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血脂，高血压，低压一百。”

“低压高不好，容易脑血栓，他是急脾气人。血脂高可能是因为宴会太多。”

“与人斗，其乐无穷嘛。”

“那个姓萧的女人还在你爸爸身边吗？”

林莺晓皱起眉头：“其实明争暗斗有什么好处，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嘛。”

林莺晓眼睛里泛出动人的神采：“那是在教堂里画的，他还保存着……你爸爸身体好吗？”

“爸爸在阳明山庄的别墅里特地为你布置了一间宽大的画室，挂着你当年的大照片和画作……”

“是吗？”林莺晓听到这里，睁大了眼睛，扑簌簌，落下一大串晶莹的泪珠，泪如雨下。

“他喜欢吃动物内脏，猪肝、猪下水、猪肚丝，什么鹰肉、狼肉、鹿肉，什么都吃。海鲜也喜欢吃，大海螃蟹一次就吃五六只，尿酸也高。”

黄妃的话语把林莺晓带入故乡那如梦如烟的岁月，她抽出手帕轻轻地拭了拭眼泪。

黄妃说：“还有一幅是你为爸爸画的裸照，爸爸坐在藤椅上，叼着大烟斗，深沉地望着远方。”

林莺晓说：“他还要不要命了，你劝他多吃水果和蔬菜。”

“他说蔬菜没味道，吃起来没劲儿，但是山东大葱他喜欢吃，一嚼就是三大根，醮黄酱吃。”

“他的关节炎犯没犯？”

黄妃接着说下去：“他在画室摆了一大盆你最喜欢的白梅花，梅花插在你最喜欢的红色景泰蓝的大肚子花瓶里。每天黄昏时，他都一个人悄悄地走进画室，独自一人坐在藤椅上，望着你当年在北平照的黑白的大照片，望着你的那些画作，陷入一种沉思之中。在那些山水画中，其中有一幅题为‘缙云流岚’的画作，缙云山云烟缥缈，林木古寺若隐若现，一个樵夫在云中穿行……”

林莺晓叹了口气：“可是第一套方案已经失败了。”

“过于简单，老俗套儿。不要小看龙飞，我跟他打垢次交道，这小子太鬼！”

“第二套方案呢？”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咚，咚，咚……

有人敲门。

敲门的声音细微。

林莺晓有些紧张，于是躲到卫生间里。

黄妃凑到门前，仔细谛听着。

咚，咚，咚……

那个人又在敲门。

“哪几套方案？”

“党内的规矩，单线联系，但是咱们这一路是主线，主攻，主打，以后你再也不要到这里来，我也立刻转移，我会派人和你联系……”

“台湾那地方太潮，爸爸的关节炎经常犯，但是台南有个老中医，据说是孙思邈的后代，给爸爸贴几块黑膏药，还真灵，一贴就好，能管好几个月。”

林莺晓说：“你姐姐死得太惨，都说是在大连老虎滩公园被人**的，我看不像，她那么高的武艺，三五个大汉都不是她的对手，是当年金三角梅花党训练学校的教务长，骑马打枪，百发百中。怎么可能被大陆一个小小的无赖**杀死呢？”

第一部分 第三章 教堂幽灵（14）

黄妃说：“是啊，八成是白蕾搞的鬼，当时姐姐已设法搞到了**核潜艇设计图。白蕾肯定是为了抢功。可是也很奇怪，有关检查人员在姐姐的下体内发现有**……”

林莺晓说：“作局还不容易吗？唉，言归正传吧，上峰有什么指示？”

黄妃说：“老头子发了脾气，要不择手段杀掉李正人，有多路人马几套方案……”

“早就不在了，爸爸很烦她，她神经兮兮的，后来爸爸就把她派到美国去了，她现在住在旧金山，开一个海狮馆。自从我姐姐黄栌死后，她更郁郁寡欢，害上了忧郁症。我爸爸虽然身边有那么多女人，都是过眼烟云，男人嘛。”

林莺晓动情地说：“世界上也有很美好的东西，一个人活到世上，就是为了得到那么一点点真实的感觉……”林莺晓说到这里，好像在回忆着什么，似乎是甜蜜的，嘴角浮现出一丝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