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正是她这样的表现，反而更加衬托出了她的“心虚”——你想，你一直都在说你自己是无辜的，那我现在给了你一个机会，让你自己说清楚整个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自己到底是哪里无辜了。可你却在这个时候，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再追问的话，就只会说自己对对方绝对没有恶意，自己只是想要帮对方而已。换了任何人面对这样的情况，都只会越发地加重怀疑之心。

“她怎么就不说出来呢？”当初小纸人将这一幕如数地说给云裳徐坡听的时候，徐坡很是费解对方的反应。

攸地，徐坡突然停下了感叹的话。

因为他看到了云裳看他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智障。

“你说祝茜冉的心是怎么长的？”意识到自己可能还不如二长老等人的时候，徐坡不由自主地感叹起来了，“这也太聪明了吧？这个世上怎么会有这么聪明的人，我简直……”

看在青法长老的面子上，掌门以及几位长老都给了她机会，让她解释清楚整件事情，可每当这个时候，一直在解释的青小姐，反而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跟云裳相比，祝茜冉真的连“聪明”两个字都沾不上边。

吞了吞口水，徐坡朝着云裳做出了一个他最近才在云裳那边学来的手势——他竖起了大拇指，“还是你最厉害。”

在他看来，掌门还有长老们，愿意给青小姐这个机会说清楚事情，那就是表示其实在大家的心中还是愿意相信青小姐的。所以只要青小姐将当初的情况，原原本本地告诉所有人，她的清白就会被证明了。

而且，就连平日里跟她关系很是不错的几个师姐师妹，看她的眼神之中也开始带上了一层让她不舒服的审视。

她努力地给所有人解释，祝茜冉的事情不是她做的，她真的只是仗义出手帮她离开了天元宗而已，她真的不知道她出去之后做了些什么，又遭遇了什么。

所以，徐坡很是费解，面对那么好的机会，青小姐却缄默起来。

“她不是不想说，只怕是不能说。”云裳推断说道。

那样的情况下还不为自己解释，还不说清楚事情的经过，按照祝茜冉跟青小姐的为人，云裳大概就能推断出来其中只怕是另有因有。

再接下来的几天，青小姐在天元宗的境遇越来越差——倒不是说大家会苛责她什么，毕竟无论如何，天元宗第一人青法长老可是她的祖父，看在这一点之上，她也不可能受到太大的为难。只是大家看她的眼神，还有每每背对着她，就低声议论的那些话，始终还是慢慢地传到了她的耳朵里，让她难受得很。

云裳奇怪地看了徐坡一眼，但很快她的神色就释然了。

徐坡跟在她身边的日子里，接触到的人可不谓不少，但他却只对青小姐以及小纸人两人，表现出了超乎寻常的关心。

云裳总结了一下这一人一纸人的共同特点，就发现了这两位都是心地极为善良，性子天真烂漫的。

云裳知道，不管一个人的心里有多黑暗，一个的性子能有多坏，但在这个人的内心深处，始终会保留一份赤城的纯净——这是人之所以为人的天赋，是人在黑暗之中也会向往的本能。

徐坡心中的那一寸纯净，青小姐小纸人应该是符合的，也是因为符合，所以他天生就对这一人一纸人充满了好感与关心——只是看他自己的样子，似乎并未发现自己对这一人一纸人的关心过了头。

不过，这倒不是什么坏事，反而是一件不错的好事。

“不用担心，”想到这里，云裳出声安抚了一下徐坡，“祝茜冉不是没死嘛。”

徐坡“啊”了一声，似乎是没反应过来。

“现在所有的事情都是因为大家以为那个女人死了才发生的，只要证明那个女人没死，一切不就都解决了。”进行解释的人，不是云裳，而是小纸人的跟班——鬼修小黑。

这几天他跟在小纸人还有云裳等人的身边，早就知道了关于祝茜冉的事情，见徐坡没反应过来，就出声解释了一下。

“原来是这样啊。”本来小黑是给发出疑问的徐坡解释的，没想到他解释的声音刚落下，发出了大彻大悟感叹声音的人，却是小纸人，它惊喜地望着小黑，发自内心地夸奖说道：“主人刚说出来，你就懂了，小嘿嘿，你真的是太聪明了，你一定是这个世上最最聪明的纸人了，我宣布你是比我聪明。”

小黑：“……”

槽点太多了，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从哪一点开始说比较好。

不过……

“你叫我小黑就是了，别叫我小黑黑。”这个纸片人，才出生也不到一个月的功夫，而自己可是都好几十岁了，被叫做小黑，也就算了，“小黑黑”是什么鬼。

其实，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的纸片人身体比小纸人小了一圈，小黑甚至希望对方叫自己“大黑”——其实，他自己也是做过这样的努力的，只是当他提出自己叫“大黑”的时候，云裳一句“哪里大了”，愣是给他挤兑得半天都说不出来自己哪里大了，最后只能恨恨地接受小黑的名字。

当然，云裳也不是一定非得叫他小黑——云裳还给了他另外一个选项，那就是他把名字告诉他们，以后他们可以叫他的名字。

对于这一个选项，他十分明智地拒绝了——他甚至宁愿被叫做小黑黑，都不愿意让这些人知道自己的名字。

他在江湖上可是有一定地位的人，尤其是在鬼修里面，那就是数一数二的人物，这要是被人知道自己一个高级符师居然沦落到成为纸片人，而且还是一个低级符纸的纸片人，那不是被人笑掉大牙，那他以后还要不要脸了？！

所以，绝对不能让人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这是鬼修小黑的底线，也是他心甘情愿当小黑的原因。

当然，这个时候的他，显然是不知道自己终其一生，永远都不能再脱离这个低级符纸纸片人的身份了，还做着美好的梦想，等待翻身歌唱的那一天。

也是因为这样，他每每都在努力地扮演一个活泼开朗的样子，尽量跟原来的自己不太一样，防止被人联想到自己的真实身份。

对于‘小黑’的这一整套心理戏，云裳心知肚明——其实，小黑的真实身份到底是什么，云裳再将他困住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

毕竟，鬼修里面，能修炼到元婴修为的，也就那么几个人，而同时还具备高级符师身份的，连两个人选都没有，只有那么独独的一个。

最开始，云裳发现他在故意表演自己活泼跟修为不高且一点都不懂符纸的时候，云裳就猜到了对方的用意。

只是，这么几天接触下来，她越发是觉得对方可能对自己的真实个性有所误解，现在看他的样子，根本就是在释放自己的天性——也不知道对方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发现，他对于自己要“扮演”的角色，其实适应得非常良好，甚至自己甘之如饴的“真相”。

不过，那一天，估计自己是等不到了。

“小黑黑多好听啊，”小纸人不懂小黑为什么一直都对“小黑黑”这个称呼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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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了心魔誓言，青小姐就不可能将祝茜冉求她的理由给说出来，所以哪怕是面对掌门跟长老们的疑问，她除开告诉大家自己是清白的，还真没有办法说出自己为什么是清白的。

“这可咋办呢？”徐坡皱了皱眉头，很是为青小姐担心。

徐坡有些不解地望着云裳：“不能说？”

“比如，”云裳慢慢地说出了自己的猜测，“祝茜冉让她发了心魔誓言之类的。”

在云裳的提示下，徐坡很是认真地反思一下一下：如果不是自己一直跟在云裳的身边，亲眼看到祝茜冉的真面目，也亲耳听着云裳的那些分析判断，如果自己只是站在二长老等人的角度，得到那样的信息的话，自己多半都会做出跟二长老等人差不多的判断。

祝茜冉在这样的时候想要离开天元宗，而且还得说服青小姐帮主自己，那她找的理由绝对不是普通的理由。按照青小姐的个性，再想一下祝茜冉的为人，只怕祝茜冉给青小姐的理由，对祝茜冉本人的名声或是身份应该是会有很重要的影响。

因为这，祝茜冉就可以名正言顺地要求青小姐发下心魔誓言，保护自己的“秘密”，但最重要的其实就是让青小姐在这样的时候，无法开口为自己辨别清白。

徐坡眨眨眼，继而露出了恍然大悟之色，他一拍自己的大腿：“可不是吗？祝茜冉绝对那么干了。”

徐坡：“……”

这一次，徐坡的反应倒是非常快的，他迅速地明白了云裳为何会这样看着他：他在这边感叹祝茜冉聪明，感叹世界上怎么会有那么聪明的人，但他却忘记了一件事，祝茜冉再聪明，可她算计的一切，却都是被云裳看得明明白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