”

嬴政闻言不赞同的看了扶苏一眼,然后对李然道:“歇一会儿L过来用饭。”

李然起身冲着扶苏不怀好意的挥挥手,转身就走。

问自己要礼物,凭啥?自己的东西凭甚给他?想的真美!

李然愿意给宫里的姊妹礼物,是因为觉得她们都不容易,前几日楚国求亲被拒之后,听说大姊都病了。

因为亲爹发火杖毙了魏八子身边不少人,李然隐约知道了原因。

大姊生母魏八子以为女儿L躲不过去楚国联姻,闻楚国国君爱细腰,就想让大姊饿一饿,显得瘦些嫁过去能更受宠。

李然当时就觉得这人脑子不好,如此狠心,怎配为母?堂堂大秦女公子,还要邀宠才能得宠?这是对大秦,对亲爹的绝对的侮辱!

但是……却更庆幸自己聪明,一开始就瞒了女儿L身。

有时候人就不经念叨,李然刚在心里念了大姊,刚回去,就听人说大女公子过来了。

“大姊,你养好了?”李然看着比自己还瘦,脸色苍白的大姊,瘦的一点儿L都不好看,就小声问。

元曼点点头,看着这个幼弟,回道:“然弟回宫,我这个做阿姊的都未曾给你做什么,你却……”

“大姊说这个做什么?你我是姊……弟,都是父王骨血,我帮姐姐是应当的。我回宫的衣裳不是阿姊让人给我送过一套吗?”李然忙道:“再说,也是父王公事繁忙,我也不好在麒麟殿设宴,也没认全兄长姊妹们。”

元曼看着这个弟弟,眼中满是柔情,她之前怕极了,不是怕嫁人,毕竟阿母说的对,女娘都是要嫁人的,可是嫁去楚国……她不想的,她不想日后秦楚一战,自己……

可若是父王命令,为了秦国大业,她就算在害怕,也不会拒绝,未曾想竟有人帮自己推了此事。

只是弟弟虽心好,但她也不希望弟弟误会父王冷酷残暴。

“然弟莫要跟父王生气,父王便是让我嫁人,也是自有他的用意,我秦国历代君主殚精竭力,才有今日的大秦,若是能为父王分忧,我……无悔!”

李然震惊的看着这个大姊,这觉悟……是被洗脑了?

怎么会有人这么傻?你连自己都不在意你自己,活在世上有什么意思?

“大姊万万不

可这么想。”李然伸手拉住她,认真道:“正是为了父王,阿姊才不能这么想。”

在元曼惊异的注视下,李然捋了捋思绪认真道:“身为君王,父王不可能也不愿意当朝女公子受辱,这是对我秦国的侮辱。对父王的侮辱,对我大秦将士的侮辱。而且……身为父亲,他更不会愿意自己的女儿L被人欺辱。”

“大姊,正是为了父王,你才要过得更好,不要让任何人欺辱你。只要你过得好,就算父王一时不顺,但心里其实是畅快的。但如果你过得不好,委曲求全,最后就算父王得到一切,心中也会有郁气。”

“至于嫁人……”

“大姊更不用委屈自己,也不用去迎合任何人。哪个喜欢嫁哪个,实在不喜欢了,和离召个更为英俊听话的养着伺候就是了,不听话了继续换,毕竟郎君的花期也就那么几年……”

“咱们大秦强盛,委屈谁都不能委屈你们呀!比起那些闲言碎语,父王想来也是愿意看到自己女儿L不受苦的。”

这……这……这……惊世骇俗?这夫君还能换?甚至不停换?郎君花期短,所以是让自己……永远换年轻的?

元曼脑子发懵的回到自己殿中,虽然然弟说的有些骇人听闻,但……似心头突然有了一道别样的似乎是心动的光。

“元曼,不若你嫁回魏国吧?”突然一个带着颤意的声音传来。

元曼扭头一看,是自己的阿母。

“元曼,你嫁回魏国,有你舅舅,定然不会有人敢欺负你。”魏八子觉得自己这个想法很好,魏国比楚国更好。

而且女儿L嫁给魏国,王上许久愿意跟魏国和平相处……

元曼垂下头,心知阿母是为了自己的母国,心中升起一股子的不耐烦,却强压着,抬头道:“阿母莫要多想,儿L婚事自由父王做主,我们想太多也是无用。”

不知何时起,她升起了想离开阿母的念头,经年不散!

嬴政听到幼子对长女说的话,让人禁了言。

李然留了项籍在宫中,不为其他,就是想着不让昌平君如愿,父王信任他重用他,到结果竟然想背叛父王,该杀!

项籍也是个憨傻之人,李然每日让人带他习武不得清闲,每日还是无数美食,项籍忙的根本想不起来宫外的昌平君还有叔父等人,连闹腾都没有,甚至还觉得秦国十九公子其实人不错。

李然有心不想将燕国献礼之事闹太大,但是亲爹跟大兄都很上头,自己又不参与国事。只能看着这所谓的九宾大礼仪式开始举办。

不过……他也不是什么都不能做。

“这个蒙嘉,一看就不是好人。”九宾大礼仪式上,李然带了项籍站在嬴政身后不远处,听着那个叫蒙嘉之人叨叨叨说着自己听不懂的话,小声嘟囔道。

项籍附和的点点头,这人说了太长时间,他也听不懂,都忍不住打哈欠了。

终于蒙嘉的叫唱结束,到了燕国使者上前的时候。

荆轲上前捧着装着樊於期头

颅的盒子,秦舞阳捧着装着地图的硕大的盒子紧跟其后。

就在他们准备上台阶的时候,李然突然起身道:“禀父王,燕国臣服,乃是我秦国之喜,能兵不血刃解决秦燕数百年来不断地征战,是两国黔首之喜。儿L臣恭贺父王,想跟大哥一同鸣鼓贺喜。”

“善!”嬴政不动声色道。

扶苏一脸纳闷的站出来,手里被塞了鼓槌。

李然顺手把自己的鼓槌给了项籍。

然后在咚咚咚声中,在‘岂曰无衣’的唱声中,荆轲心头猛地一颤,瞬觉不好,但还是咬着牙,一步步的上前,秦舞阳却抖如筛糠,满脸是汗。

嬴政见状皱眉,荆轲忙解释秦舞阳被王上威震,然后主动拿出锦制的地图上前,一点点的展开。

不少人都围上来看地图。

“王上,您看,这就是燕国督亢之城,这里四水环抱……”地图很大,似乎是要更好的展示,荆轲带笑憨憨对周围人道:“劳烦诸位让一让。”

嬴政点点头,众人退下,而他想要看的更清楚,更是往前走了几步。

荆轲心中大喜,一手悄悄上前,想要拽住秦王的衣袖,一手慢慢的继续将地图展开。

就在嬴政越来越近的时候,

荆轲一咬牙,大喝一声:“王上,您看,此地将属于王上!”

说着猛地一推卷轴,似乎是想让地图更好的展示出来。

随着地图展开,一把带着幽蓝色的匕首出现,荆轲就要去拿……

满场瞬间哗然!

但是……

他的两只袖子不知何时缝到了一起,他一手拽着秦王衣袖,一手竟然没有一下子伸出去。

嬴政在事发之事,已经猛然退后一步,甚至不需要用力,袖子就被拽掉了。

“这个给你!”李然先荆轲一步拿起那把泛着蓝光的匕首拿起来,然后朝着荆轲刺过去。

荆轲急忙往后一躲,他本就武技不俗,双手一扬,李然这一刀竟是将他绑在一起的袖子直接隔开。

然后众人就看着荆轲在前面跑,李然在后面追,荆轲本想回头夺刀,他此次行刺秦王,本就不在意自己的生死,刀上有剧毒也不怕。

可他却秦国十九公子然脸上带了奇怪的笑意。

因为这个笑容,让他只觉不对。

“风萧萧兮易水寒,瓜怂丹兮……掉脑袋……”李然吐出的这句话让荆轲脚步直接一个踉跄。

他瞬间明白,自己还不能死,自己必须将所有的事情揽在自己身上,不能牵扯太子丹,否则……否则……燕国危险!

就在此时,他跑动的步伐更大了。

边跑边想高喊秦王□□,毁我韩赵……他不能坐实了自己是太子丹派来的。

可是刚喊出‘秦王’,胳膊就被刀穿透了。

“继续!”李然拔了匕首道:“你围着柱子先跑三百圈,我再给你说话的机会。”

此时,蒙毅捡起了自己的匕首,

将它捡起放到嬴政面前,众人,包括荆轲才发现,公子然手里的匕首根本就不是那把浸毒的。

他方才弯腰并不是捡匕首,而是将匕首踢开……

荆轲此刻是真的想死,可为了能有帮太子丹脱罪的机会,只能绕着柱子跑。

李然还让项籍上前数数。

项籍不愿意,他不擅长数数,李然就给他说请他吃蜂蜜烤鸡,他就同意了。

“你不会以为我会用手去碰那毒匕首吧?怎么可能!”李然还想着万一这玩意儿L沾了手洗不干净,不小心吃东西吃进肚子就危险了,所以对着蒙毅惊讶的眼神,回道。

嬴政本是暴怒,可是听着项籍稚嫩的数数声,还有荆轲吭哧吭哧跑步的声音,以及他跑到最后似乎晕圈爬行的狼狈模样,火气渐消。

扶苏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场闹剧,想想自己这段时间的兴奋,只觉得到底是错付了。

不比嬴政面无表情的脸,扶苏满脸都是落寞。

“都跟你说了,燕国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臣服?”荆轲绕柱跑,秦舞阳在第一时间已经被朝上武将打死了,看着扶苏暗淡的眼神,李然戳戳他,轻声道。

扶苏垂着头,轻声道:“多亏了然弟。”

“不用客气,今天这叫什么?嗯……穷图匕见!大兄我说的对不对?”李然得意问。

扶苏见弟弟眼中的得意这般真诚,便跟着点了头,这个词倒是恰当。

嬴政虽然自负就算没有幼子,自己今日也定然能逃脱,但是心中对于儿L子的敏锐,还是很高兴的。

只是,他一只袖子被荆轲拽掉,如今另一只手一甩,袖子突然也也裂开了……

一只袖子这般容易就断裂,可以说是意外,但两只袖子……

嬴政背着手,默默的看了在一旁得意的幼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李然见状就过头,这时项籍数到一百五十九之后又变成一百三十,颇有些惊喜道:“竟然还有比我更愚笨之人?”

她记得小时候算阿娘出的计算题,阿娘讲了八遍都不会,把阿娘气的直接跑去山顶大喊大叫发泄心中郁气。

那个时候她就明白自己不擅长算学,如今看到项籍比自己还不如,这熟悉的笨拙感,着实让她感到快乐。

有一种遇到知音的感觉。

好不容易,项籍终于数够了三百下,荆轲只觉得天旋地转已经狼狈到根本就站不起来。

已经换了外袍的嬴政走到他面前,低头看着他,开口问:“你因何行刺寡人?”

嬴政知道恨自己的人很多,可是这种舍身行动之人,却也不多。

“秦……秦王□□,人……人……可诛……,吾不……不过……”

“笑话,你说我父王□□,难道除我大秦,其余六国君王都不残暴?”不等他说完,李然便道。

紧跟着他低头看着荆轲,问:“不说远的,就说从周贞定王至今一百余载,七国便是连年征战,你可知我大秦战死多少人?你知道燕国死了多少人?赵国死了所少人,其余魏楚齐韩又都死了多少人?”

“明明都是炎黄子孙华夏儿L女,可当权者为了自己的利益,不顾黔首死活,如今我大秦奋六世,到了我父王这一代,终于可以结束这数百年的混战,你却说我父王残暴?”

“我看你才是眼瞎耳聋,脑子进水,白活一世!”

“你猜后人如何说你?定然是无知蠢货,瓜怂蠢逼!”

“荆轲刺亲王,穷图匕见,无勇无能,绕柱三百……”

嬴政听儿L子骂荆轲的话语,瞬间就觉得没什么可问的了。

荆轲一脸绝望,浑身颤抖说不可能,不会如此……甚至顾不上询问公子然是如何得知‘风萧萧兮易水寒’的。

见状,嬴政瞬觉……没意思,于是就准备拔剑直接给荆轲一个痛快。

只是……

拔剑的时候,一下两下……也不知是不是因为人多……秦王剑竟然没有拔出来?

“负剑!负剑!王负剑!”

李然在一旁瞧见,突然喊了句。!

嬴政一顿,低头看了看……瞬间就觉得今日的春饼卷豆芽加炭烤的彘肉不好吃了。

“再说您看师爷!”李然伸手指向面色红润的姬昊,又道:“自从师爷教导儿L子时候,动的多了,声音大了,腿脚也灵活了,吃得好睡得香,如今瞧着至少至少年轻十岁!”

好丢脸!

不行!

李然是真的没想到,自己曾经的睡前小故事,不光是真的,竟然还跟亲爹有关?

亲爹丢脸,这不等于自己丢脸?

她不想要丢也这样的脸。

李然垂下头,语气中带着唏嘘道:“王翦老将军年迈尚且体健,您整日苦坐案前,缺乏运动,是不是不太好?”

可是!

荆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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