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说徐坡看上去一副在走神的样子，果然是走神了。

摇摇头，云裳没有开口指责徐坡不专心听八卦的行为。

这一次做的小纸人，因为会出现在化神期的面前，为了避免被暴露，云裳倒是用心地进行了制作，其中光是小纸人的身体——符纸，她用的就是自己好不容易炼制出来的高等符纸。

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云裳做着小纸人的目的，就是为了方便自己听墙角，所以小纸人的个性显得异常的活泼以及对八卦也展现出了前所未有的热诚跟积极性。

没错，这个小纸人就是云裳留在祝茜冉身上的后手，它经历了整个故事的发展，现在收云裳召唤，回来给云裳将自己看到的、听到的，都说给了云裳。

云裳：“……”

“行，我知道了。”等小纸人叽叽喳喳地把事情说得差不多，云裳挥挥手，表示知道了。

小纸人任务完毕，它就蹦蹦跳跳地跳到了云裳的面前，代表眼睛的地方，是云裳顺手点的两个小点。此时此刻，两个小点，都望着云裳的方向，稚嫩的声音从小纸人的身上传递了出来：“主人，还要我去偷窥吗？我可会偷窥了，他们谁都没有发现我的存在。当然，我这么厉害，也是因为主人你厉害……”

因为，她知道，会有人谴责他的。

不但八卦，而且还有些啰嗦过了头的趋势。

“暂时先……”云裳打算了小纸人的喋喋不休，正要说话，而一边的徐坡一个激灵，像是才回过神来的样子，他问云裳：“怎么了？青法长老收祝茜冉为徒了吗？”

“你这个人是怎么回事？”果不其然，小纸人下一刻就谴责上了，“我刚刚不都说了？我才说完你就问，我刚刚岂不是都白说了？”

“不白说，不白说……”徐坡赶紧赔上了笑容，“……就是我这个人，比较笨，理解问题很慢，能麻烦你，再给我说一遍吗？”

云裳：“……”

云裳：“……”

要换了是他，面对主动送上门来的如此高天赋的徒弟，他还得立马关门，生怕人跑了。

原来，昨夜里，终于见到了掌门的祝茜冉，不但向掌门“坦诚”了自己变异雷系单灵根的“事实”，还将筑蓝“强迫”要收自己为徒，而自己为了天元宗不得不与其虚与委蛇，好不容易才逃回来的事也说了。

最后，她就借着筑蓝的事，请求青法长老收她为徒。

按照小纸人的转述，祝茜冉大概是十分自信青法长老一定会收自己为徒的，所以一开始她就是一脸倨傲的样子，等着对方主动提及。

可没有想到，青法长老却是绝口不提收徒的事，反而是其他的几个化神长老在说这个事。

眼见着再不开口，自己就可能成为其他人的徒弟了，祝茜冉这才开口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与期待。

可事情的进度却再一次让她意想不到：青法长老居然拒绝了她。

青法长老告诉她，他不善对雷灵根的指导，她成为他的弟子，着实是有些浪费她的天赋——青法长老这样的话，着实是为了祝茜冉着想了，但这对只一门心思认定了青法长老的祝茜冉来说，她根本听不进去。

再说了，如果她真是为了修炼，那她之前还不如答应筑蓝算了。

所以，这个时候，祝茜冉就嫁给筑蓝想要收自己为徒的事情说了出来。

她以为自己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青法长老就不会再推脱了，可是她做梦都没有想到的是，青法长老还是依旧拒绝了她。

最后，气急无奈的祝茜冉索性将自己在筑蓝面前说了她就是青法长老亲传弟子的事情也说了出来。

然而，她把责任都推到了筑蓝的身上，说是筑蓝一门心思逼着要收自己为徒，她是为了让对方死心，才说她已经有师父了，而且师父还是修为比筑蓝更高的青法长老。

祝茜冉想这下青法长老就没有拒绝自己的理由了吧。

可是，最后的结果证明，青法长老还是拒绝了她。

小纸人在说到这里的时候，发出了哈哈哈的大笑声，形容祝茜冉当时的脸色，简直就跟锅底似的。

“青法长老，居然这么顽固的吗？”徐坡疑惑地说道。

“不是，”云裳回答道，“青法长老的修行功法跟雷系差得太远，他绝对不是祝茜冉最好的选择，反而二长老，拥有火灵根，擅攻击，他的修为虽然不如青法长老，但反而是整个天元宗最适合成为祝茜冉师父的人。”顿了一顿，云裳又补充了一句，“他应该比筑蓝还适合一些。”

从筑蓝的修行以及根基来看，他确实是非常适合祝茜冉的雷系灵根，但问题是此人刚愎自用，个性又是那般的骄傲霸道，他不但不适合成为祝茜冉的师父，甚至他根本本身就是不适合做任何人的师父。

从这些方面来看，天元宗其实非常重视祝茜冉，可惜的是，一心只看到青法长老是当今三大化神后期之一，又是天元宗现在最高修为的祝茜冉，在她的心中，只有青法长老才适合做自己的师父。

“可是，既然祝茜冉坚持想要认青法长老为师父，答应下来也是好的。”那么好的修炼资质，前面还有筑蓝这样的大能在虎视眈眈，在徐坡看来，还不如成全了祝茜冉算了。

“这叫大局观，”云裳白了一眼徐坡，“这就是你跟天元宗这些长老们之间的区别。”

徐坡：“……”总感觉好像是被云裳给嘲讽了。

“那接下来，祝茜冉会怎么办？”徐坡又问云裳。

云裳反问：“成不了青法长老的徒弟，你说祝茜冉会如何选择？”

“选择二长老呗。”徐坡分析说道，“二长老也是化神中期，修为不比筑蓝差，再说了，现在的天元宗可马上就要成为四大仙门之首了，当二长老的徒弟，可比那筑蓝的威风多了。”

徐坡分析完之后，用求表扬的表情看向云裳。

他对自己的这一波分析，非常的满意，自认为掌握到了祝茜冉的心理活动。

他甚至还在内心深处想到：自己这一段时间跟在云裳的身边，果然是进步很大，要换做以前的自己，面对现在的情况，让他做分析的话，那他多半会猜祝茜冉会选择筑蓝，而现在，他则是睿智多了，知道多结合一些情况来分析……

就在徐坡的得意洋洋之中，云裳摇摇头。

徐坡表情一滞，然后他就听到云裳说道：“祝茜冉要离开了。”

“啊？”

“她会选择筑蓝。”

刚觉得自己现在分析能力提升了不少的徐坡：“……”

“为、为什么啊？”徐坡发出了疑问的呐喊。

“因为她恨青法长老。”云裳给出了一个徐坡之前没想到的答案，“如果她不能成为他的弟子，那她就丢人丢到家了。”

“恨？”徐坡重复了一下云裳说的其中一个字，然后他的脸色露出了恍然大悟来。

对啊，他怎么把这么重要关键的信息给忘记了。

祝茜冉说自己是青法长老弟子的话已经说出去了，其他那些归一派的弟子还好说，但筑蓝可是也是知道这件事情的。结果呢，青法长老却不收她，那让她以后如何去面对筑蓝或是归一派的人，甚至是全天下的人呢？

祝茜冉不折手段，甚至还牺牲了林飞羽，才终于让自己成为了单灵根，这么要面子、喜炫耀的人，怎么都不能接受自己以后会面对那么丢人的画面的，那么离开天元宗，选择筑蓝，就成为了她现在最好的选择。

没有筑蓝出现之前，云裳早就给祝茜冉想好了一套剧情，但遇到筑蓝之后，加上现在青法长老拒绝了祝茜冉，云裳就又给祝茜冉选择了另外一套更刺激的命运轨迹。

而这一套新的“命运轨迹”，跟之前相比，除开更刺激了，也对云裳更友好了——因为云裳接下来，几乎是什么都不用再做了，她就耐心地等着祝茜冉自己攻略剧情好了。

打定主意之后，接下来几天，云裳都是让小纸人出去打听消息，然后再回来，绘声绘色地说给——徐坡听。

没错，是说给徐坡听，而不是说给云裳听。

云裳自己能大概猜得出来接下来的事情变化，加上她开始隐隐感应到天道离开的气息在加强，所以哪怕不知道祝茜冉那边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她也知道所有的一切都在按部就班地进行中。

至于徐坡，在云裳的提示下，他其实也能猜到大概的进度变化。

可是，小纸人实在是太可爱了，他真的太

嗯，善良老头是青法长老；虚伪女则是祝茜冉——这也是云裳觉得这小纸人活泼过头的原因，它居然给事件里的每个人都取了绰号。

“居然没收。”徐坡先前的注意力几乎都被小纸人给收走了——他真的从未见过如此灵动的纸人，就像是拥有自己的神识意志似的，现在好不容易有些习惯了，注意力也就慢慢地回到了现在的事情上。听说青法长老居然没收祝茜冉当徒弟，他真的是太意外跟感慨了，“祝茜冉那么好的资质，青法长老居然都能忍住不收徒。”

听说不是自己的问题，而且还能再说一遍，小纸人的小豆眼历时就笑眯眯了起来，它矜持地点点头：“既然是你的问题，那我可以再说一遍，我……”

“直接说结果。”云裳适时地打断了小纸人从头再开始说一遍的想法。

云裳虽然没有亲自去看后续发展，但她留了“后手”在祝茜冉的身上，所以此时此刻就是舒舒服服地呆在自己房间里，听着面前的小纸人，绘声绘色地给自己讲夜里发生的事。

她可没兴趣再听第二遍了。

小纸人小豆眼眨了眨，因为那眼睛实在是太小了，让人根本分辨不出来它的情绪，但随着它开口说话，那低落的声音，让人完全可以充分地感受到它因为不能再从头到尾说一遍八卦的沮丧。

“好吧。”小纸人干巴巴地说道，“善良老头没有收那虚伪女当徒弟。”

以前，云裳也没少弄这样的小纸人出来，但她很确定，这是最活泼的一个。

而在小纸人说话期间，徐坡一直都是眼巴巴地望着小纸人的模样，云裳瞧他的样子，觉得他可能都没听进去小纸人到底说了啥。